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僧王？真是好大的口气！

    混江湖，运气非常重要，但如果事事依靠运气，那就离死不远了。
    如果不想没头苍蝇般碰运气，最好多交几个朋友，多培养几个眼线，多收集一些情报，免得阎罗王堵门。
    姑苏的英雄好汉都知道，李兆廷最近在太湖游玩，面色比包拯更黑，不想去阴曹地府，最好不要去招惹。
    脸黑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姑苏慕容复做媒，想把曼陀山庄大姐王语嫣许配给李兆廷，王语嫣不愿嫁人，连夜逃离曼陀山庄。
    二是李兆廷在太湖钓鱼，周围渔夫一条接着一条，李兆廷前前后后打了六十多斤窝，只钓到两条鱼苗。
    估计是太湖龙宫的长老们，为了答谢打窝仙人，献上童男童女，打窝仙人心地善良，把童男童女还回去。
    钓鱼能锻炼定力。
    钓不到鱼就当是凑乐子。
    但是，我钓不到鱼，蹭窝的渔夫一条接着一条，这就欺人太甚了！
    鱼竿有毛病。
    甩杆力度不足。
    鱼线有毛病。
    不是米花町特产。
    鱼钩有毛病。
    不是朱停打造的。
    蚯蚓有毛病。
    不是陆凤挖的。
    鱼有毛病。
    献童男童女有什么用？献上两个龙宫长老，给打窝仙人长长脸啊！
    钓鱼人肯定没毛病。
    凭我天人合一、万物滋长、感悟方圆数十丈风吹草动的敏锐灵觉，怎么可能钓不到鱼？绝对是外界原因！
    李兆廷颓丧的放下鱼竿。
    ……
    段玉唉声叹气的喝酒。
    他把老爹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老爹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段玉接触陌生女子，短短两天时间，先是招惹到花夜来，紧跟着招惹到华华凤。
    华华凤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
    明眸皓齿，活泼可爱，用半生不熟的易容术女扮男装，段玉一眼认出华华凤是女人，不想招惹她，但昨晚被花夜来陷害，引来一波波追杀，华华凤表示有应对之法，不得不老实听话。
    段玉是老实孩子。
    尤其是在“听话”方面。
    段玉招惹到很多麻烦。
    四个大和尚是麻烦。
    花夜来是麻烦。
    华华凤同样是麻烦。
    想解决这些麻烦，需要去凤林寺找寻顾道人，这是一个神秘人的指点，段玉相信了神秘人的话，忘记不可轻信别人的叮嘱，也忘了凤林寺是佛寺，不可能有道士，被人戏耍的团团转。
    世间之事总是很巧妙。
    凤林寺旁边确实有顾道人。
    不是巴山夜雨顾道人。
    不是潜修多年的武林高手。
    “顾道人”是一座酒馆，酒馆老板姓顾，是个道士，很少现身，老板娘当垆卖酒，酒馆总是宾客云集。
    一些流里流气的闲汉，对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讨口头便宜，老板娘是个很特别的女人，这很正常，如果不是性格怪异的女人，怎么会嫁给老道士？
    到了酒馆，必须喝酒。
    段玉和华华凤在酒馆拼酒。
    喝一碗酒，问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招惹到的麻烦？”
    “见义勇为。”
    “是见义还是见色？”
    “在下心中绝无半分邪念。”
    段玉的语气非常诚恳。
    他本就是非常诚恳的人。
    诚恳的人，从来不会谎话。
    华华凤问道：“你这呆子，独自一人离开家门，不怕被贼人卖了？”
    “我有什么值得卖的？”
    “你的银两，你的宝刀，你那匹万金不换的良驹，还有你本人，如此俊秀的白脸，至少能卖两三万两。”
    到此处，华华凤面露红晕。
    看着华华凤娇颜上的红晕，段玉有迷醉的感觉，随即想到此行目的是迎娶朱二太爷家的女儿，不能节外生，暗骂自己没定力，比莽夫更加冲动。
    华华凤道：“花夜来不可能无缘无故算计你，你最近几天，有没有遇到比较神秘的人，有没有得罪仇家？”
    “仇家是那四个大和尚，神秘人我只记得一位，他的名字很特殊。”
    “有多特殊？”
    “他他叫李兆廷。”
    “噗！”
    华华凤一口酒喷出三尺，尽数喷在段玉脸上，先是一惊，紧跟着手忙脚乱的找手绢，给段玉擦干净酒水。
    “你遇到了李兆廷？”
    “大概是同名吧！我记得李兆廷是金陵人，怎么会出现在姑苏？那位公子话很有趣，很擅长编故事，他是来娶亲的，未婚妻子暴揍媒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遇到的确实是李兆廷，货真价实的李兆廷！刚刚传出江湖消息，姑苏慕容复做媒，想把曼陀山庄王语嫣许配给李兆廷……”
    华华凤认真的看着段玉，想看看这个叫段玉的呆子有何特殊之处。
    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难道你这辈子没遇到过坏人？
    别人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该相信的不信，不该信的乱信！
    能活到现在，你的运气真好啊！
    段玉：(⊙﹏⊙)
    “我真的遇到了李兆廷？”
    “英俊潇洒，文质彬彬，身边跟着两个绝色美人，纯真娇憨的是苗疆五毒教教主，另一个是他的贴身丫鬟，姑苏超过三十人的江湖势力都知道。”
    “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没有与李兆廷痛饮千杯。”
    “你不怕他杀了你？”
    “李兆廷为何要杀我？”
    “李兆廷杀人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我能感觉到，李兆廷不是滥杀无辜之辈，他非常宽容，死在他剑下的人，全都是死有余辜。”
    “你一点也不怕？”
    “我既不是魔道巨擘，也不是阴险歹毒的伪君子，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有人要杀我，可以有千万种理由，但肯定不是因为我做了大奸大恶之事。”
    一个人如果没做过亏心事，他在任何时候都能理直气壮，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任谁都会竖起大拇指。
    就像洪七公那句振聋发聩，把华山论剑的逼格提升数倍的话：“老叫花子一生杀过三百二十一人，每个都是大奸大恶之辈，一人查证后，还需要多人分别查证，证据确凿，绝无缺漏！”
    裘千仞当场懵逼。
    武功高强如欧阳锋也好，隐忍谋划如裘千仞也罢，在洪七公这句豪言壮语面前，有什么资格做天下第一？
    如果一个人作恶多端、背信弃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武功，能强迫他人臣服，身边也不过是欺软怕硬、贪生怕死、溜须拍马、钻营讨巧之辈，怕是晚上睡觉时，枕头底下放着剑，此生此世不得安生。
    段玉没有绝世无敌的武功，但他的心态是无敌的，他做人堂堂正正，做事理直气壮，绝不会有半分退缩。
    你可以他天真、单纯，甚至可以他呆头呆脑，但就是因为江湖中有段誉和段玉，才能称为侠客江湖。
    武侠武侠，没有侠气，只有打熬身体争名夺利，不如改名古惑仔！
    段玉看起来呆头呆脑，总是容易相信别人，但是，当他出这些话，拍着胸脯表示问心无愧，释放出一种另类的魅力，让华华凤看得心神动摇。
    酒馆不仅卖酒，还是赌场。
    姑苏城的顾道人不会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法，却有聪明的大脑，无论遇到什么麻烦，都能想到办法。
    想找顾道人寻求帮助，需要让他过完赌瘾，陪他痛痛快快赌三圈。
    段飞熊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与陌生人赌博，十赌十诈，都是老千。
    段玉对赌钱毫无兴趣，但为了向顾道人求助，只能陪着他推牌九。
    华华凤悄然离开。
    她在吃醋。
    吃老板娘的醋。
    老板娘顾道人有办法。
    段玉相信了。
    老板娘顾道人在赌场里面。
    段玉又相信了。
    老板娘让段玉陪顾道人玩几手。
    段玉再次信了老板娘的话。
    老板娘什么，段玉信什么，刚刚对段玉生出好感的华华凤，怎么可能不吃醋？没人能拉住吃醋的女人！
    过年的猪，上岸的鱼，吃醋的女朋友和受惊的倔驴，就算有推山举鼎的霸王神力，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
    ……
    丐帮，大智分舵。
    全冠清授首后，大智分舵换了一位文武双全的舵主，名叫武士敦。
    得知李兆廷前来拜会，武士敦热情招待，把姑苏城最近发生的事，尤其是与和尚有关的，全都了一遍。
    “僧王铁水，好大的口气！这家伙有什么本事，敢自称万僧之王？”
    蓝凤凰不屑的撇撇嘴。
    武林绝巅，一仙二佛。
    密宗那位阳神受到损伤，被张三丰画地为牢，终身不能离开蒙元，少林那位还活得好好的，有这位在，谁敢自称万僧之王？难道他精通易筋经？
    武士敦解释道：“铁水本是少林达摩院弟子，精通金钟罩、铁布衫，由于受不了佛门戒律，还俗离开，在姑苏大肆收拢弟子，什么人都收，颇有佛门大开方便之门风范，门人弟子必须剃光头留戒疤，但无需遵守佛门戒律。”
    江玉燕讥讽：“不守戒律，却要剃光头留戒疤，这是脱裤子放屁！”
    李兆廷冷笑：“铁水这是在给佛门上眼药，你们想想，如果有数千不守戒律的和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武僧本就血气方刚、精力充沛，紧守戒律是非常艰难的考验，如果他们看到别的和尚喝酒吃肉、亲近女色，会不会动心思？有几个能忍受得住？
    只依靠自律是不够的。
    否则，要戒律院做什么？
    如果铁水在姑苏做大做强，随后把门人弟子遣散，让数千沾染土匪习气的贼秃驴，在各大州府开宗立派。
    你让当地寺庙怎么想？
    你让寺庙里的僧人怎么想？
    最重要的是，百姓怎么想？
    有几个人能分辨真假？
    绝大多数人只能看到一群喝酒吃肉贪花好色的大光头，这些大光头用的是少林武功，偶尔能讲几句佛经。
    啧啧~~
    少林不知道这些事？”
    李兆廷心这般长远布局，这般搅屎棍作风，真是太特么熟悉了。
    蛤蟆趴在脚背上，就是恶心人！
    武士敦道：“前些时日，少林派了三位玄字辈高僧规劝铁水，后来，他们打了起来，三位玄字辈高僧无法击破铁水的金钟罩，只能灰溜溜离开，离开姑苏三百里后，被杀手偷袭杀死！”
    “哪三位玄字辈高僧？”
    “玄净，玄垢，玄生！三位高僧名声不显，武功着实不俗，能偷袭杀死三位高僧，绝对是最顶尖的杀手。”
    “少林没有追查此事？”
    “当然派人来追查了，少林铁肩大师做过捕快，负责调查此事，根据铁肩大师检验，三位高僧是咽喉中剑，喉骨被剑气摧毁，外皮没有损伤，只留下一点嫣红，是一点红常用手段，但三位高僧被刺杀时，一点红在济南府。”
    “我的意思是，这很明显是铁水买凶杀人，少林应该先对付铁水。”
    “铁肩和铁水是同门师兄弟，两人最是了解对方，铁肩做事讲证据，铁水直来直去，绝对不会买凶杀人。”
    “难道此事不了了之？”
    “怎么可能不了了之？少林先后派出三批人，一部分规劝铁水，一部分帮忙查案，最后一部分蓄势待发。
    铁水意志坚定，王八吃秤砣，表示除非有人打破他的金钟罩，否则就算少林方丈至此，他也绝不会更改。
    铁肩拜托俗家弟子在黑市发布杀手悬赏，既没有杀手接单，也没找到一点红的踪迹，至今没能查到线索。
    至于那些蓄势待发的，在客栈吃了睡睡了吃，大概是来度假的吧！
    最近几日，一个名叫花夜来的飞贼得罪了铁水，偷走铁水数件珍宝，铁水发誓要打断花夜来一条腿，段公子驱赶的那些武僧，都是铁水的弟子。
    还有一件事，我听人念叨，燕子坞最近神神秘秘，似乎多有谋划。
    原本想找人查查，现在看来，应该是忙着亲，以此讨好李公子。
    最后一件事关乎李观鱼。
    我听人，李观鱼身染重疾，变得痴痴呆呆，距离大限不远矣……”
    武士敦不愧是大智分舵舵主，各种情报张口就来，做事事无巨细。
    过得几年，积攒些功劳、经验，丐帮四大长老之位，必然有他的位置，洪七公退位后，或许能成为帮主。
    “哪个顾道人是什么鬼？”
    “一个姓顾的糟老头子罢了，天下姓顾的多了，求道炼丹的更多。”
    武士敦，梁羽生《狂侠天骄魔女》《鸣镝风云录》中的角色，丐帮帮主，智勇双全，曾于采石矶之战斩杀完颜亮，继任丐帮帮主后联合武林义士抗击金军，是忠义双全的英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