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哥们儿

    ‘问爹问娘问夕阳，天上有没有北大荒？喊儿喊孙喊月亮，天上有没有北大荒？咋不见着了火的红高梁，咋不见平坦坦盘腿的炕，咋不见风雪里酒飘香，咋不见草垛里的烟锅点太阳……’
    韩垒在90年代初就很火了，可惜那会儿国内音乐市场被港台歌星占距着，国内基本上都是歌红人不红，直到走四方出来他才算被人们熟知。
    92年前后，出了大量的精典歌曲，大部分直到今天还在传唱：千年等一回，潇洒走一回，寂寞让我如此美丽，梦回唐朝，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今夜你会不会来，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十七岁的雨季，一路上有你，红日，当爱已成往事。多的不过来。
    这一年不老顽童林之颖暴火，李中胜和林一莲走到一起，张学有如日中天，王杰嗓子还没被人弄坏，孟庭伟，杨玉营，李克芹，林之炫，太多太多。是音乐大爆发的一年。
    一顿声嘶力竭鬼哭狼嚎，消费了几打啤酒若干干果水果，一群人才意犹未尽的从歌厅出来。这家用的是led大碟进口的音箱和麦，音质什么的比用录像机的地方好太多。
    不过消费也是高太多，结账，花了一千多块钱。
    辽东的歌厅在这个年代经营方式和南方完全不一样，歌厅里还有吃冷盘和白酒。所以有些时候闹出不少笑话，在羊城歌厅张嘴就“切俩猪耳朵来瓶老白干”，弄的服务员像看到了精神病一样。
    等大伙出来到了街上，大部分店面都已经关门了，舞厅散场的人群涌出来，在路灯下散向四面八方。
    二十四时开业的有台球厅，录像厅和私营旅馆，一般赌球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而从舞厅出来的人中总有那么几对需要旅馆服务的。
    录像厅从这个时间开始放“加片”，放些蜜桃成熟，西京不热人与自然什么的，很受欢迎。
    站在路边的各路混混无业青年仍然坚守岗位，他们不想回家，也没有钱消费，就聚在台球舞厅录像厅这些地方抽烟吹牛逼，从冬到夏，从不脱岗。
    经常在大街上打架的也是这些人，莫名其妙就突然打起来了，不过92年这会儿打架成本已经升高，开始要钱了，下狠手的开始减少，顶多拿刀捅捅肚子什么的。
    整个东北从这个时期开始转型，以前是能动手绝不动口，到这会儿是口手齐上，后来就口多手少了。太平间的停尸房开始不那么紧张。
    出门的时候，路边紧挨着的录像厅门口，五六个抽烟的青年看到了摘下口罩的秦雪梅和红几个，相互捅估几下，都眼睛贼亮的看过来，有个哥们还吹了声口哨，候强扭头看过去，那哥们一缩脖子。这眼神太特么冷了。
    等车开过来大伙上车走人，几个青年都不淡定了，其中一个：“尼马二驴子，你嘴怎么那么欠呢？分不出好歹呀？这要遇上较真的得让你坑死。尼马你们浪吧，我回家了。”
    他扭头走了，剩下几个相互看看也都散了，怕了。这年头军牌的威慑力你根本想像不出来。
    先送了四伟和芹回家，下车的时候伟：“四伟，我让你考驾驶证你考了没？”
    四伟抓抓脑袋：“我不行，记不住，芹考呢。”嘎子哈哈笑起来。
    伟：“开车得练，我的意思你们还是住过去，都干这么长时间了也理顺了吧？大客出租的这么方便，就这一冬，天暖和了骑车就行了，等驾驶证下来给你们弄台车。在那边没事可以开开练练。”
    嘎子：“过来吧，招弟还能有个伴，你雇个人卖呗，伟这还要开商场呢，你不上摊啊？我和招弟是想好了，他们盖一个我就进一个，全雇人卖，我俩就管管货收钱。”
    四伟：“你俩啥前回去？”
    嘎子：“那得年根去了，回去呆几天，正月请酒把事儿办办。你证领了没？”
    伟：“他领个屁，户口都没。一提这个我就来气，四伟你你这事办的，有时候想想真特么想踹你两脚。今天还害的我妈数我半天。”
    红：“就是啊，好好的一来奉天整的还生分了，四伟你心眼太多，完了还没用对地方。”
    芹看了四伟一眼：“他，就是感觉不如伟了呗，差太多了，心里就犯劲儿，我劝也不好使啊。”
    四伟有点不好意思，：“哪的事儿，不是。就是怕影响你们，你们事多，多忙啊。”
    伟：“你和六六长远他们的房子都留着呢，六家楼上楼下，你明天赶紧给我死过来，听见没？”
    四伟还在犹豫，：“不，不用了吧？在这头都住熟了。我，”
    芹打断四伟：“行，明天我把摊安排好就招人，等找着人了就搬过去，到时候红你帮我弄台车，我找不着车。”
    红：“车有的是，你定好日子我叫他们过来。四伟子，就这一次啊，再有这事儿咱们就散了，也别来往了。这次我看芹的。”
    伟：“六六家什么情况你俩知道不？”
    嘎子：“我知道，他妈犯病了，这回挺重，在县里住院呢，癞子跟着跑前跑后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年呢。也是够呛。”
    伟：“你们几个真能行，就这事我一直到今天不问都不知道，还是我妈跟我的。那长远和兴海呢？他俩在干什么？”
    四伟：“他俩整杯溪那头呢，得找个负责的，还得弄几个靠得住的售货员，这会儿也安排差不多了，过了年肯定过来。”
    嘎子：“兴海和可心儿也领证了，我听兴海杯溪那头他的股子可能要给他舅子。没细问。”
    伟点了点头，：“我们在中街那边弄了个年货节，从十二月底搞到年，你们都去弄个摊吧，嘎子你认识张经理，你带四伟去找他，给你们摊弄大生点，排个好位置。年你们都去我家过，过了年儿咱们一起回县里。”
    嘎子问：“要过年了你回去干什么呀？你家人不都在这头吗？”
    伟：“到县里办点事儿，再去六六家看看，顺便把我四叔一家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