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权力

    世界四极，瓜分四洲。
    当然了，具体执行方式，肯定是打着人道主义精神支援四洲各国，拯救各国子民免受迷雾之害的幌子。
    不过，如果四极国家真的能够去清剿四洲各地迷雾，至少比任由那些国放任迷雾扩散强。
    即便出于私心，至少做了实事，实实在在的减轻了无辜民众的伤亡。
    “我们必须先确保国内的稳定才能抽出足够的精力来肃清周边国家蔓延的迷雾，所以才决定实施州牧制。”
    总统有些感慨道。
    季浮游听出了总统口中“稳定”的真正含义。
    侠以武犯禁。
    他们口中的“不稳定”因素，显然还包括了他们这些武圣。
    只是今时今日，时代不同，他们无法彻底的肃清武圣这种“不稳定”因素，甚至，随着时间推移，武圣的力量越发强大，他们将没有足够的手段能对武圣造成有效的制衡。
    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着双方尚未撕破脸皮，闹出不可调和的矛盾前，先一步放权，完成平稳过渡。
    至少能确保他们这一届联邦政府安全地。
    “至高议会能做出这种决定，让我有些意外。”
    季浮游道。
    “季武圣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对至高议会并不了解。”
    总统道：“某种程度上，我们至高议会和普通人的利益是一致的，民众希望求个生活稳定，我们……同样希望联邦能够维持稳定，并且，我们一直是这么做的。”
    “一直这么做的？如果真是如此，为何还有会这么多犯禁违法之事发生？”
    季浮游道。
    总统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他才道：“最低成本维持稳定的方式，不就是让‘守法’的人更‘守法’吗，毕竟……真正完全不守法的人，只是少数……”
    “而那些‘不守法’的人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季浮游道。
    “除了少数被情绪支配之人以外，真正有资格‘不守法’的人，本就代表着‘法律’本身。”
    总统着，感慨道：“自古以来，社会的运转制度无不如此，这是一套最‘稳健’的运行制度，事实上你也看到了，除了偶尔有一些波澜外，社会运转井然有序，而这些波澜，不可避免，对联邦，乃至对所有人来，稳定，压倒一切！”
    “波澜……”
    季浮游不禁想到一句话。
    大局为重。
    稳定，就是联邦大局。
    为了这个目标，为了这个大局，一些牺牲，可以接受。
    他之所以会感到不忿，感到愤怒，是因为……
    这些“牺牲”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他身上。
    尤其是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本身代表着“法律”的“不法者”数量不断增加，这种“牺牲”概率将会越来越大。
    终有一天，这种牺牲巨大到人们再无法忍受时……
    “季武圣一步步修行，并不断的向上攀登，最终的目的，不也是为了成为‘不法者’吗？当然了，要换个好听一点的法，是为了不被‘牺牲’也可以。”
    总统笑了笑：“两者间的本质并无不同。”
    “作为能战胜所有对手的第一议长，政治方面，我自是无法和总统先生争辩。”
    季浮游道。
    “治国，治的就是人性，但人性本恶，自私自利！”
    总统着，叹息了一声：“我们唯一能够做的，确实只是保持大致上的公平稳定，在‘稳定’这个代表一切的基础上，一些‘不法’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直面季浮游：“就像一位武圣，犯了杀人罪，这个时候，我们是动用巨大的人力物力将他绳之以法，为此，甚至付出几百，乃至几千人的牺牲，还是给予他一个改过自新、将功赎罪的机会呢？”
    季浮游没有再回答。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个国家的治理，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涉及到十几亿人，没有任何政令，能够面面俱到让所有人受益。
    当下，季浮游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道：“在内部重启州牧制，放权于下，对外，则调动人手，征讨东神洲各国……这项制度，你们具体打算怎么实施？”
    着，他又补充一声：“一位武圣坐镇一州？联邦有十九位武圣吗？”
    “自是没有。”
    总统道：“州牧制的实施，并非一蹴而就，武圣担任州牧坐镇一州的前提，是那些大州需要武圣坐镇，即，必须存在威胁巨大的迷雾禁地。”
    “威胁巨大的禁地？黄龙洞算不算？”
    “不算。”
    总统摇了摇头：“万蛇谷也不算，目前算得上威胁巨大的禁地的，就是青州的死亡大裂谷、西州的殷都废墟，以及碧波湖、迷雾森林所属大州。”
    着，他顿了顿：“季武圣可以从青州、西州，选一处作为坐镇之地。”
    “如果我要选楚州呢？”
    季浮游道。
    “楚州……”
    总统无奈道：“季武圣一定要选楚州的话，我们也只能认可，不过，还是希望季武圣看在诸多禁地需要有人镇守的份上，为遏止禁地的弥漫贡献一份力量。”
    青州，不止有死亡大裂谷，还包括天际岭禁地。
    此外，万蛇谷和龙首镇，同样属于青州管辖。
    一州就有三处禁地。
    剩下的西州，危险性同样不低。
    殷都废墟就不了，黑白沙海，实际上也属于西州辖区。
    这两个地方，可都存有隐患。
    也在此时，总统突然道：“如果季武圣真的想成为楚州州牧，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开口道：“如果按照有高危禁地才设立州牧的标准，当今需要设立州牧的大州实际上只有六个，而武圣的数量，却不止六人，考虑到这个原因，再加上迷雾是全球性事件，而非一洲一国，因此，联邦政府打算在一些边境之地，同样设立州牧，而这些州牧负责的除了境内迷雾以外，还包括肃清接壤之国的迷雾之危。”
    “那和楚州也没多少关系。”
    季浮游道：“楚州既没有高危禁地，也没有与任何外部势力接壤。”
    “如果季武圣愿意将大日、梵天这些国家的摊子接过去，我们可以商议，让季武圣节制青、西、楚三州。”
    总统笑着道。
    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安排准备。
    “节制三州……”
    这是将东神洲以南都交给他了。
    “能力越大，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像季武圣这样的人才，若也和普通武圣一样，局限于一州之地，未免太大材用了。”
    总统马上给他戴了个高帽子。
    紧接着继续道：“另外，季武圣创办楚州第一武道大学，打算将武道发扬光大，这一政策，亦需足够的地盘施展，三州之地，都算少了，我们可以给予这座大学最高级别的待遇，让他成为所有武道修行者心中的最高学府。”
    季浮游听了，倒也不至于为此心动。
    但……
    达则兼济天下。
    他既然有这个能力，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做一点事，亦是情理之中。
    尤其是随着他和虹日城接触，接下来迷雾中异兽的强度必然会大幅提升，作为永昼天经的传承者，他也有义务肩负起这个责任，确保各州安危以及武道传播。
    当下他没再犹豫：“那就这样吧。”
    他点了点头：“我会节制三州，并负责东神洲以南各国的迷雾肃清，不过，我不希望当我将注意力集中到三州以外的南方各国时，联邦内部还有人搅风搅雨。”
    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天位榜那些人，若任何一人再有闪失……无论是谁下的手，别怪我直接动手，不留半分情面。”
    “我明白，我会转达你的意思。”
    总统点了点头：“如果再有这种肆意妄为之辈，不需要你，我们也会主动将其处理。”
    “好。”
    季浮游应了下来。
    而在到天位榜一事时，总统却是想到了什么：“虽然季武圣的强大登峰造极，同时对战六大武圣都能战而胜之，但你仍然得心两个人。”
    “谁？”
    “第一个是林伦。”
    总统神色带着一丝凝重：“林伦不用了，早在几个月前就在疯狂的猎杀所有拥有天位位格之人，不止我们联邦，黑金帝国、狮鹫共和国的人他也没有放过，时至今日，他身上的天位位格，怕是都有七八十份了……”
    季浮游点了点头。
    这位林伦皇子实力成长太快，弄不好也和异界文明有过接触。
    他为了凑齐大天位位格，也有可能将主意打到万蛇谷那些人身上。
    “我会抽空将他找出来处理掉。”
    季浮游沉声道。
    “那最好不过了。”
    总统自然乐于看到这件事发生。
    紧接着，他又继续道：“至于第二个人，是夏征。”
    “夏征？”
    季浮游有些诧异。
    没记错的话，他只是个精神大师？
    “太阳王、平等王之所以能够潜入天都市造成巨大破坏，就是因为有夏征在内部策应。”
    总统眼中带着一丝冷意：“而他配合两位武圣期间，自己亦是获得了十几份位格之力，并且，利用太阳王和平等王吸引目光之际，直接销声匿迹。”
    “内鬼……”
    季浮游听了，对太阳王和平等王的袭击能如此顺利总算明白了其中因果。
    “夏征不知是听信了谁的谣言，声称……其子，便是你所杀……所以，或是为了报复，或是为了天位位格，又或是为了其他……他都可能对你出手。”
    总统着，看了季浮游一眼：“凭你的实力，寻常武圣已然不是你的对手，可如果那夏征走的不是武圣路径，而是成了精神圣者，并暗中偷袭……就像你大师级时刺杀朱龙一样……”
    季浮游听了，点了点头：“多谢告知。”
    总统见状，继续和季浮游交流着一些联邦，乃至国际上只有最顶尖圈子才能掌握的信息。
    季浮游和他交流的同时，亦时不时回答一些左春秋、赵长空等人关于生命力修炼的问题。
    时间很快过去数个时。
    伴随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剩下的部分源晶，终于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