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承载的船

    【I级文明权限之——】
    【人人为我】
    【价格：500万文明源点】
    【效果：已登陆玩家每击杀一位其他文明玩家，所属文明即可获得内测头盔*1】
    【数量上限：1亿】
    【服务器限制：星系废土】
    【限购：0/1】
    余烬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个权限，非常适合如今蓝星的情况！
    “买？”
    “买！”
    余烬没有犹豫，直接选择购买。
    【文明源点-500万】
    【你已解锁I级文明权限之——人人为我】
    【当前文明源点：150万】
    【提示——】
    【你已购买I级文明权限至少两样商品，待文明源点累计突破千万后，可开启II级文明权限！】
    【请继续获取更多文明源点，引领你所属的蓝星文明，在《废土》游戏里走得更远吧！】
    “嗯？”
    “II级文明权限？”
    最后的几行提示，让余烬微微一愣。
    他一直以为，蓝星作为I级文明，最高也只能开启I级文明权限。
    可眼下看来？
    似乎对文明的等级划分，并不像余烬之前想的那样，仅以科技发展为标准？
    毕竟……
    若是以科技发展为标准，按蓝星目前的情况，在遭受奥陌陌2号污染的情况下，别科技再次获得突破，就是想要恢复曾经的科技水平都几乎不可能实现。
    唰——
    忽地。
    余烬眼前，光芒一闪。
    灰色的头盔，凭空出现。
    “？”
    余烬一愣，调出文明权限面板。
    【人人为我——】
    【内测头盔：500/1亿】
    【内测头盔：800/1亿】
    【……】
    面板上的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跳动。
    余烬愣神的这几秒，竟然都已经突破一千。
    好家伙！
    “卡萝尔那边又在打仗？”
    “看着战争还很激烈的样子……”
    按照‘人人为我’权限，新出现一千个内测头盔，也就意味着蓝星玩家击杀一千位其他文明玩家。
    念及此处，余烬刚升起的惊喜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担忧。
    星系废土不比星球废土，其中有着十八阶、十九阶的进化者。
    可作为总指挥官的卡萝尔，如今也不过才十二阶而已。
    “或许该给卡萝尔提提实力……”
    “她现在可是庇护着蓝星穿越过去的五百万玩家。”
    念及此处。
    余烬心念一动，眼前凭空显现出几根虚幻的因果链条。
    啪——
    其中一根链条，被余烬切断。
    【解除增益链接对象：余利民】
    【新增增益链接对象：卡萝尔】
    【……】
    尽管技能满级+觉醒，‘增益链接’如今的最大对象依旧只有三位。
    分别是：曹芳，余利民，以及尹瑶。
    余烬没有解除尹瑶的链接，并非因为私心，而是因为她如今作为黎明城的副城主。
    在自己登陆《废土OL》，不在黎明城的时候，需要一位超出九阶的进化者来坐镇。
    相比之下，在废土都长胖了好几斤的余利民，如今倒确实不太需要增益链接的保护——他本身的等阶也已然达到七阶。
    【增益比例：50%】
    余烬看着眼前的比例，心里默默计算了下。
    5000万*50%=2500万。
    1000+2500=3500万。
    相当于卡萝尔从十二阶提升到十四阶。
    “还是不稳。”
    得出结果后，余烬心中依旧感到不踏实。
    距离自己晋升星系废土，还有着近百天的时间。
    这一百天里，随着头盔的出现，也会有越来越多的蓝星玩家内测并登陆星系废土。
    届时，上亿的蓝星玩家，都仰仗卡萝尔的庇护。
    十四阶，在A3星球是无敌的战力，可在星系废土，可能只是个稍大点的蝼蚁。
    “人过不去，就多整几波空投过去。”
    “A3星球规则如今彻底老实，后续大概率也不会再搞什么天外来敌……”
    “想要空投资源，还得是在《废土OL》里从那些个高维玩家身上薅羊毛。”
    余烬心里有了想法。
    如今距离火星OL结束，也已经过去二十天。
    等蓝星这十天结束，重回A3星球，高维头盔30天的冷却也刚好完成。
    届时，余烬也就可以再次登录《废土OL》。
    ……
    ……
    大夏，帝都。
    某处四合院内。
    虚空微微震颤，余烬跟尹瑶，并肩从中走出。
    “就是这里？”
    余烬转头，看向尹瑶。
    “嗯。”
    尹瑶点点头，轻声回应。
    只是……
    她抬头，在冷清且空无一人的院子内，没有看到曾经熟悉的身影。
    父亲，母亲，爷爷……
    尹瑶的心，瞬间揪紧。
    “咳咳——”
    “回来了？”
    没一会儿。
    院子深处，传来喑哑且透着虚弱的声音。
    “爷爷！”
    尹瑶美眸一怔，轻喊一声，便向着院子深处冲去。
    不多时。
    尹瑶和余烬，看着面前佝偻着身躯，比起曾经不知苍老虚弱多少的老人，陷入沉默。
    老人的眼睛，越发浑浊，浑浊到都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两人。
    这是污染所带来的副作用。
    即便余烬当初重回蓝星时净化了污染，可对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而言，能在污染侵蚀下没有沦为感染体就已是天大的幸运。
    更多的，却是不能强求了。
    嗡——
    余烬抬手，给老人来了发净化之光。
    但……
    没有作用。
    余烬一愣，洞察之眼发动。
    【尹山海】
    【……】
    【评价：曾遭受污染侵蚀，尽管被净化，但生命力已然枯竭，寿元将尽，无力回天。】
    余烬陷入沉默。
    而尹瑶，看见净化之光不起作用后，似乎也反应过来。
    她咬紧嘴唇，眼睛一阵发红。
    “爷爷……”
    尹瑶拉着老人满是褶皱的手，低声呼喊着。
    “瑶瑶。”
    老人浑浊的眼睛，看向眼前的空气，微微的点着头回应。
    “尹老。”
    余烬深吸口气，走上前，郑重称呼一声。
    “是余烬回来了。”
    “哈哈……”
    “我还是等到了，等到这一天了。”
    老人笑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感叹。
    污染降临后，蓝星原有的秩序便破碎了。
    当一个个幸存者基地在这片大地上拔地而起的时候，这位老人，也就成了真正的旧时代的残党。
    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承载他的船。
    而老人的选择是……坦然接受。
    老人当初留下，便是想为剩下的人做点什么。
    而如今？
    当发现他们并不需要自己后，老人也并不觉得失，反而，隐隐有些欣慰。
    四合院的石桌前。
    老人拉着余烬和尹瑶，轻声着这两个月以来的种种听闻。
    这一刻，他的语气姿态，与邻家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并无任何不同。
    “人呐，就是这样奇怪。”
    “当初大灾变刚降临的时候，大家都团结在一起，组织力量保护群众，对抗怪物。”
    “可在你上次回归蓝星，净化污染后，一切就都变啦……”
    “我身边的许多老朋友，还是放不下曾经的一些东西……”
    “我劝他们，跟我一样，宅在院子里当个老翁，可……”
    “唉——”
    “倒也怪不得他们什么，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我听那些个老朋友，也在帝都这片地界，建立起大大的幸存者基地，这或许也是好事。”
    “只是我这老骨头，再经不起折腾。”
    “所幸，我苟延残喘的撑着，终于还是等到你们回来啦……”
    “……”
    老人用平静无比的语气，轻声诉着这片大地上时代的变迁。
    尹瑶和余烬，陷入长久的沉默。
    良久。
    两人也只能重重一叹。
    “奶奶呢？”
    “爸爸妈妈呢？”
    尹瑶压着声音，紧张的问出这个问题。
    老人沉默着，长长叹了一声。
    “你奶奶，没能扛过第一波污染，成了感染体。”
    老人的第一句，便让尹瑶的眼泪险些决堤。
    “她呀，成了感染体都不愿意伤害我呢……”
    老人轻声着，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出是苦涩还是幸福的笑容。
    他摇摇头，接着道：
    “你的爸爸和妈妈，都穿越了。”
    “他们先后收到了内测头盔，这一次，他们选择戴上头盔，为蓝星剩下的同胞探清前路。”
    “算算日子，两人穿越已有一个多月啦……”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轻轻的颤抖。
    他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子女呢？
    当初尹振中戴上头盔的坚定模样，跟9月9号凌晨，自己选择留在蓝星的决定，如出一辙。
    老人没有阻拦，也不可能阻拦。
    “既然到这了，我就跟你们，他们内测的情况吧……”
    “这些信息情报，我每日每夜记在心里，就等着你们回来……”
    “他们去的，是名为‘星系废土’的地方，那里有浩瀚星空，有荒凉星球……”
    ……
    ……
    帝都，外环。
    通州幸存者基地。
    武宇飞的身影，从天空缓缓下。
    “爸，妈，我回来了。”
    宇飞的声音，在整个基地内轻声回荡。
    他并未探查类的能力，因此只能采用如此‘张扬’的方法。
    不多时。
    基地内，冲出一对中年男女。
    男人的脸上沾染着尘土，似乎先前正在忙着什么苦力活。
    而女人则系着围裙，手上有着油污的痕迹。
    “儿子！”
    “宇飞！”
    自从穿越废土后，即便当初面对九阶尤里卡也面不改色的宇飞，却在此刻，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我回来了……”
    宇飞一把上前，将父母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着。
    ……
    ……
    浙省。
    老崔跪在山堆前。
    在他身旁，女友赵妍妍哭成了泪人。
    “爸，妈。”
    “岳父，岳母。”
    “儿子不孝，回来晚了。”
    老崔一遍遍的着。
    他在A3星球流浪了那么久，找遍了每个避难城，都没有找到父母的身影。
    却在回归后，从女友赵妍妍口中，得知他们的死讯。
    她——
    大灾变降临后，一家人躲在屋子里。
    可屋子里的物资终究有限，于是两对老人留下赵妍妍，去外面寻找，却被感染体盯上。
    物资带了回来，可老人也在赵妍妍眼前断了气。
    ……
    ……
    贵省，毕节。
    陈港的身上，不停冒着电光。
    噼里啪啦的电流，诉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哥……”
    “爸爸走之前，让我告诉你，他其实很爱你。”
    “当初你上大学跟他闹矛盾，寒暑假没回家的时候，他其实很难过，我看见他在夜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呜呜，哥……”
    “我，我也好难过……”
    “我没有爸爸了，没有了……”
    ……
    ……
    江城。
    喻文波循着记忆，找到当初自己的区。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区已然化作残破废墟的模样。
    喻文波沉默地穿过道，爬上楼梯。
    他走到自己的屋子前，却发现门已经被人强行撬开。
    屋子里，各种杂物散一地，完全是一副被人搜刮彻底的模样。
    吃的，喝的，衣服……
    喻文波深吸口气，走到最里间的屋子。
    他推开门，蜘蛛网和灰尘簌簌下。
    屋子里，电脑屏幕上盖着厚厚的灰。
    桌子下的电脑机箱，也呈现出乌黑的枯萎颜色。
    哒——
    喻文波伸手按下开机键。
    电脑没有，也不可能会有反应。
    咔咔——
    喻文波伸手，点了点鼠标。
    鼠标传出清脆的声响。
    喻文波盘坐在地上，想起曾经，自己在这间屋子里，无数个夜晚在峡谷鏖战。
    如今的他，已是黎明城的正式属民，已是六阶极限进化者。
    他有着‘血斧’属性，几乎可以cos真人德莱文。
    但……
    他曾经最爱的德莱文，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
    ……
    赣省，县城。
    十四五岁的青涩少年，兴奋的展现自己的能力。
    “嘿哈——！”
    他轻喊一声，手心里，火焰升腾。
    “爸爸，妈妈。”
    “你们看，我现在真的跟网文里那些主角一样，可以操控火焰，踏入超凡啦！”
    少年名为叶烨。
    穿越前，他就有个主角梦。
    穿越后，他没能成为主角，却在莱西城意外救下余烬。
    尽管之后余烬醒来就投身奈亚城决战，却也在之后，给予少年一份应得的善缘。
    值得一提的是。
    叶烨的天赋确实有几分主角之姿。
    他起步很晚，却在短短时间内，一路嗑晶突破到五阶极限，距离六阶都并不遥远。
    也正因此，他冲进前五十万的排名，得以重回蓝星。
    县城基地里。
    中年夫妇看着叶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好啊……”
    “我家叶烨，最厉害了……”
    “跟爸爸妈妈，你救下的那位黎明城余城主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