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要一起吗？

    “三天，三天……”
    从连龙山办公室里出来，周安喃喃自语着，紧紧攥起了拳头。
    冷水洗了把脸，热水泡了碗面，滋遛滋遛吸了，周安坐回电脑前。
    他仔细查找着星艺广告公司的资料，为明天的上门调查做准备。
    这家公司成立于五年前，是广告公司，其实业务范围很杂。
    广告、开业、婚礼主持、群演、龙套、主播经纪……反正啥赚钱干啥。
    目前，公司共有签约模特二十七人，其它工作人员十三人。
    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女人，名叫武媚，是江南市政协委员，社会成分复杂，交游广阔。
    公司还有个股东，是武媚的亲弟弟，叫武峰。
    之前，警方曾经审讯过武媚，她只是露了个面，什么话都没，全程都是由专业律师处理。
    武峰也同样是如此。
    对此，警方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在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之前，谁也不敢把她怎么着。
    打印机嗡嗡作响，周安将每个要调查的人，详细资料全部打印了出来。
    这些，都是需要一个个排查的对象。
    目前，只能以这种大海捞针的办法。
    夜渐渐深了。
    周安忽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呼噜声，是个技术员，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梦乡。
    除了他以外，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自己一人。
    这栋办公楼里，也有几个休息室，有床有被子，晚上熬夜加班时，可以在那里睡觉。
    实在困了，就睡觉。
    醒了，就继续干活儿。
    这通常是刑警工作的常态。
    周安摇头笑笑，继续看着资料。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自己吹的牛.逼，了破天，也得圆上。
    ……
    “嗨，你好啊……”
    不知过去多久，忽然间，周安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香风而来。
    他惊了一下，陡然抬头，面前站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她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齐耳短发，眼神明亮，看上去颇有些干练。
    “你是？”
    周安疑惑道。
    “您好，我叫屈婉莹，是一名记者，我刚才在看直播，看到您审讯吴天泽那一段了。”
    “请问，他是吸毒了吗？”
    “方便我采访一下您吗？”
    周安淡淡看了她一眼，警神系统，读心术瞬间启动。
    曲婉婷，女，二十三岁，江南市人。
    无犯罪记录。
    沉默了片刻，周安回答道：“不方便。”
    吴天泽的事情，虽然周安百分百确定他吸毒，但在还没拿到缉毒科的化验结果之前，他不方便什么。
    更何况，周安现在是真的没时间。
    虽然……这女人好像挺漂亮的样子。
    但周安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再漂亮的女人，不给睡，和老子有半毛钱关系啊。
    “那您先忙，我可以等您。”
    屈婉莹嫣然一笑，静静坐在一旁，拿出了手机，似乎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周安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想了想，周安还是劝了她一句，“你不用等了，现在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先回去吧。”
    屈婉莹笑着道：“我还是等吧，其实我们记者和警察一样，都是战斗在第一线。你们用枪战斗，我们用笔战斗。”
    着，她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这是我的名片，希望能和您交个朋友。”
    “我看过刚才的直播画面，看得出来，您是一位很优秀的警察，仅凭香烟燃烧产生的烟雾，就能判断出海洛因成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专访一下您。”
    周安接过名片。
    名片很简单，上面只印了一个名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女人长的很漂亮，按照周安的审美标准，至少能打八点五分。
    而且，还很会话，让人感觉很舒服。
    于是，周安态度也好了一点，朝她笑笑，“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周安。对了，饮水机有水，你可以自己取，我手头还有活儿，先不和你了。”
    屈婉莹笑笑，示意周安先忙。
    然后，她继续玩着手机，似乎是在打字，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周安也没多什么，继续干活儿。
    只是，时不时的朝她那儿看一眼。
    这女记者，倒是挺拼啊。
    ……
    时间走到凌晨两点半的时候。
    周安伸了个懒腰，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到目前为止，他终于将可能和三个死者有关系的所有名单，都列了出来。
    其中包括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也包括一些无关紧要的虾米。
    共有一百三十一人。
    拿着厚厚的一沓纸，周安心装好。
    一百多个人，星艺广告公司就有一大半，自己挨个看过去，大概一天半时间，就能搞定。
    顺利的话，一天也能差不多跑完。
    破案的线索，全看这个了。
    “您忙完了？”
    屈婉莹站起身来，依旧是甜甜笑着。
    周安点点头，“是啊，我要去睡觉，要一起吗？”
    屈婉莹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周安还有这么些痞气，然而她也没有生气，莞尔一笑。
    “睡觉就不一起了，只是，我肚子饿了，想去吃个宵夜，要一起吗？”
    周安笑笑，见好就收。
    “好啊。美女请吃宵夜，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提前好啊，你请客。”
    屈婉莹点头。
    “那当然，我提出来的么，自然是我请。”
    周安越发觉得这美女记者有点意思。
    即便是有求于人，能做到这一步，也实属难能可贵了。
    于是两人出门。
    周安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屈婉莹道：“我知道有家烤串很好吃，就在酒吧一条街上，你知道怎么走吧？”
    周安道：“知道。”
    然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屈婉莹坐在副驾驶位上，转头，呆呆看着窗外夜幕里的城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过一个红绿灯，她忽然间飘出一句话。
    “你还是单身吧？”
    很平静的语气。
    顿了顿，她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您工作挺辛苦的，应该没时间谈对象。”
    周安乐了。
    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看不清她脸色，反问道：“你不也是？”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屈婉莹率先移开视线，理了理头发，笑道：“把那个吴天泽的事情，给我讲讲，我给你介绍女朋友。”
    “不包成功，但至少给你介绍三个以上。”
    “我认识很多姑娘，都挺喜欢警察。”
    周安无语。
    娘的，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这女记者，还真是不屈不挠啊。
    沉默片刻，周安哈哈一笑。
    “好啊，就从你先开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