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问医

    第250章问医</br>　　姜望没有闲逛的兴趣，很快就找到了最近的医馆。</br>　　出乎他意料的是，医馆里很是冷清。</br>　　一个学徒有一下没一下的捣药，一个老医师懒懒地蜷在躺椅上。</br>　　馆里没有一个病人。</br>　　姜望走进来半天，也没人招呼他一声。</br>　　他没有说什么，默默转去了第二家医馆。</br>　　第二家医馆的情况大同小异。</br>　　换做旁人来看，大概会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这座城市里的人很健康，因而没什么人生病。</br>　　但在姜望看来，恰恰说明问题很大。</br>　　以他家里开药材铺的经验，医馆和药铺这两个地方，永远都不会少人。</br>　　饥饿和疾病，是人类自有记载以来，便战斗到如今的问题。</br>　　超凡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可以无视大部分疾病，甚至也无须进食。</br>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走上超凡之途。</br>　　“看病吗？哪里不舒服？”第二家医馆倒是有人招呼。</br>　　但姜望直接离开了这里。</br>　　不必再看了。</br>　　循着记忆中的位置，走到之前与莫子楚见面的小院。</br>　　叩动门环之后，不出意外，莫子楚正在院中。</br>　　姜望此来，并未隐藏行迹，若莫子楚不能发现他，那才叫奇怪。</br>　　这次再见，其人远不复之前状态，虽然竭力做出潇洒的样子，眉宇间仍可见压力堆砌的痕迹。</br>　　“使者此来何事？”莫子楚没有把他迎进去的意思，就在院门口问道。</br>　　“镇上有人生病了。”姜望说。</br>　　“你不会以为，我出身东王谷，就应该给人看病吧？而且那人还只是青羊镇上的一个普通百姓？”</br>　　“我以为，若出现什么可怕的疾病，你作为莫家少主，同时又是东王谷的修士，责无旁贷。”</br>　　“什么可怕的疾病？”</br>　　“我不知道。”姜望坦诚地说：“但青羊镇有两个人死于同一种疾病，在发病之前，他们都来过嘉城，我想你应该引起警惕。”</br>　　“什么症状？”</br>　　“身上长黑斑，有恶臭。”</br>　　“尸体呢？”</br>　　“埋了。”</br>　　“后事都处理完了，你还让我警惕什么？”</br>　　“你是东王谷的高徒，你觉得是什么病？”姜望问。</br>　　“你说的这两种症状，对应的疾病至少有一百种。有的很轻微，有的很可怕。你叫我怎么回答？”</br>　　“最可怕的是什么情况？”</br>　　见莫子楚一时不说话，姜望又道：“超凡的修士，也要承担超凡的责任。事关太多人的性命安全，我们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为此，我愿意与你冰释前嫌，莫家之前承诺给重玄家的赔偿，可以削减一半，用于救疾之用。”</br>　　在莫子楚看来，无论姜望还是重玄家，都只是嘉城这片地域上的过客。莫家才是此地不变的主人。</br>　　他对姜望的诚意的确很吃惊。</br>　　“最坏的情况……无非是乌祸。”莫子楚说道：“但应该不是。我会专门调集本城的超凡力量，探究此事根由。目前看来，似与白骨道来嘉城的那个白骨面者有关，可惜你没有留下活口。”</br>　　“与白骨道有关？”姜望沉吟道：“白骨道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莫兄一定要警惕才是。”</br>　　“我自然知晓。”</br>　　姜望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br>　　无论如何，在医道方面，东王谷是权威。而且他也清楚嘉城对于莫家的意义，莫家应该比他更在意嘉城百姓安危才对，几乎没可能放任危险于不顾。</br>　　他是打算在青羊镇扎下根来的，把这里当做大本营经营，所以想要跟莫家缓和关系。</br>　　以后等他发展起来，或者与莫家必有一争，但现阶段还是低调潜伏得好。</br>　　……</br>　　……</br>　　回到青羊镇，姜望第一时间嘱咐胡老根，戒严全镇地域。</br>　　将矿场那些凡俗护卫都调集出来，与镇上捕快编在一起，巡视全镇。</br>　　一直戒严到他觉得安全为止。</br>　　无论嘉城那边是什么方略、什么态度。</br>　　莫子楚说最坏的情况是乌祸，姜望就当做乌祸来对待。</br>　　在此期间中断的生产等各类损失，包括人吃马嚼，全由镇上和姜望本人承担。</br>　　这点损失，姜望承担得起。</br>　　或者说，他愿意承担。</br>　　重玄家在阳国的产业，基本都是类似于胡氏矿场这样的形式。在当地扶持代理产业的人选，招募当地超凡修士，或年或月，每次结算只看收益，不看其它。</br>　　这样省心省力，也不影响收入。但问题就在于缺乏深入的掌控。</br>　　重玄家之前对此的应对方式是，紧紧攥住超凡资源的分配。处理当地事务的，可以是当地人，但分配超凡资源者，一定出自重玄氏本家。</br>　　不得不说设想是很好的。但落到实处，效果没有那么好。</br>　　胡氏矿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br>　　平日里你侬我侬，定期上贡没什么问题，一旦有重宝出世，胡家起了异心，单方面就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将重玄家驱离。诚然重玄家有能力让任何背叛的人事后后悔，但损失已经发生。</br>　　而要将这些产业全部整合起来，使之可以作为重玄胜的后勤库房，之前的模式肯定已经行不通。</br>　　像姜望这样杀死胡氏父子，与当地掌控者莫家达成默契，就是办法的一种。</br>　　但终归不可能一路杀下去。</br>　　他现在并不急于迅速接手重玄家在阳国的所有生意，而是打算先打造以青羊镇为中心的基本盘，再辐射开去，如此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br>　　如今在矿场，超凡力量有竹碧琼、向前、张海、</br>　　处理俗事有独孤小、胡老根，</br>　　姜望得以全身心的投入修行中，期间除了给安安和叶青雨回了一封信，便再无它事。</br>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七天之后。</br>　　也即是道历三九一八年，齐历元凤五十四年，六月四日。</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