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公晕了！快送他去太医署！

    王珪身为谏议大夫，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少年的三言两语，就自乱阵脚，本不想再搭理他，但听到这般挑衅言辞，还是鬼使神差道：“老夫有何不敢？”</br>　　程俊说道：“护不住主这四个字，是我爹引用太上皇的话，太上皇曾降罪于王公，说你未能劝导太子，致使太子和秦王兄弟失和，此乃出处。”</br>　　“王公我提醒你一句，你参我爹以此话骂你，就是在说太上皇说的不对，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你说太上皇的不是，比儿子骂爹还要可恶，小心有人以此为由参你一本！”</br>　　听到这话，文官们目放异色看着程俊，有人甚至咂舌出声。</br>　　“好口才！”</br>　　程俊扯虎皮做大旗，将程咬金、太上皇、陛下绑在一块，让王珪投鼠忌器。</br>　　这让王珪想参都不敢参，参了就是得罪太上皇，得罪陛下。</br>　　偏偏这句话中的“护不住主”，还另有所指，因为王珪曾是李建成的老师，李建成后来因为玄武门之变被杀。</br>　　直白的说，“护不住主”四个字，其实是在骂他。</br>　　由此可见，程俊这句话有多么厉害。</br>　　“说得好！”</br>　　尉迟敬德大笑着啪啪鼓掌。</br>　　坐在东边的武官们听得也是心花怒放，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能把王珪怼的哑口无言，还是武将的儿子，他们这边的人，纷纷冲程俊投去赞赏目光。</br>　　王珪脸色难看至极，盯着程俊，嘴唇哆嗦着却半晌说不出话，许久甩袖冷哼道：</br>　　“你也就会逞口舌之快，今日御史选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铩羽而归！”</br>　　程俊望着他，用最轻的语气道：“怂包！”</br>　　王珪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睁大眼睛瞪视着程俊，“竖子！你敢骂我？”</br>　　程俊指了指跑去旁边吃草的突厥马，呵呵道：“王公不要误会，我说的是这匹马，它叫怂包。”</br>　　说完，他拎起马鞭，走过去冲着马鞍上狠狠一抽，用唯美动听的长安话骂道：</br>　　“你个驴日下的往哪跑呢，你这个畜生！你连你跟了几个人都忘咧，你以为你是个啥东西，护不住你先人的叫驴！”</br>　　黑色突厥马抬起头看了程俊一眼，以为他在找自己玩耍，马脸凑了过去，对着程俊伸出舌头嘶律律嘶了一声。</br>　　“哈哈哈哈哈！”东边武官们忍不住纷纷大笑出声。</br>　　如果说程俊刚才还是隐晦的骂王珪，现在则已经是指着对方鼻子开骂了。</br>　　“竖子！！你再骂一句试试？”</br>　　王珪气的几乎要吐血，周围同僚们的笑声，如同针扎剑刺，更是让他怒不可遏。</br>　　程俊动作一顿，笑容憨厚望向王珪，指着黑色突厥马说道：“王公，我说这马呢，你别急，说的不是你！”</br>　　“哈哈哈哈哈！”</br>　　武官们看着程俊一副我骂你你受着的样子，越看越是喜欢，再一看王珪气急败坏模样，都哄笑起来，宫门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br>　　“你，你……”王珪手指程俊，指甲盖都在发颤，忽然额了一声，脚下一个趔趄，扑通一声直直摔在地面上。</br>　　突如其来一幕，让周围一寂，文武官们都被吓了一跳。</br>　　文官当中有人赶忙走过去扶住王珪，拍了拍他的脸颊，叫道：“王公，王公？”</br>　　王珪闭着双眼，抿紧嘴唇，怎么叫也没反应。</br>　　“王公晕了！快送他去太医署！”</br>　　文官武将一看来真的，霎时慌成一团，有人起身牵马就往家里跑，害怕摊上麻烦。</br>　　更多人则围着王珪，抬着他往太医署而去。</br>　　余下的一些人站在边上，目送他们去往太医署。</br>　　其中就有冷笑着的黑炭将军尉迟敬德。</br>　　“处侠，干得好，今天狠狠给咱们武将出了一口恶气！老子看王匹夫不爽已有多时了！”</br>　　程俊双手一摊无辜道：“跟我没关系，我没骂他。”</br>　　尉迟敬德怔然望着程俊，见他一脸严肃的不想粘锅模样，心领神会的咧嘴道：“对对对，谁骂他了，你骂的是畜生，那王匹夫自己对号入座，活该！”</br>　　这时，宫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的少年们立即收回心神，对明身份，鱼贯而入。</br>　　“御史选拔的时间要到了，你赶紧过去吧！”尉迟敬德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说道。</br>　　程俊礼貌行礼道：“尉迟伯父，改日小侄登门拜访！”</br>　　尉迟敬德爽朗笑道：“好！等你过来陪老夫喝酒！”</br>　　在尉迟敬德目送下，程俊走到宫门口，跟宫门宦官验明身份后，迈入朱雀门。</br>　　朱雀门距离太极宫还有一段距离，需要再经过“承天、嘉德、太极”这三道宫门，才能抵达进行御史选拔的大殿。</br>　　在抵达承天门时，程俊追上了参加御史选拔的少年们，笑着拱手道：</br>　　“诸位仁兄，在下程俊，字处侠，幸会幸会！”</br>　　少年们纷纷顿住脚步注目而去，有人目光好奇，有人眼露畏惧，有人害怕，有人惊恐。</br>　　“原来是宿国公之子，久仰久仰！”</br>　　“程公子一表人才，真是不凡！”</br>　　“久闻不如一见，程公子让我等好生佩服！”</br>　　出身寒微的少年们，拱手客套道。</br>　　一位刚才用好奇目光打量他的武官之子问道：“不知处侠兄拦住我们，有什么事啊？”</br>　　程俊笑了笑，说道：“诸位不了解我，其实我这人喜欢结交豪杰，今日能来参加御史选拔的，不是各坊的才俊，就是身世显赫的公子，不知诸位可愿交下我这个朋友？若是不嫌弃的话，请收下我的一点心意。”</br>　　说完，程俊从怀中取出木牌，一个接着一个递给众人。</br>　　“君子？”</br>　　有人发现木牌上的文字，念了出来。</br>　　看到众人投来目光，程俊真诚的说道：“所谓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在下希望今日的御史选拔，大家能更像是选拔君子一样，御史只选三人，但是君子可以无数！”</br>　　听到这话，众人肃然起敬。</br>　　“处侠兄说的极是！在下收下了！”</br>　　“在下愿意与处侠兄结交！”</br>　　“能认识处侠兄，是在下三生有幸！”</br>　　出身寒微的少年们喜不自胜的接过木牌，小心翼翼挂在腰上。</br>　　武官之子们大大咧咧的直接接过，随手挂在腰上。</br>　　文官之子们迟疑了几秒，方才接过木牌，挂在腰间，不着痕迹的用玉佩遮挡起来。</br>　　一时间，除了少数两个人外，其余所有人都收下了木牌。</br>　　程俊看向没收他木牌的两个人，一个少年神色高冷，一个少年笑眯眯的模样，问道：“二位怎么称呼？”</br>　　“魏叔玉！”</br>　　魏叔玉？大唐另外一把喷子的儿子？</br>　　程俊目光直接从神色高冷的少年脸上挪开，定在笑眯眯的少年身上。</br>　　对方神色高傲道：“封言道！”</br>　　封言道？</br>　　宰相封德彝的儿子？</br>　　程俊想起那张纸上记载的封言道的底细，问道：“兄台为何不收木牌？”</br>　　封言道瞅着他手里的木牌，虽然精致，但质地普通，一看就不值钱，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家父清廉，不喜欢我收别人的东西。”</br>　　就是不知道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给脸不要脸是要挨打的.....程俊目光深邃看了一眼封言道，没再搭理他，收起余下的木牌，转头看向其他人。</br>　　大哥昨天带回来的名单显示，百官之子当中，有六十人是武官的儿子，五十五人是文官的儿子。</br>　　除去来自坊间的一百零八名少年，今天应到的百官之子，应该有一百一十五人才对。</br>　　但现在，百官之子的人数却只有一百一十二人。</br>　　少了三个人</br>　　也不知道少的这三个人是文官的儿子还是武官的儿子</br>　　程俊稍稍思索，旋即朗声问道：</br>　　“诸位仁兄，令尊在朝中任武职官的，可否举手示意？”</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