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青泽淡淡道：“我查过，什么都没查到。再后来，飒熙立国，羽山被归入其境内，因发生过战乱，过后便被清理了，我便没有再查。”
    萧焕闻言自言自语道：“既然有过这么一遭，想必羽山不会藏着什么了。可现在一群魔修和楠樾又在那里搞什么名堂？”
    青泽：“楠樾如何搭上了魔修？是军方还是干脆从皇家那里就出了问题？”
    萧焕：“本君怎么知道？一提楠樾苍钥就要磨刀，我、本君真是够了。”
    青泽一笑，“师兄，陪了苍钥这么久，觉得他最终会和我们回玹紫吗？”
    萧焕：“……”
    青泽又道：“我觉得不可能，一个不好，玹紫也会毁在他手里。”
    萧焕：“你才来了几日，如何确定？”
    青泽：“月晰对玹紫心存怨恨，即使未对年幼的苍钥诉什么，苍钥至少明白，是玹紫的灵主之位附在自己身上，月晰的真元才会迅速枯竭。你过第一次见他时他才六岁，却对你满眼杀意，足以证明，他一直都懂得这个道理。而多年之后隆君又要杀了苏澈……呵，这不是逼他和玹紫势不两立么？”
    萧焕急道：“苏澈不是还好好活着？”
    青泽：“师父本不是能手下留情的人，当年月晰愤而离去他都没有后悔过，何况下手杀掉区区一个凡人？苏澈现在能活着，我总觉得这命数不定能给苍钥一线希望，自然也可能是我玹紫的希望。师兄，我苏澈有古怪并不是随便，但古怪在何处我现在还不好。我想让她把玉符摘下来以作试探，但她看似对玉符十分在意，不要摘，平时露都不愿露。”
    萧焕道：“这事简单，你让苍钥问她要来便是。”
    青泽笑了笑，“苏澈之前逃过，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块玉。”
    萧焕一怔：“喝，可真行！不过苍钥也生怕她有个不妥，巴不得她一辈子都戴着。哎，真是不知所谓！”
    青泽：“往后苍钥若不在了，我留下做她的玉符便是，凡人一世几十年，眨眼即逝，又不难。”
    萧焕大惊，“你疯了？一个苍钥在那里莫名其妙本君忍了，青泽，你怎么也胡来！”
    青泽摇头，温言道：“师兄脚踩玹紫境地去和苍钥拉扯道理谈何容易？他身负神脉也终究只有一颗凡心。你我尚且走不出这万丈红尘，他一个初生还不到二十年的凡人性命，你要他担当什么？就算不为玹紫，不为隆君，我至少还想为月晰尽点心。所以师兄就别在我面前折磨她儿子了。”
    萧焕愣怔半晌才无奈道：“青泽啊，本君当着你的面不能欺负自己的徒弟，被灵主欺负也都不得。还有哪个做师兄的有我惨？”
    青泽抱歉地笑了笑，“羽山的事麻烦师兄再探探，若无论如何都会惊动魔修，惊动了便是。”
    “哎，本君这劳碌命！”萧焕着站起身来，“先去看看本君的乖徒弟，苍钥若再不回来，本君也正好绕开他，少看一眼是一眼。”
    青泽突然道：“哦，对了，师兄，过不了几日苏澈会被送上天山。”
    “哦？”萧焕：“本君把她送去天山让炽珏那老子给她当奶妈去，苍钥不肯啊。”
    青泽嗤笑，“可如今万全之计也只有如此。至于苍钥，苏澈一丁点的不自在在他眼中恐怕都是天大的委屈，再，炽珏毕竟也不是个慈眉善目的掌门人，性子乖张。把苏澈交代给他，等于给了他一个打发时间的玩具，玩死玩不死全凭心情。”
    萧焕乐了，“果真？我玹紫送去的人他也敢？”
    青泽：“师兄猜猜看苍钥为何晓得炽珏的为人？”见萧焕缺心眼一样望着他等答案，青泽笑道：“应是他在天山这些年有切身的感受。”
    萧焕：“……”
    宣璟辙：“……”
    萧焕一脚迈出庭院的门槛，便和他家灵主面面相觑了。
    不戴面罩的苍钥比他戴上面罩时还要面无表情，萧焕和青泽两个加在一起都没发现这人是何时起站在院外听墙脚的，当然也没脸问。直到萧焕走时，气氛都无比尴尬。
    幸好青玄来见师父，一上来便是端端正正跪地一拜。
    他向来如此，萧焕也无话可，但过后他那乖巧温顺的德行萧焕就比较少见了。问一答一，问十答十，并自我检讨修行不够刻苦，还需要对自己严格些。萧焕走时，青玄还不忘叮嘱师父照顾好自己，别让他这个做徒弟的担心。青泽眼角瞥过去，那意思不言自明：有这样的徒弟真是师兄你的福气。
    里外里，萧焕都觉得他们一个个都是白莲花，自己才是王八蛋，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