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女萝老祖

    修真者得到什么的同时，往往伴随着失去。</br>　　辟谷可以免于饥饿，却也剥脱了修士的食欲，以及饱腹后的满足感。</br>　　斩赤龙可以避免月事烦扰，却会削弱女修的生育能力。</br>　　象马阴藏可以加深玄门道行，却会失去鱼水之乐。</br>　　智谋越高，城府越深，便越是难以信任他人。</br>　　寿元漫长，近乎永恒，却偏偏寻不回凡尘的快乐。</br>　　宁凡早已忘记饿肚子的感觉，然而这一刻，他竟有种想要进食的冲动。</br>　　这种感觉，令他困扰，令他茫然，更令他怀念。</br>　　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和一个被欲望遮住双眼的人，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br>　　就好比，一个憋了无数年的男子，骤然看到一副椿宫图画，也能忘乎所以。</br>　　但若是他释放掉所有欲念，转而就会进入心如铁石的贤者境界，再看这副图，便只会觉得兴味索然了。</br>　　没有食欲的修士，看待生灵万物、山河草木，如看一幅画。他们可以欣赏山明水秀，可以从中体悟诸天大道，却难以真正融入其中，仅仅只能路过。</br>　　宁凡则不同。</br>　　此刻他有了食欲，于是看待草木山河、万物生灵，顿时有了不同。</br>　　他路过了一座山，一座位于鹑尾宫南边的大山。</br>　　他看到了白鹿跳跃于山间。</br>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这只白鹿如此灵动、美丽，而是蓦然想起了年少时猎鹿的往事。</br>　　他想起了年少时，以凡人之躯进山猎鹿的种种，想起了有一次，他追着一只鹿，一直追到深山中。他终于猎到了那只鹿，可也不幸在山中迷了路。天色已晚，山雨突如其来，他瘦小的身体扛着鹿，四处寻找地方躲雨，终于找到一个山洞。</br>　　而后他燃起篝火，烤起鹿肉，幸而身上带了少许盐巴，又从山野中寻来些许蜂蜜，抹在烤肉之上…</br>　　“烤鹿肉或许不错…”</br>　　宁凡这般想着。</br>　　未曾想，在宁凡打算狩猎白鹿时，那些白鹿居然也有同样的想法。</br>　　察觉到宁凡的到来，原本欢腾跳跃的白鹿，一瞬间安静下来，而后…一个个目露凶光，朝宁凡冲了过来。</br>　　有些人认为鹿只吃素，但那其实只是错觉。鹿也吃肉，宁凡年少时进山打猎，就见过野鹿吃鱼，吃鸟雀，吃死掉的兔子。</br>　　眼前的鹿群，显然更具攻击性，它们甚至敢将入山者当成猎物，主动发起攻击。</br>　　于是，上百只杀气腾腾的白鹿，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宁凡包围了。</br>　　鹿群的首领，是一只苍老的鹿王。</br>　　鹿王冷漠看着宁凡，如看食粮。它骄傲地垂下头，硕大的鹿角，轰然撞向宁凡。</br>　　一击之威，赫然竟有数颗星辰的冲击力！</br>　　如此骇人的冲击力，足以令一些末法仙尊惊慌失措了，但还不足以让侧目。</br>　　宁凡只随意一按，就把冲撞过至的鹿王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br>　　鹿王的头，被宁凡按住了。它想要挣脱，却骇然发现宁凡的力量远比自己更强。</br>　　“尔等狩猎于我，想来也是做好了觉悟…”</br>　　宁凡面露无情之色。</br>　　不一会儿，这些白鹿就被宁凡一一宰杀，做成了烤鹿。</br>　　木之神格搭起了巨大烤架。</br>　　上百头鹿切割后，摆在了烤架上。</br>　　魔火在下面烘烤，宁凡在一旁忙着涂抹酱料，不一会儿，这些鹿肉便被烤得金黄，香气四溢。</br>　　宁凡取下一串烤鹿肉，尝了尝，最终却是遗憾地摇摇头。</br>　　“没有小时候的鹿肉好吃，是鹿肉不同，亦或者，是心不同了…”</br>　　话虽如此，烤架上的鹿肉还是飞速减少着，宁凡很饿，不会浪费眼前的食物。</br>　　体内，九十九道饕餮之力在胃里流转。</br>　　随着鹿肉的消化与吸收，不知何时，那饕餮之力减少了一道，只剩九十八道。并在饕餮之力减少的同时，更加剧烈的饥饿感，冲击着宁凡的胃。</br>　　“古怪，我明明吃了这般多的鹿肉，却反而，越来越饿了…”宁凡不解，不过并没有深究这些细节。</br>　　烤肉的香气，飘得很远，很远。</br>　　深山中，一只沉睡多年的巨大黑虎，在这一刻，睁开了双眼，口中流出了口水。</br>　　它循着香气，一路寻了过来，在见到烤架的鹿肉的瞬间，不顾一切扑了过来。</br>　　轰！</br>　　一道掌风飘过，黑虎被人隔空扇飞，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br>　　“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抢。”宁凡淡淡道。</br>　　“吼！”那黑虎似被宁凡的举动激怒了。</br>　　但听黑虎一声怒吼，山林间顿时刮起了滚滚黑风，那些黑风聚集在黑虎的口中，凝聚成一个刺目的黑色风球。</br>　　嘭！</br>　　风球轰然打出，直面宁凡而来，几乎不逊色仙王一击多少了。</br>　　宁凡看都不看那风球，袖袍随意一卷，就将风球卷的不见了踪影。</br>　　黑虎一个激灵，终于意识到宁凡不好惹了。</br>　　此刻它哪还敢再抢宁凡的食物，转身便想逃跑。</br>　　宁凡随手打出一道剑光，只听一声惨叫，那黑虎已被逆海剑钉死在地上。</br>　　于是，宁凡的烤架上，又多了虎肉。</br>　　这只黑虎的实力，已接近仙王，其血肉蕴含的精气远超鹿肉，一经烧烤，几乎直冲云霄。</br>　　极远处，三只魔井鸟闻到了虎肉的味道，全都在这一刻流下了口水。</br>　　“好香的味道！二位哥哥，那个方向似乎有什么好吃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年纪最小的魔井鸟激动道。</br>　　“贪生前辈派我等在此督建魔井，连通两界，我等不可擅离职守，莫要胡闹！”排行老二的魔井鸟训斥道。</br>　　“那莫丹老都被人杀了，在此建造魔井的四村苦力也都逃回各自村子，我等便是留在此地，这魔井也建不成了。偶尔出去觅个血食，有何不可？”年纪最小的魔井鸟不以为然，最终独自煽动巨翅，飞出了暗无天日的魔井。</br>　　“哼！小弟总这般不听话，迟早要惹祸的。大哥，你也不说说他，他素来不听我的话，但若是你，总该听的！”老二不满道。</br>　　“呼呼呼…”年纪最长的魔井鸟，忙着呼呼大睡，似对外界一切之事都不关心。</br>　　…</br>　　宁凡吃完了鹿肉，又开始吃虎肉。</br>　　这黑虎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烤起来味道极香，吃到嘴里味道却有些发酸，并不是太好吃。</br>　　好在此刻宁凡极饿，便也顾不上好不好吃了，转眼就把半只烤虎吃到了肚子里。</br>　　说也奇怪，他吃完白鹿，体内饕餮之力减少到了九十八道。</br>　　此刻吃了黑虎，体内饕餮之力又减少到了九十六道。</br>　　宁凡并不知道体内饕餮之力的减少，有什么特殊意义。</br>　　他只知道，体内饕餮之力越少，他便越饿，真是太奇怪了。</br>　　“这些虎肉不够吃，我需要更多食物…”</br>　　宁凡正寻思着再去哪里寻些食物，头顶的天空，忽然被阴影笼罩，陷入黑暗。</br>　　却原来，一只体型巨大、营养丰富的魔井鸟飞到了此地，它羽翼撑开，直接就将山林上方的天空挡了个完全。</br>　　庞大的杀意，更是在第一时间，锁定到了宁凡身上。</br>　　“未经我等魔井使者允许，在此打猎者，死罪！”魔井鸟的口气高高在上。</br>　　它煽动翅膀，锋利的羽毛如刀刃般，嗤嗤飞出，霎时间就将山坡上的草木全部斩断。</br>　　那些羽刃同样朝宁凡袭来，但却在接近宁凡百丈之时，被一圈圈无形墙壁挡住。</br>　　那无形墙壁也不是什么神通，仅仅是宁凡释放而出的道念。</br>　　一念而已，竟可令等闲攻击无法近身！</br>　　“嘶！此人居然只凭道念，就挡住了我的羽刃之术！”魔井鸟吓了一跳。</br>　　不过那惊吓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它的目光重新变得凶狠，冷声道，“大胆！区区下等丹魔，居然敢反抗本使者的制裁！”</br>　　原来如此，这只魔井鸟居然将宁凡当成了此地丹魔，是以才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br>　　“这只大鸟的肉，真是不少，却不知，能否让我吃饱…”宁凡没有理会魔井鸟的聒噪，完全当魔井鸟当成了送上门的食物。</br>　　他目光满是回忆，不经意想起了年少时，爬树摸雀的往事…</br>　　魔井鸟被宁凡的态度激怒了，杀意一瞬间加重！却见，魔井鸟口中念念有词，双翼之上，顿时就有十四根羽毛变了颜色，从乌黑变成了赤金，又由赤金变得火红。</br>　　“吾一生之修，为十四后天火羽，十四火羽齐出，堪比先天火，可焚天，可焚地，焚你道念，易如反掌！”</br>　　嗤嗤嗤！</br>　　十四道火羽化作火光飞出，天地一瞬间被映得火红！</br>　　魔井鸟满脸自信，它这一击威能，堪比先天魔火，仙帝之下哪有几个能接得住，眼前的下等丹魔，多半一瞬就就会被烧成灰烬！</br>　　火光越飞越近，眼看着就要烧到宁凡身前，宁凡忽得抬手一摄，直接将火光抓在手中。</br>　　完全无视先天魔火般的炽烈温度！</br>　　“你以火烧我，我便也以火烧你吧，此为因果…”</br>　　宁凡张口一吞，将手中的十四根魔井鸟火羽吞入腹中。</br>　　又一吐，却是吐出了一块火红土块。</br>　　那土块看似寻常，但一经升空，顿时化作无边之巨。</br>　　这哪里是什么土块。</br>　　这分明是一整块大陆！且不是普通的大陆，而是一处十界至火之地！</br>　　宁凡的魔火，在这片至火之地熊熊燃烧，并在至火之地的加成下，威能暴涨了数倍不止。</br>　　魔井鸟恐惧了！</br>　　它从这至火大陆之上，感觉到了无法匹敌的火温，若被此物攻击，它绝对会一瞬间烧为灰烬！</br>　　“四村丹魔之中，根本没有如你这般厉害之人！你不是四村丹魔，你是杀了莫丹老的那名外修！”魔井鸟意识到了什么。</br>　　它煽动双翼，夺路就逃，哪敢在此地多留，可，根本逃不掉啊。</br>　　无论它逃出多远，头顶上方，永远悬着一整片至火大陆。</br>　　那至火大陆终于砸落，绝望之下，魔井鸟拼死去挡，却只一瞬，便被这片至火大陆烧光了身上的羽毛，而后，它的肉被一点点烤熟…</br>　　不是它太弱，而是宁凡的手笔太大，竟以十界至火之地来做烧烤，这世间又有几人能不被烤死。</br>　　宁凡小心控制着火温，生怕温度太高，将这只魔井鸟烧成焦炭。</br>　　一面烧烤，一面还在疑惑。</br>　　“此鸟刚刚说我杀了什么莫丹老，那是何人？这只鸟，怕是认错人了…”</br>　　莫丹老其实就是鹑尾宫老丹王的名字，本体是宁凡所吃的那颗十转健胃消食丹，确实是被宁凡所杀，这一点，魔井鸟并没有冤枉宁凡。</br>　　可惜，这等活不过半集的龙套，宁凡压根没去问名字，又如何知晓此事，当然，便是不知，也不会在意。</br>　　…</br>　　“该死！老三的命牌碎了！”几乎是魔井鸟小弟陨落的同时，魔井鸟老二发出了愤怒的咆哮。</br>　　原本呼呼大睡的魔井鸟老大，也从沉睡中苏醒，眼中升起了凌厉的寒芒。</br>　　“敢杀吾弟，老子杀你满门！”两只魔井鸟咬牙切齿道。</br>　　而后，两只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魔井鸟，冲出魔井，杀向宁凡。</br>　　再而后，宁凡的烤架上，又多出一大堆新鲜的烤鸟肉。</br>　　宁凡正大快朵颐吃着魔井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缕香风吹过，一名身着青色罗裙的女子从天而落。</br>　　“这位道兄，只吃这些个杂碎，就能让你满意了么，我名女萝，你可愿随我来，去吃些更好的东西…”女子娇笑道，声音极其好听。</br>　　宁凡目光微眯，抬起头，打量着女子绝美的容颜，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女子咽喉处。</br>　　在那里，似乎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喉结。</br>　　这是一个…女子打扮的男人？？？</br>　　…</br>　　“前辈说是去觅食，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莫非，前辈今夜要在水村之中留宿…”</br>　　姬扶摇等呀等，一直等到天黑，宁凡都没回来找她。</br>　　宁凡说去觅食，她下意识以为，宁凡是去参加四村丹魔的酒宴了。</br>　　宁凡迟迟不归，她便也下意识以为，宁凡今夜是在丹魔们的家中留宿了。</br>　　一想到宁凡此刻正左拥右抱着丹魔族的少女，这般那般，姬扶摇不由得有些不舒服。</br>　　她倒不是在吃醋，而是被丹魔族追杀过太多次，骨子里极为厌恶丹魔这种生物。</br>　　她对宁凡充满敬佩与感激，视宁凡如恩人。她的恩人，便是寻欢作乐，也不该去找卑鄙无耻的丹魔。</br>　　宁凡值得更好的！</br>　　不能如此轻贱自己啊，前辈！</br>　　“不行，我得去劝劝前辈，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入房中…”</br>　　怀着异样的心理，姬扶摇一路来到水村。</br>　　来到此地后，姬扶摇诧异地发现，此时的水村，根本没办什么酒宴。</br>　　随便寻了一名丹魔一问，才知宁凡压根没来此地。</br>　　“前辈没来此地，那他是去哪里吃饭了？”</br>　　姬扶摇正在疑惑，忽有几名在外面巡逻的丹魔，满面喜色回到水村。</br>　　“大喜，大喜！将我等奴役多年的三只魔井鸟，被人除掉了！除害之人，正是恩公宁凡！”</br>　　“啥？恩公不肯接受我等的宴请，却偏偏又帮我等除去了魔井鸟大敌？”</br>　　“真任侠也！”</br>　　“恩公如何杀死那三只恶鸟的？快快说来给我等听？”</br>　　“不可思议！恩公居然直接祭出一片至火之地，将三只恶鸟烤了吃？”</br>　　“恩公现在何处？”</br>　　“原来是在南鹑大山。”</br>　　“什么？不只是三只恶鸟，恩公连作恶多年的黑虎精也杀了？”</br>　　“啥？那群食人鹿也被恩公一并铲除了？”</br>　　“老夫活了一世，好从未见过如恩公这般行侠仗义之人！”</br>　　“恩公一再帮助我等，纵然他不愿来此赴宴，我等也该有所表示！”</br>　　“有了！我等将酒宴搬到南鹑山，恩公不来，我等便亲自登门，无论如何，都要向恩公致谢！”</br>　　丹魔们搬运着酒食，队伍浩浩汤汤，直奔南鹑山而去。</br>　　姬扶摇正没处寻找宁凡，便也跟着丹魔的队伍，一起前往南鹑山了。</br>　　可惜，当她来到南鹑山，宁凡已经不在此地了。</br>　　篝火已经熄灭，原地只剩烧得焦黑的巨型烤架，以及满地啃得干净的骨头。</br>　　有鹿骨、虎骨，还有巨鸟之骨，通通都是宁凡留在此地的垃圾。</br>　　除此之外，此地还有一名背着巨大药葫芦的道童，在此等候。</br>　　“嘶，此人莫非是女萝大人门下的药童子！”一些丹魔认出了童子的身份，纷纷下拜，恭敬无比。</br>　　那童子态度十分冷漠，见众丹魔下拜，只淡淡说了句“免礼，起身吧”，便不再理会这些丹魔，而是朝姬扶摇走了过来。</br>　　“见过药童大人！”姬扶摇向着这名童子盈盈一礼。</br>　　她对紫薇北极宫并不陌生，当然知道眼前这位药童子的厉害。</br>　　此人虽是童子之身，一身修为却堪比古之大帝，容不得她不敬。</br>　　面对丹魔，药童子满脸冷漠，但面对姬扶摇，这位性情冷漠的童子，居然挤出了几分笑容，“宁前辈有令，让我在此接姑娘前往玄枵宫。”</br>　　“去玄枵宫？宁前辈让你在此接我？”姬扶摇似有不信。</br>　　她每次进紫薇北极宫，都会被此地妖魔追杀，戒备之心极重，故而对药童子的话语半信半疑，没有轻信。</br>　　见姬扶摇不信，药童子也不生气，一拍储物袋，取出一面铜镜，朝镜中打出一道指诀。</br>　　而后，铜镜之中映照出宁凡的身影。</br>　　此时的宁凡，跟在一名相貌绝美的女子身后，已经离开了鹑尾宫，进入了第八宫鹑火宫。</br>　　二人本来相谈正欢，不过感知到自己正被查看，宁凡中止了谈话，隔着铜镜，对姬扶摇道，“我受女萝道友之邀，有些事情要做，你可随药童子一道前往玄枵宫，不必疑虑。”</br>　　“好可怕的感知，竟能察觉到巫山古镜的窥视，甚至反向借用此物对话！”药童子满面震惊，而后对宁凡的感知叹服不已。</br>　　巫山古镜，姬扶摇倒也认识，知道这面古镜其实是玄枵宫的主人——女萝老祖的宝物。</br>　　古镜中说话之人，毫无疑问是宁凡，气息做不得假，所以眼前的药童子，真的是宁凡派来接她的。</br>　　“如此，道友可愿随我前往玄枵宫？”药童子笑问道。</br>　　“嗯。”姬扶摇自然是要去玄枵宫找宁凡的。</br>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br>　　宁凡好端端的，为何要接受女萝老祖的邀请。</br>　　传说女萝老祖极爱男色，紫薇北极宫厉害的男性妖魔，不少都曾被她染指…</br>　　莫非…女萝老祖看上了宁前辈的美色，故而邀请宁前辈前往玄枵宫春风一度？？？</br>　　“这怎么可以，前辈怎能如此随便，他与女萝老祖明明才只见了一面，这，这也太快了…”</br>　　念及于此，姬扶摇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好似心中的男神，即将被人玷污一般。</br>　　…</br>　　紫薇北极宫，第八宫，鹑火宫。</br>　　宁凡跟在女萝老祖身后，一路从鹑火宫上空飞过，无数鹑火宫的火魔被惊动，却不敢有任何阻拦。</br>　　“鹑火宫是火魔的领地，此地自古以来，便是紫薇尊的养火之地，直到紫薇尊逝去，昔年养在此地的强大火焰，才被紫斗仙皇取走。自此，此地仅有少数劣等火焰遗留，久而久之，劣等之火化身为火魔。这些火魔看似强大，实则不值一提。”女萝老祖一面领路，一面给宁凡解说道。</br>　　她的口气十分轻蔑，完全不将鹑火宫的火魔放入眼中，当然她也有资格这般轻蔑。</br>　　她是一名二阶准圣，身具如此修为，瞧不起一群火魔又如何！</br>　　“道友说要带我寻找好吃的，不知这鹑火宫可有什么美食？”宁凡问道。</br>　　万物沟通的他，能感知到眼前这名女萝老祖毫无恶意。</br>　　他很好奇，这位女萝老祖，为何好端端的，要找上他，难道真的只是想要帮他寻找食物？又或者，另有目的。</br>　　“咯咯，鹑火宫确实有一些好吃的东西，只不知，道友敢不敢吃。”女萝老祖娇笑道。</br>　　“我虽不挑食，却也不是什么都吃。”宁凡不置可否。</br>　　“道友放心便是，见了此物，你绝对会喜欢的，只不知，你能吃多少，敢吃多少。”</br>　　女萝老祖带着宁凡，一路来到鹑火宫的极东之地。</br>　　入目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br>　　女萝老祖带着宁凡降落到了沙漠之上，莲足轻抬，继而狠狠一踏，“火魔小子，速速出来见我！”</br>　　语气强势，不容拒绝！一踏之威，整个沙漠生生裂成了两半，并从裂缝之中，飞出一个白发苍苍、满面愤怒的火魔。</br>　　“何方贼子，竟敢…”那火魔老者一看来者是宁凡这等外修，下意识便要目露杀机，可再一看宁凡身边还有女萝跟随，等下吓得面色灰白。</br>　　“晚晚晚，晚辈龙炎生，见过女萝前辈！不知前辈今日前来，可是、可是要‘留宿’...”</br>　　言及留宿二字，名为龙炎生的火魔几乎快要哭了。</br>　　此人好歹也是一名仙帝，且一看就是那种悍不畏死之辈。如此之人，面对女萝竟怂到了骨子里，实在让宁凡好奇，此人与女萝之间，究竟发生过何事。</br>　　“咯咯，你已年老色衰，本姑娘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至于找上你…”女萝轻蔑地望着龙炎生，轻蔑之中，又有无尽可惜、遗憾。</br>　　想当年，这龙炎生可是火魔之中第一美男子，却不料才被她采补几次，便成了这幅枯老模样，真是没用！</br>　　被女萝骂成年老色衰，龙炎生非但没有半点屈辱，反而露出大喜之色，就仿佛不被女萝看上，是多么幸福的事情。</br>　　心情一好，龙炎生脸上也多了笑容，打量起宁凡来，这一看不打紧，他这才发现，宁凡的相貌居然如此不俗！</br>　　“懂了，懂了，原来前辈今日不是来留宿的，而是来借宿的。放心！晚辈定会轰走此地所有人，不叫任何人打扰前辈的雅兴…”说吧，龙炎生又同情地拍了拍宁凡的肩膀，安慰道，“好好服侍女萝前辈，若是实在撑不住，就…就用这个…”</br>　　好心的龙炎生，送给宁凡一个药瓶。</br>　　宁凡神念一扫，脸登时就黑了。</br>　　药瓶内装的，并不是什么弹丸，而是一整瓶药液，用处是给谷道滋润…</br>　　“休得胡言！本姑娘请宁道友前来，是来办正事的！速速打开封印，本姑娘要去火鹑池！”女萝不悦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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