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那两个月·不再来

    十四、清洗
    黑板上什么字？凌……等会，凌，蝶，梦？！我差点摔倒了。这还是梦吗？抑或是说，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吧？
    就这样好了，醒来之后，开始清洗行动。清洗那摊血迹。不，不是血迹，那是伤口，是埋藏在我心里，永远无法清洗干净的伤口。这一次，请不要说我绝情，请不要说我自私。毕竟，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那些我所看不惯，或是或多或少侵犯到我利益的，都必须消失。不是从我眼前消失，而是应该被这个世界抹去。况且再怎么清洗，洗干净的只会是血迹，是那些记忆。至于伤口，就会永远留存在历史中。这也就是说，所谓清洗，就是一种自我的安慰吧。这一无是用？不，哪怕一无是用，我也要去做。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口，就留着吧。但血迹，必须除掉。
    拉开窗帘，窗外和真实世界无异。但这毕竟也只是梦。现在这场梦，怎么结束呢？我推开窗子，跳了下去……
    天还没亮，我也不想睡了。我从两个柜子之间抽出蝶梦的日记的复印件，继续阅读……现在，每当无聊之时，我就会去读读这本日记。
    那么清洗行动，还是从那个Hod入手吧。他现在应该还在歆州，就是不知躲哪流浪去了。对不起，在我眼里，事情还不够大。现在，我只希望别被我看到那个可恶的人。
    穿好衣服，出门……又一天开始了。在巷口，我居然看到了烛影，还是默默在后面走着吧。在这次清洗之后再重新开始这一切好了。
    “喔哟，林歆秋你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啊？”刚走进教室，就听见然尘大叫。若韶拉了拉我的衣领。“粉色的……衬衫！”班主任不在，教室里立刻就热闹了起来……
    怪我咯？家长给我准备的衣服，我只要外面穿的是那件校服就行了。其他事情管那么多干嘛？
    “你们看，今天林歆秋穿了件粉色的衣服。”然尘逢人就把这句话重复一遍。大部分男生会应和几句，而女生顶多是笑笑，抑或不多理睬。这次丢脸丢大了……不，有什么丢脸的。里面穿一件粉色的衬衫为什么都能这样叫，敢情你是什么小事情就大肆炒作的媒体？
    一整天，我几乎都在教室里坐着。因为我一起来，就会被同学发现里面那件粉色的衬衫。哪怕不丢脸，他们这样吵也还是怪丢人的。教室里那些平常和我没什么交集的男生甚至都走到我的座位旁，看看那件我的衬衫。我们班能取乐的东西不少吧，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还是安慰自己说什么“至少在班里有存在感？”就还是这样理解吧。
    掐着日子数，终于数到了星期四晚上，沄梦给我发消息说想要见我。我还是受到了些许惊吓，毕竟在此之前，我可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网友。亦或是可以这样说，我压根没有什么网友吧。为何把沄梦算作网友？我还是希望自己不要过多和任何人交往，毕竟自己太容易伤害到人了。
    “我们在市民中心等你。”放学后打开手机，就看到这样一番话。市民中心……离学校既不算近也不算远，如果我没记错，周围都是新修的CBD。为什么要选在这里见面呢？
    在此穿过这条弄堂，站上自动扶梯。这次我不想去注意烛影。在烛影的事情上，我有着自己的计划。来到站台，等车，上车……
    “诶歆秋你今天怎么来这里坐车了。”有的同学很好奇，我不想理他们。来到车厢另一端，站定，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听会音乐，再抬头注视着显示屏。
    “市民中心”四个字离那个橙色的点越来越近了，沄梦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歆秋在哪呢？”我抬头看了看车厢墙面，把所有我所找得到的无规律数字都发给了他。“123633……”这似乎是车厢号吧……闲着没事关心这个干嘛。显示屏上那橙色的点停在了市民中心几个字旁，列车也渐渐降下了速度。
    列车停稳，隔着两层玻璃，我看到了一个柱子边的沄梦和另一个女生。
    车门打开，我注视着他们，他们走进了车厢。“这是我女票欣缘……”沄梦主动开始了介绍。我默默注视着他们。
    “所以去哪……”我还是更关心接下来到哪去。
    “就去歆水江滨吧，那边是我们的家。”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车门打开，下车……光看这墙面的材质就可以知道这个站是新落成不久的。走上自动扶梯，抬头，顶上的视野很开阔，少说也有六七层吧。
    “就去第32楼的露台吧。”
    听了沄梦的话，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他们，要干嘛？
    走进一个电梯，我看着电梯里一个显示屏上的数字渐渐由“B3”跳到了“32”，一旁的玻璃也显现出一番别样的景致。我才想起来，这座高楼就是几个月前新闻还在讲的刚开放的“歆水江滨城”，据说整个“城”都在这座79楼的高楼中，光是听起来就特别有未来感。
    走下电梯，这一层估计是办公楼，似乎都还处于装修状态。“歆秋，这个给你。”沄梦给我塞了一本白色的册子，随便看看，似乎是整幢楼的地图，精确到了每堵墙的宽度，厚度。
    “哪弄来的……”我很好奇，一般这种图只有什么招标啊环评啊才看得到的，更何况这是一整本……沄梦指了指一旁的架子。这楼的平面图居然是随便拿的……惊了。不过沄梦既然给了，那我也就收下吧。
    “歆北广场7楼家庭聚餐。”我手机响了，家长发过来这样一条消息。
    我真的骂了一句。古代有守孝三年的习俗，且不说三年了，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开始家庭聚餐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家族……
    “歆秋怎么啦。”沄梦似乎很关心我。
    “没事。”虽然内心愤懑，我还是要表现得平静一些，“我一会有些事情要先走了。”
    “歆秋再陪我们一会嘛。”
    “那好吧。”
    他们靠着落地窗，欣赏着夕阳下，绵延到远处的歆水河。我也靠着玻璃看一会吧。通过玻璃的反光，我瞥见他们，在搂搂抱抱……此时我才明白，这个“家”，也就是概念上的“家”
    我真希望，我和烛影也能像这样。可惜世事无常……想到那些事情，我的眼睛似乎又进沙了，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干泪水。
    “歆秋一会要去哪呢？”
    “唔……歆北广场。”
    “那快走吧，这里过去也要很久吧。”
    走上电梯，我倚着玻璃开始仔细翻阅这歆水江滨城的平面图。B2-6层商场，7-32办公楼，33-78住宅，79观光厅……只不过这楼才开放了一小部分，光是B2-32层的电梯就有十几台……厉害了。
    坐上地铁，打会瞌睡。再醒来就来到歆北广场了。
    “7楼……歆州厨房……这应该是最近挺热门的那家茶餐厅吧。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在茶餐厅聚餐了……”
    进入餐馆，我大致观察了一下大致的布局。每个包间之间都是用玻璃柱隔断的，也就是说这似乎压根也起不到什么隔音效果了……
    终于找到桌子了，一个圆桌，也就仅能容纳9人。“歆秋来啦。”姑姑倒挺热情。
    “奶奶好，姑姑好，叔叔好……”这几乎成了每次家庭聚餐必备的功课。我也不想多说话，直接开始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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