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嫁是不嫁

    这日，父亲从矿上回来的早，想着好好做顿饭让女儿开心一下。正当他在厨房忙碌着，门外传来一阵打砸的声音，他推门一看，一众男子拿着木棒将他的院子砸的七零八落，这不就是前几日将他打的死去活来的那帮人吗？
    “祁老三，你这十两银子准备的怎么样了？”为首的男子将木棍往前一摆，叉腰问道。
    “各位爷！”祁老三吓得将手中的饭菜打落在地，“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凑钱了，只是这十两银子实在是笔巨款，眼下我还差些，各位爷在宽容我几日，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把银子补齐！”
    那人脸色一变，“差些？我看看差多些？”
    祁老三忙掏出怀中的银子，双手奉上，“在这，在这，都在这儿了。”
    那人看了看，轻蔑的笑道：“这才不过是五两银，好！就算是你还上了一半，那这另一半你打算拿什么还呢？”
    “各位爷行行好，就再宽容我两日，等我的工响发下来，我一定还上！”祁老三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道。
    “工响？就你那两文钱，等你还上，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不如，拿你的一只手来还吧！”
    祁老三满脸惊恐，“什么？不要啊！”
    “一只手值五两银子，算算，这买卖你也不亏，来人，给我绑了！”话音未落，便上来两个大汉，牢牢地将祁老三摁在了地上。
    “住手！你们干什么？”祁婉站在门口一声大喊，飞奔着向他爹冲去。
    “小婉，别管我，你快跑啊！”
    那人看她，明显一愣，而后道：“又来一个送死的，你又是谁？”
    祁婉恶狠狠的瞪着他，“我是他女儿，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那人一声冷笑，“干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然你替他还，也成！”
    “钱我们会还的，只是眼下还没筹到那么多罢了，你们先放了我爹，我们不会赖账的！”
    “说白了，就是没钱呗！看你这小妮子，模样俊俏的很，不如嫁给我们老爷当个小妾，正好我们老爷近日想纳房冲个喜，你爹这账，我们就当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地上的祁老三试图挣扎着起来，“闺女不能嫁！不能嫁呀！”
    “少废话！要么你替他还，要么就拿你爹的一只手来换！来人，拿刀！”
    “不要！我求求你了，不要啊！”祁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那人拿着菜刀在空中晃晃，“怎么样，你嫁是不嫁？”
    祁老三趴在地上拼命喊道：“闺女，咱们不嫁！不就是一只手吗？我祁老三今天这只手给你就是了！”
    “好！”那人话不多说，举起了手中的菜刀用力向下一挥。
    “我嫁！”祁婉一声大喝，刀停在了手腕上不到两厘的地方。
    祁老三在地上望着女儿，痛苦的喊道：“闺女，不能嫁呀！”
    祁婉脸颊已被泪水湿润，她双眼通红的望着那人，“放了我爹，我嫁就是了……”
    “好！”那人站起身，招呼众人退下，“这笔帐一笔勾销，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莫府的八抬大轿吧。”
    那人带着众人离开，祁婉和父亲相拥而泣，谁知那人站在门口，却突然回了头，“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不要想着逃跑，在这大清，你们逃不出莫老爷的手掌心。”那人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会坐在地上惊恐的父女二人。
    “小五，你过来！”那人挥挥手，招来一名手下。
    “老大，您吩咐，什么事？”
    “去莫府找莫老夫人，告诉她，她要找的人找到了。”
    “是，小的，这就去。”
    “切记，此事绝不可以声张，尤其，不能让老爷知道！”
    “明白！”那人脑筋一转，便想通了其中的门道，连忙向莫府跑去。
    祁老三坐在地上，一掌一掌的抽在自己脸上，“是爹没用，是爹没用啊！”
    祁婉看着父亲这样，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她拉住父亲的手，“爹，你别这样，事已至此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可那莫老爷，真的不能嫁呀！听旁人说，那莫老爷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骄奢淫逸，妻妾成群，光是去年便娶了四个姨太太进门，你这正值青春年华，你若嫁给了他，真是白白的毁了你呀！”祁老三老泪纵横，心里不时暗自悔恨。
    “就算如此，我们又能怎么样呢？”祁婉像是已经认了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不如我们去报官吧！”
    “爹！你别闹了，莫老爷有钱有势，县太爷不会管我们的，况且，本就是我们理亏，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嫁给他抵债，也是我亲口答应的，我们告什么去？”此时的祁婉思路倒是清晰的很，她看得很明白，这世道本就是这样，人命如草芥，谁管你在想什么，有钱有势的过的那叫生活，而我们那叫活着。
    “你母亲死的早，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也没能好好照顾你，还把你害成这副模样，将来到了地底下，我可怎么跟你娘交待啊！”祁老三深陷于自责中不可自拔，看着桌上的饭菜，也全然没了胃口。
    “可是，小婉，你若真嫁给了他，那辰玉……”父亲的话没敢再说完，祁婉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他神情一怔，眼底里尽是哀伤，“我吃饱了，爹你慢慢吃，我先回屋去了。”
    祁老三自知说错了话，张了张嘴，也没敢再劝。
    而此时的莫府，正沉浸在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中。
    “什么？你是说你们见到了和静秋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莫老夫人大吃一惊，连手中的拐杖都激动的掉在了地上。
    “千真万确！小的今天看到她时，也吃了一惊，她长得和五夫人实在太像了。”
    老夫人欣慰的笑道：“好！就是她了！秀香，把赏银给他！记住，此事万不可向天言一句。”
    那人接过一袋银子，“老夫人放心，小的这嘴严的很。”
    “行了，你下去吧！”老夫人躺在藤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希望这一次，能让天言把心从那个女人身上收回来，何时，我莫家才能有后啊！”
    而此时的莫天言，正带着青然等一众手下站在京城第一名楼——天香院的门口。
    “莫老爷，洪二爷吩咐过，您真的不能进去。”几个壮汉，将众人堵在了门口。
    “滚开！”青然一脚将他们几人踹翻，带着众人闯了进去。
    “把人都给我哄走！”莫天言一声令下，酒楼的客人们都被莫府的手下赶了出去。
    “莫天言，你想干什么？”洪二爷着急的一路从二楼小跑下来，“你把我的客人都撵走了，我还怎么做生意？”
    “这你就不必管了！”莫天言背着手，淡淡的说道。
    “莫天言，你这话什么意思？”
    莫天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打开，竖在了面前，“从现在开始，这个地方归我，这是地契，看清楚了！”
    “这东西怎么在你那儿？”洪二爷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盯着那张纸。
    “这你就不必管了，”莫天言缓缓的将纸放回了怀中，“拿着你的东西，赶快给我滚蛋！”
    洪二爷被气的不轻，一脸的络腮胡似乎气得要竖起来，“莫天言，你别欺人太甚，你不要以为我怕你！”
    莫天言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怕？你怎么会怕？”
    “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我还能站在这里，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派来的那些巡抚衙门的废物们，现在，怕是都在天牢里蹲着呢！哦！还有你那个姐夫，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也应该在天牢里去陪他那些小伙伴们了！”
    “你……”洪二爷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不要招惹我，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赶快带着你的手下从我面前滚蛋！”莫天言看着他的眼神，势若一头猛虎，正看着将被吞噬的羔羊。
    “好！算你狠！我们走着瞧！”洪二爷虽心中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自己经营多年的酒楼。
    “青然，我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青然他嘴角扯出一抹坏笑，“放心吧，都办妥了，他的酒楼，赌场，绣纺还有当铺都被我们收来了十之八九，没剩什么了。”
    “好！”莫天言淡淡一笑，从桌上拿来一壶酒，一饮而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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