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念头

    “喂~您好……我们这里是八十四号军医院……对，是一位姓许的护士打得电话。”
    脸上有些鱼角纹的大妈用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回复着。
    声音虚弱而又无力，有一点虚浮和空悠。
    是啊~
    大半夜的当护理，没事还得打扫周围卫生，论谁都得累。
    可是谁让她为了自家孙子，只能做了两份兼职。
    那位穿着灰色工作服的护工丢下了扫帚，目光凝视着不远处。
    在暗黄色的灯光里……远眺黑色而又深幽的通道。
    “院里也真是的！灯都坏了也不知道修修~”刚从楼上下来的许翩然抱怨了一下，在黑暗里摸瞎可是个不容易的事情。
    刚刚慌慌张张地跑到电梯那里，这个点负责电梯电力闸阀的师傅早下班了。
    没办法只能走楼梯，好死不死……正好走了好几年没用的废旧楼梯。
    里面都是些应急的黄色灯，坏了也不给保修。
    “许护士~你的电话！”一道声音传入许翩然的耳中，她三两步走了过去。
    “额？”许翩然错愕地接了过来，确实是自己的手机。
    vivo Pluto.3，粉红色，屏幕边缘有条裂缝，上次不心摔地上留下的，也没找人换钢化膜。
    难道是我……把手机忘了？我记得揣在口袋里的……许翩然心里暗自念道。
    “谢谢……阿姨~您也早点休息，钱可以挣，身体别累坏了~”
    许翩然望这护工，平时虽无交集，但是此刻却是她的一颗定心丸。
    有个活人陪着……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底。
    “好……好~许护士你忙吧~我还有几个楼梯打扫一下，我也早点休息了。”她笑了笑，转过身去便离开了……
    谁没事半夜三更愿意打扫卫生？何况医院这种……就算是值夜班也是三五个扎在一块儿，院里的领导本来就为这事情发愁。
    有人愿意做这件事情，“他们自然不好推辞”，这事情就安排给她了。
    也是怪，她自己乡下人胆子大……怪哉，乡下其实也没有那种胆气。
    【举个例子：摘选于作者见闻，听老人讲的】
    地点：西溪村（模拟地名）
    地理环境：村庄，有一条河流
    发展水平：开通了通往镇里的路，可以自给自足
    封建神魔认知程度：中等
    这里供奉这村庄旁边的河神，为此在河流旁特地打造了一个供神“府邸”。
    到底，就是一个装饰好点儿的屋子，里面放着点香烛。
    迫于对封建概念的打击行动，这府邸早已荒废……
    谁要是偷偷摸摸去供河神，上一个封建迷信的名头，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事情，所以……这一事早已不算数了。
    桥东的一户人家，家里有个大儿子在工地干活。
    日子挺美满，一天能赚个70、80。
    这点钱弄到城里不够看，到了村里至少是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人家一天虽然是苦了点，但是也能挣这么多“大钱”。
    村里的人都过惯了苦日子，或许是因为嫉妒心，没有与他们家有什么来往。
    前些日子可闹了不少事情，他儿子在工地里干活，鬼使神差的上面一把铁锄头掉了下来。
    安全帽直接被砸裂开来，他也当场身亡。
    质检后发现安全帽质量有问题，工地安全性不够高……已经查封。
    家里人的骄傲，在这一场事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们家的顶梁柱倒了！
    按照先前保险，对于五五开的赔偿协定，工程全额赔偿。
    但是工地就是一招，要干工期，得签署合同……农村人大字不识几个，胡乱就签了，最后闹得赔款只有五万！
    五万……不少人都工地里的老总不是个东西，人命哪有这么不值钱。
    可是……合同摆在那里，谁都没法子。
    即便是这样，这五万块钱到了村里可闹得“满城风雨”
    兴许是嫉妒惯了，没人得因为他家儿子逝去了上一句悲悯的话。
    “听了吗？桥洞那家人儿子死了~”
    “那可不得了……这一家老都靠他一人担着。这事情……他们一家之前可过惯了好日子，哪一顿不吃的肉啊~”
    “你瞎操什么心思……他们家作威作福那么多年了。自从有点钱以后，人家早就看不上我们了！”
    “我听城里人派了个什么……叫‘绿师’……对，就是‘绿师’。
    人家那洋衣服，过来就是给他们家这个数！”
    “嘶~多少？五千块钱……”
    “呸~是五万！”
    “那不得了了……他们家可是鲤鱼跳龙门了！”
    “行了，人才走没多久……少点风凉话。”
    ……
    其实：这种在外地因为特殊原因死亡的，按照这里的习俗要“走桥”。
    字面意思：求河神带走亡魂，引逝去的人去投胎。
    桥东那家虽然已经不信这个了……但是村子里的老村长和几个快满百的老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都是老顽固……祖祖辈辈传下的东西不得荒废。
    然而：要下葬，就得走桥
    让几个人搭着一座纸制的轿子，轿子里面放上一块匾额，里面放上贡品和白绢。
    最里面还要放上生辰八字，免得弄得河神点名单不知道是谁从而冒犯了神威。
    “东子……明天就要请河神了，让桥东他家去河神庙里上柱香。”
    “村长……这么多年没去了，河神不会怪罪我们吧。”
    “兴许……不会吧~”
    ……
    “起轿，走桥！”一个穿着丧父的中年男子吼了一声，随即唢呐声响了起来。
    “儿啊~你跟着河神……走，一定要找上个好人家投胎，娘没有给你多少……啊~”老太太又一下瘫倒在地，哭了起来。
    几个眼睛利索的赶忙让几个妇道人家拉走她，这事情可马虎不得。
    突然……阴风大作，几个准备踏上桥的老年人不禁一哆嗦。
    这可不得了……走桥时候起阴风，这可是大中午啊！
    “河水怎么变得湍急了？”
    “河神……不接受？”
    “这事情我不做了，你们看着办吧……”
    “叔，这是怎么回事？”
    “呸！走桥时起阴风，抬轿子的人那可是拿阳寿开玩笑。
    不给河神大人颜面，给已死之人走桥，那可是要付出阳寿的。”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脸色一冷，露出凝重的表情。
    “造孽啊~这可如何是好？”
    “香烛点了，他家老大的魂也附在生辰八字上，这桥必须得走完~”
    “罗儿，东子……叔算求你们，叔给你们跪下了……我给你们一万块钱。”
    老大家的父亲已经面无血色，就差昏过去了。
    “叔~你起来~使不得……”几个年轻人虽然听着这么多钱……但是有这钱有命花吗？
    这事情可开不了玩笑！
    “村长，我想起来了……四五十年前……柳家不也是这个样子？
    那个瞎子老道教的那个法子。”
    “……”村长沉默了，他们几个老家伙在年壮的时候经历过一遭，柳家人的大儿子就是这个情况。
    那时候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个道士，以狗为媒介……柳枝护身……一堆琐屑的事情。
    最后还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做媒介的那只狗横死，柳树滴血……
    “村长……这事情~”
    “让蛮子把家里的大黑拉出吧……”
    “大黑？那蛮子家里的子不得把村里闹翻了？！”
    蛮子家的大黑是村里最壮实的黑狗，他家儿子可舍不得大黑。
    “别啰嗦，快点去！”
    ……
    “汪汪！”大黑被几个年轻人堵到了墙角，弄了条链子给牵制住了。
    大黑不停在那边吼，仿佛是望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东子，蛮子安稳住了他家子了吧？”
    “做了……只是这事……让大黑为此……有违天德啊~”
    “继续！”
    “起轿！”
    大黑被赶了过去，一直停歇在桥边儿，一直不敢过去。
    “它怎么不动了？”
    “这狗灵性，知道一边是阳一边是阴……过去了~恐怕就回不来喽~”
    几个人被村长督促，朝着大黑扔石子，变着法子要赶它过去。
    几个年轻人刚抬轿子，就感觉轿子坐着一个人……身体像灌了铅似的，差点脉不动步子。
    但是愣谁都没话，这脊骨眼上谁都马虎不得……
    三个时候……这法师才算完，几个人就发现躺在桥那头的黑狗没了动静。
    狗如同人一般……七窍流血，桥都被血水给染红了。
    “嘶……”
    “造孽啊~造孽啊！”
    “河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