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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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镜千金,少一文不卖。”她声音不大,却让整条街的人都听得清楚。
    路人哗然。有人嗤笑:“什么镜子值一千两?莫非能照出金子来?”
    妇人微微一笑,指尖拂过镜面:“一照人心善恶,二照过往烟云,三照……”她顿了顿,“毕生执念。”
    人群顿时骚动。
    有一个人不相信,就问:“这样的宝物,能否让我来试一试?”
    妇人道:“当然可以,但是借我的镜子照一次,要付三文钱。”
    那个人马上掏出三文钱递给菩萨。
    妇人取出宝镜,告诉他:“照宝镜时一定要聚精会神,不能胡思乱想,才能照出真形。”
    那个人点点头,对着镜子专注的照了起来。大约一袋烟的功夫果真从镜子中看见了一幅幅画面,都是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看见自己年轻时为了霸占田产,暗中下药害死邻居全家;看见去年饥荒时,他故意抬高米价,眼睁睁看着灾民饿死在粮铺门前;
    最后,镜面骤然暗下,浮现出他死后魂魄坠入幽冥,被判官一笔勾入畜生道,来世投生为一条瘦骨嶙峋的母狗,在寒冬的街头被顽童用石头活活砸死。
    “啊——!”他惨叫一声,差点摔了镜子。
    这个人非常惊骇,可是围观的那些人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妇人从他手中取回镜子,问道:“三文钱照一次这镜子,值得吗?”
    那人吓的面如土色,连声:“值得,值得。”
    消息如野火传遍永州城,共有三千人争先恐后来照镜。
    地痞看见自己沦为蛆虫,在粪坑里蠕动;贪官瞧见自己变成饿鬼,啃食自己的内脏;唯有几个施粥的老妇,在镜中乘着仙鹤直上青云。
    日时分,人群已分作两派:
    面色惨白的恶人缩在墙角发抖;几个行善者却红光满面,仿佛饮了仙露。
    转眼天已经黑了,妇人对众人:“这面宝镜,只卖一千两银子是不贵的。可惜大家都是俗眼,没有识货的人啊。”
    “我们这里有个许道人,若是他也不识货,我们就认了。”一个富商不甘心的道。要知道在镜中自己竟然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要不是眼前妇人看着有些不一般,他早就找人打死这个卖弄技法的贱人。
    许宣晃悠悠地穿过人群,道袍袖口还沾着午时教孩子们捏泥人留下的黏土。
    “哦~~什么宝镜如此灵异?”他随手弹了三枚铜钱过去,铜钱在空中划出弧线,叮当在妇人脚边,“且让贫道瞧瞧。”
    众人屏住呼吸,这可是永州最传奇的许道人与神秘卖镜妇的较量!
    许宣接过铜镜,直接怼到脸前。镜面映出他胡子拉碴的面容。
    一盏茶后……
    “啧啧,贫道这张脸——当真是俊秀非凡啊!”他摸着下巴,陶醉地左右端详。
    围观百姓一个趔趄。
    绸缎商差点咬碎后槽牙,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动许道人。
    妇人瞳孔骤缩。
    镜中本该浮现许宣前世今生的业障,可此刻竟如寻常铜镜般只映皮相。
    无善恶,无执念,无我相。
    她指尖微颤,正欲掐算,却见许宣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啪”地拍在锦匣上。
    “一千两,我的了。”
    话音未,铜镜已被他随手掷地。
    “咔嚓!”
    镜面碎成八瓣。
    道人转身就走,道袍翻飞如鹤翼,连头都懒得回。
    围观人群愣了片刻,突然爆发出喝彩。
    “高!许真人这是破了她妖法!”
    “早看出那镜子不正经!”
    “许道长摔得好!”
    妇人站在原地,锦匣中的碎镜突然化作一缕青烟。她望着许宣远去的背影,唇角却微微扬起。
    “好个……许汉文。”
    衣袂拂过处,她的身影如水纹般消散,只剩三枚铜钱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夜色如墨,回龙塔内烛火摇曳。
    许宣正蹲在香案前,给佛祖和道祖各上了三炷香,嘴里还嘀嘀咕咕:
    “两位大佬多担待,借您二位的名头混口饭吃……”
    忽然,身后木门“嘎吱”一声轻响。
    “道人既拜道祖,又拜佛祖,究竟心向何方?”
    那声音清泠如泉,却带着几分无奈。
    许宣头也不回,继续往香炉里插香:“他们都是有智慧的前辈,哪需要后人叩拜?我供奉嘛——”他拍了拍手上的香灰,“纯粹是职业需要。”
    一转身,他愣住了。
    月光从门缝漏进来,映出来人的模样:眉如新月,白毫间流转七宝光;目似垂莲,眸光所至皆含慈悲意;唇若点绛,面如阎浮檀金,一袭天衣无风自动,仿佛随时要乘风归去。
    “嚯……”许宣眨眨眼,“长得和菩萨还挺像。”
    白素贞无奈,不论你是道门还是佛门弟子见到这般纯真的法相佛意都该知道这是有高人前来点化,为何那么机灵的人此时就如顽石一般不能开窍呢?
    除非你知道我要来?
    夜色沉寂,烛火在香案上微微摇曳。
    白素贞指尖佛光流转,声音如清泉玉:
    “许道人,你十年来铺桥修路、济世救民,功德已满。今日本座特来渡你飞升,永享天人之福。”
    许宣挠了挠头,神色古怪:
    “这世间行善之人何其多?有人行善三十年,有人济世五十载,何况”他指了指香案上的佛祖道祖像,“我还常借二位名头招摇撞骗呢,哪配成仙?”
    白素贞一时语塞。
    即便是在这梦境之中,许汉文对自己的认知依旧清醒得令人心惊。
    她轻叹一声,终是改口:
    “你本是天外天神尊,为历情劫而下凡。如今劫数已消,当归上界。”
    许宣闻言,却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几分无奈。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菩萨……”他望向窗外永州的万家灯火,“但‘情’之一字,确实难参透啊。”
    “所以我这天外天神尊并没有放下呢。”
    白素贞心中一沉。
    十年了,他竟还未斩断情丝?
    她指尖佛光渐黯,终是苦笑:“许汉文,你究竟要如何才肯醒?”
    许宣,恭恭敬敬地给佛祖和道祖再上了最后一炷香。
    香火袅袅升起,他站在烟雾中,神色平静,语气却坚定得如同在宣告某种真理。
    “情不是劫。”
    “为了情去做错误的事,那才是劫。”
    他的目光恍若穿过十年的光阴,在那场暴雨中的永别上。
    “十年前,我爱慕她的容颜,贪恋她的温柔,幻想与她共度余生。”
    “可当她死在我剑下的那一刻,当那滴眼泪进土里的瞬间”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又带着释然的笑意:“我才真正开始爱她。”
    白素贞怔住了。
    “那十年后呢?”她下意识问。
    许宣望向窗外的永州城,灯火如星,人间熙攘。
    “回忆会让过往的美好更加美好,内疚和感怀会发酵感情……”
    他轻轻按住心口,仿佛那里仍残留着某种刻骨铭心的温度。
    “时至今日,我已爱得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你懂吗?”
    白素贞对上他的眼睛,竟莫名心虚,甚至有一丝慌乱。
    “你……你知道我?!”
    许宣点头,目光澄澈如镜:
    “尽管是一出安排好的剧本,但突兀的一笔下,总会留下痕迹。”
    白素贞沉默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失败了。
    情劫未斩,反倒让他悟得更深。
    既然如此……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无波澜:“梦幻空花,何必如此执着。”
    话音下转身欲走,衣袖翻飞间,似要就此消散于梦境之中。
    既然点化不成,那便颠覆此界,重来一次。
    可就在这时,许宣忽然开口:
    “女菩萨。”
    她脚步一顿。
    “若情是空,那您又为何执着于‘点化’我呢?”
    “而且,你怎知我本相为何呢?”
    夜风穿堂而过,烛火剧烈摇晃。
    外界不知何时已被密密麻麻的符箓封锁,天罗地网般的阵法将整片天地彻底隔绝。宝青坊主的身影在远处一闪而逝,狐尾扫过阵眼,完成了最后的契约。
    原来那十年的风轻云淡,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伪装。
    她猛地回头。
    身后的许宣已彻底变了模样。
    道袍猎猎作响,双目燃着炽烈的金焰,那火光中翻涌着内疚、压抑、不甘、疯狂……和刻骨铭心的仇恨。
    “我真的很愤怒。”他的声音低沉如雷,“愤怒了十年。”
    金光咒轰然爆发!
    七层回龙塔每一寸砖瓦都亮起璀璨咒文,太阴真经疯狂吞噬江南西道的灵气,地宫深处传来龙吟般的剑啸。
    “铮——!”
    那柄镇妖神剑破土而出,入他掌中的刹那,整片天地骤然暗了下来。
    意境被强行拉回十年前暴雨倾盆的那一日。
    但这一次,剑锋上裹挟的不只是法力和仇恨——还有永州城千万亡魂的怨念!
    洪水中的哭嚎、废墟下的呻吟、乱葬岗无人收敛的尸骨……所有被“梦幻空花”轻描淡写抹去的生命,此刻都在这剑意中咆哮!
    白素贞终于色变。
    “轰——!!!”
    这一剑比十年前更凶,更绝,更无敌!
    剑光劈开云层,撕裂梦境,连时光长河都被斩出刹那的断层。
    “所谓劫,从来不该由他人来定夺对错。”
    白素贞轻叹一声,眼中浮现一丝悔意。
    可这里是她的梦境世界——梦中之人,如何伤得了造梦之主?
    许宣的剑锋在触及她衣袂的刹那,便被无形的虚空之力消弭于无形。
    “弃剑吧。”她低声道。
    许宣松开了手。
    剑地的瞬间。
    “轰——!!!”
    地宫深处传来震天嘶吼,伯奇鸟的骸骨冲天而起!
    宝青坊主站在远处狂笑,这东西是她应某个混蛋的要求悄摸摸送回去的,什么他么的赔本不赔本的,老娘不在乎。
    若此方世界是梦,那就让梦中的力量来回应你的这片赤忱!
    伯奇化作流光,撞入许宣体内!
    金光咒的威能开始疯狂攀升。
    “受持万遍,身有光明!”许宣周身绽放无量光,照亮三界;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天穹洞开,仙神虚影列阵相迎;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雷池倒悬,化作甲胄披挂其身;
    “鬼妖丧胆,精怪忘形!”白素贞的菩萨法相竟开始不稳!
    一掌推出,如推不周山!
    白素贞想要闪避,可掌心之中忽然蔓延出无数金色丝线。
    那是情丝!
    是十年前那滴入泥土的泪,是许宣十年来夜夜参悟的心,是永州城每一块他亲手垒起的砖石上附着的执念……
    避无可避!
    这一掌蕴着愤怒与痴狂,裹挟烈焰与寒冰,带着降妖伏魔的伟力,却又温柔得像是告别时的拥抱。
    “砰——!”
    白素贞被推得步步后退。
    一步,两步……百里,千里……
    最终撞碎了梦境垒!
    世界之主被打出了世界,靠的不是法力,不是境界,而是化不开执念。
    非常不讲道理,也没有道理可讲,但就是这么做到了。
    世界开始崩塌,有的人梦醒了。
    捕蛇村的炊烟、永州城的瓦砾、回龙塔的砖石……如流沙般溃散。那些曾与许宣把酒言欢的乡亲,那些追着他喊“师父”的孩童,此刻都化作点点荧光,升向虚无。
    许宣静静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悔意。
    “假的又如何?”
    虚幻的存在,也有真实的温度。
    伯奇鸟的虚影在彻底消失前,下一滴泪。
    泪珠中翻涌的不舍、痛苦、愤恨、爱慕、委屈……如潮水般退去,最终只剩下一个的身影蜷缩其中,安然沉睡。
    那是白最原本的模样。
    许宣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泪珠,忽然笑了:“梦中梦里的白,还真好看啊。”
    他仰头看向不断坍缩的虚空,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什么情劫……我才不在乎。”
    十年相思如火,十年愤怒似冰。它们将一段本应平淡的相遇,锻造成了刻骨铭心。
    最终,整个梦境彻底湮灭。
    无边的黑暗里,唯有一滴泪珠悬浮其中。
    晶莹的泪水中,两个的人影依偎而眠。
    一个是青衣道人,一个是白衣姑娘。
    白素贞望着虚空中悬浮的那滴泪珠,指尖微颤。
    情劫的具现物……
    她本以为这场大梦该是斩情证道,却不想非但未能斩断,反倒让那情丝更深一寸。
    “这样是不对的。”她轻声自语,素手抬起,便要抹去这最后的痕迹。
    虽然千万般不忍,可故事就是故事。
    既已付出如此代价,岂能反倒离超脱更远?
    可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及泪珠的刹那,一只手抢先将其收走。
    许宣的灵光已然苏醒,此刻正静静立于虚空,掌中托着那滴晶莹。
    “汉文,给我。”
    白素贞的语气平淡,却让梦境之外簌簌震颤。
    危险。
    极度危险。
    面对着情劫对象的友善请求,苏醒的许宣回以坚定的拒绝。
    “我不。”
    肉身猛然睁眼,神魂疯狂示警!若虚反应极快,一把搭上师弟肩膀:“走!”
    可空间纹丝不动。
    “紫竹林……自成一方天地。”
    白素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滔天法力如海啸般淹没净土宗师兄弟。
    “汉文,那是梦,一念可造亿万轮回的梦,是假的。”
    “白施主,你着相了。”法海禅师依旧从容,双手合十,“正所谓,真做假时假亦空……”
    若虚在一旁点头。
    不过师弟周身劫气尽消,反倒是这位白前辈……
    不好!
    结束了副本,想要尝试一下有趣的道路,感觉还可以吧。接下来回归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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