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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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晚不在？”岑嬷嬷一脸狐疑，低头踢了踢小桃。
    “她说的是真的吗？”
    小桃被她吓得身子瑟缩，却又小心抬头看向辛晴，满脸的泪痕，眼神里带着哀求。
    辛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别开脸。
    “问你话呢！快说！”
    小桃低头呜呜哭出声，“我不知道，呜呜呜！昨晚，昨晚我昏过去了……”
    岑嬷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都给我装傻充楞是吧？全都绑了押去夫人面前定夺！”
    “慢着！”竹筠挺直脊背，抬起下巴，“我是证人！能证明昨晚晴儿确实宿在逐月阁！”
    “昨儿夜里，晴儿本来回到下人院中，但没多久，娘子吵着想吃酒酿圆子，我做不来，便赶紧跑来喊了晴儿回去。那之后夜深，晴儿便一直同我睡在一屋。不信的话，我连晴儿里面的小衣什么样都能说出来，你们敢不敢对质？”
    岑嬷嬷顿时沉默，面露迟疑。
    竹筠冷笑一声，“嬷嬷是觉得我的话不够分量，要不要我把娘子也请来让你问上一问？”
    岑嬷嬷顿时白了脸，摆手道，“这么点小事儿，岂敢劳烦舒娘子？”
    “既然这儿没你的事儿，你拿了你的东西，便赶紧走吧！”
    辛晴点点头，将散开的包袱收拾了，发现少了两颗十两的银锭。
    她转身看向床边那婆子，伸手将银子一股脑塞到她手里，“先前娘子给了我五十两银子，个个儿都是十两的银锭，想让我抽空去府外帮她存入钱庄，嬷嬷是想揽了这差事？正好，也省的我跑一趟了。”
    那婆子一听，顿时明白，脸涨的通红，哼了一声道，“既是娘子吩咐你的差事，那你便尽心尽力去办吧！我老婆子大字不识一个，办不成这差事。”
    说话间，她将手里的三颗银锭塞回给辛晴。
    辛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着下文。
    那婆子撇撇嘴，一脸不情愿的从袖筒子里飞快掏出两个银锭，重重塞给辛晴，扭身到一旁去了。
    辛晴理所当然的收下，塞进包袱里，转身就走。
    “晴儿姐姐！”小桃突然扭身挣扎开婆子的钳制，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住了辛晴的腿。
    “姐姐救我！”
    “姐姐你这一走，这屋里的事儿就落到小桃一个人头上了，一顿毒打是逃不掉了，说不定还会被发卖掉！”
    辛晴面无表情，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哦，关我什么事。”
    小桃一愣，看着辛晴眸中隐藏的怒火，怔怔流泪道，“姐姐冰雪聪明，果然还是猜到昨晚是我……”
    辛晴立刻俯身，手指点上她的嘴唇，目含威胁，“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说话之前，最好要三思。”
    小桃抖了下，眼中顿时泪如泉涌。
    “我知道姐姐平日待我极好，如今也是真的恨极了我。我也不愿做下这等错事，可若我不听话，大……那人他说，要我跟碧玺姐姐一个下场！”
    “先前我告诉姐姐，碧玺姐姐去了庄子上……我撒了谎！姐姐可知，碧玺姐姐她去了哪儿吗？”
    “她并不是被赶去了庄子，而是被那人下令卖入那下等的窑子里！但凡乞儿能多讨几分铜板都能光顾的地方！进了那里，只有等死的份儿！姐姐，我实在是怕极了，这才做了对不住姐姐的事……晴儿姐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救救我好不好？”
    辛晴叹了口气。
    “你若是能早点跟我说这么多，早点把你心底压着的事儿说出来，我又何曾不会帮你想办法，保全你。你我哪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已是无用。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抱歉，你的事我帮不了。”
    说完，她一把挣开小桃的手，抬脚朝外走。
    小桃在后面哭的撕心裂肺，“不论如何，这祸确实是因你而起的呀！要不是你住进这个屋子，我和碧玺姐姐又怎么会飞来横祸……”
    辛晴飞快出了屋子，将那诛心的话远远抛在后面。
    她捂着发闷的胸口，频频喘气。
    她是不是，真的太心狠了？
    正这般想着，一只手搭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她。
    “别多想了，路在面前摆着，选择却是自己做下的。你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对不起谁。”竹筠安慰她道。
    “方才的哑谜我听明白了七七八八，说实话，若我是那个小桃，既同你情如姐妹，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事儿告诉你，而不是背地里一边出卖你，一边喊着冤枉把自己摘的干净。只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无可拖延，都可以慢慢谋划将事情转圜的。”
    “她有今天，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让她听谁的不好，非要听那龌龊之人的话呢？”
    辛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对竹筠笑了笑，“多谢你竹筠，我感觉好多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回去吧，这腌臜地方，以后你再别来了。”竹筠回头看着那间屋子，皱着眉一脸的嫌弃。
    “嗯，再不会来了。”辛晴最后望了望那堵墙，毫不留恋地转身下了楼。
    二人回到逐月阁，就见舒娘子正等在院中。
    “姨母。”辛晴见了她，赶紧福身行礼。
    舒娘子温婉一笑，招了招手，“来，晴儿，随我来。”
    辛晴不明就里被舒娘子拉进了正屋。
    正屋是三开间的，用屏风和帷幔隔开外室和内室。
    正中是花厅，西侧是卧房，东侧是舒娘子平日看书作画抚琴的地方。
    然而今日辛晴进屋，发现东侧室的雕花支摘窗下居然多了一张湘妃榻，上面铺着锦被软枕，被褥都是崭新的，旁边还有衣架子和梳妆台。
    “怎么样，赶快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舒娘子面带笑意。
    “这……”辛晴有些惊讶。
    兰姑在一旁帮忙解释，“娘子是想让你今后搬到这里住，离她近一些，再说这正房冬暖夏凉，冬日里还有暖烘烘的地龙，娘子这也是心疼你，不想让你去住那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