第七十章 确实想通了确实很擅长

    当天剑雨剧组收工。
    孙武松前往万盛南街的横店菜场，买了一袋秦冠苹果和一把北蕉，前往东阳市横店医院看望董卫。
    孙武松到达四楼住院部的时候，正遇上查房医生和董卫正在沟通。
    手外科主任医师说道：“运气不错，赶上了六小时黄金抢救期，伤口没有感染，下周开始超声波治疗促进瘢痕软化……”
    董卫痛苦地抬起手臂，说道：“现在就是一直很疼，根本睡不着觉。”
    手外科主任医师上手检查了一下，说道：
    “你是半个手掌断了，手部应力分布失衡。残留的半掌会代偿性调整抓握模式，导致小鱼际肌群长期处于超负荷状态。”
    “这种异常负荷会使肌肉内乳酸堆积量增加，引发持续性的剧烈疼痛……”
    “还有断端缝合后，血流剪切力的改变，让血流速度波动比完整手掌高几倍，这种湍流状态会持续疼痛刺激。”
    董卫看着自己缠绕着纱布的手掌，持续剧痛手掌，问道:“医生，那我以后的这只手还能恢复吗？”
    手外科主任医师看着巡房记录表的病情动态记录栏，说道：“恢复抓握功能没问题，但是合并肌腱损伤损伤严重，精细动作困难。”
    “具体的神经损伤和运动功能恢复情况，要看你六个月以后的恢复状态。”
    孙武松插话说道：“这位董先生是香江人，办理回港治疗需要什么手续？”
    手外科主任医师说道：“你们还是别折腾了。无论是回香江，还是出国都没有我们这里治得好。”
    “我们这里代工厂多啊，这种模具机械伤的断指断掌手术，每年有五六万例，全球80%的手术病例都在咱们这里。”
    “大家都成流水线熟练工了……”
    董卫听了大为震撼，缓了缓说道：“你为什么说我这是模具机械伤？不能是人为刀具吗？
    手外科主任医师笃定说道：“你这明显是具边缘的尖锐金属结构，一瞬间切断手掌。”
    “你的这个切割面平滑程度，连肉断骨，人类哪有这么大的力量？”
    孙武松回想起那日的场景，问道：“如果是借助摩托车的冲击力呢？”
    手外科主任医师轻声笑道：“香江来的朋友，考我业务是吧？”
    “你想说的应该是粤省飞车党！”
    “我医学院毕业在羊城医院实习过的，跟着带我的师傅，三个月做两百例断指再植手术，人都做吐了。”
    “高速骑行中切割时，摩托车颠簸和手臂挥动动作会导致刀具不稳，皮肤、肌肉与骨骼的断裂面分层，形成阶梯状不平整断面，更弱的甚至是拉扯式损伤……”
    “要跟古代重骑兵一样，借助车辆的冲击力，做到这种断裂面，你想想这要多大的力量？这车速得开多快？是什么逆天车技？”
    “还要保持着身体平衡和绝对力量，在电光火石之间，瞬息一刀？还精确的只断半个手掌？！这根本不可能！”
    手外科主任医师又和两人聊了几句，叮嘱他们少看武侠小说，按时用药，转身离开了病房。
    …………
    走廊里的时候，手外科主任医师突然想起自己当年毕业在宛城实习的青葱岁月，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话说起来……好像听过师傅提起过一次……”
    “当年，有一位年仅十几岁的传说级飞车党，号称骑术无双，飞车战神，经常掠之读贩、酷吏、奸商，制造了大量如同机械伤的伤口断面。”
    “这位小哥就是玩儿，每次故意切一半，相比斩断整掌，这样缝合比较困难，康复过程中还伴随着长时间的持续疼痛感……”
    “不过，记得后来逃窜到南中省落网，98年就在滇市执行死刑了。同一批执行死刑犯里面，还有一位叫做钱大菓的犯人挺有名的。”
    “人总不可能死而复生吧……”
    …………
    瓯越市，鹿城区禅街，瓯越酒家。
    啊嚏！！
    大堂内，吃着三丝敲鱼、蝤蠓饭，喝着楠溪江啤酒的小马，打了一个大喷嚏。
    ……………………
    医生离开之后，病房里呈现了短暂的沉默。
    孙武松放下水果，说道：“董爷，后续这个事情……”
    董卫说道：“什么后续？还没听明白吗？人家占着理法，我们斗不过的。”
    孙武松剥了一根香蕉，递给董卫，不解问道：“什么理法？大陆有这种法律？”
    董卫没好气的说道：“物理也是理，刀法也是法……”
    孙武松：“……”
    董卫左手拿着香蕉，啃了几口，还是觉得心神不宁，又说道：
    “对了，阿松，要麻烦你安排人，回一趟香江……”
    …………
    这次的事情，让董卫想起了港片黄金时代，亦是至暗时刻。
    遭遇到的那些顶级社团的双花红棍的手段！
    不对！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些猛龙过江、名震一时的大圈仔！世纪悍匪！！
    …………
    香江娱乐圈的至暗时刻，跟大陆娱乐圈的概念完全不同……
    大陆市场太大了。
    得罪了某地大佬，可以远走他乡，天南地北，找个犄角旮旯。
    接一些live house商演与夜店走穴、幕后制作、开培训班、话剧舞台等等。
    混的最差像是晨飒，在美国当老头乐，每个月赚的也比普通人一辈子赚得多。
    …………
    但是在香江就不同了。
    这就是一个高度城市化的大都市圈，生存空间太狭窄了。
    得罪了社团大佬。
    大哥一样要远遁美国避风头；天王一样被人指着脑袋拍戏；
    给面子的时候，喊你一声阿姐、靓女、天后、影后。不给面子，扛着摄像机直接怼脸拍大片！
    黄飞鸿？功夫皇帝？
    九枪爆头！经纪人打成稀巴烂！
    …………
    还想搞什么小剧场舞台？酒吧商业？夜店走穴？回归平静生活？
    扑街！吃屎啦！！
    就连摆摊卖鱼蛋粉、卖报摊都能安排几个古惑仔，给你泼桶粪、点把火。
    搞得你生不如死！
    逼得你改正归邪！！！
    …………
    所以，林星灼从剑雨剧组开始，日后在和港台圈打交道多了以后，总结了一条经验。
    对付港台娱乐圈的，不要为他考虑太多，你只需要揍他一顿就行了。
    他只要是经历过那个时代，他就会自己想通。
    他很擅长。
    不擅长的都死了……
    ……………………
    第二天，朱逸龙在剑雨剧组的遭遇，也验证了这一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