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绝望

    听了叶秋的一番话，老剑圣面色凝重。
    许久过后，他才缓缓道：“剑意反噬固然可怕，可为了我剑宗的万古基业，又有何妨呢？”
    完，他慢慢地伸出了左手。
    手掌在无上凶剑的剑刃处，缓缓地拂过。
    凶剑无双，割破了手掌。
    殷红刺眼的鲜血，流淌下来。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也只能舍生取义了，武尊，这可是你逼我的。”
    话间，大地猛地颤动起来，四周的山峰上，光芒陡增。
    精纯的地脉能量，瞬间升腾。
    耀眼夺目的白色光芒，不断地从古剑中闪烁出来。
    刹那间，老剑圣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体内的气势，瞬间暴涨。
    身体，被灌注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种力量，早已超越了他的承载极限。
    “武尊，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剑宗底蕴！”
    随着一声大喊，剑意被催发到极致。
    无尽的光芒，将老剑圣笼罩其中。
    旺盛的气血，达到了生平以来的最巅峰。
    轰轰轰……
    气血流动，犹如江河咆哮。
    一丝丝鲜血，甚至顺着毛孔渗出体外。
    但下一个瞬间，无尽的光芒陡然收敛。
    仔细看去，那柄无上凶剑，犹如长鲸吸水一般，将光芒尽数吞噬在剑中。
    与此同时，老剑圣体内的气血，也随之被抽取一空。
    此刻的老剑圣，那里还有刚才气血如龙，直冲云霄的气势。
    整个人，犹如一具骷髅，只是外表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皮。
    诡异的场景，让禁地内的剑宗弟子毛骨悚然。
    他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心知老剑圣情况不妙。
    当所有的光芒，全部消失的一瞬间。
    那柄无上凶剑，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剑身上，陡然飘出一道淡淡的虚影。
    那淡淡的虚影，轻飘飘地，与老剑圣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这一刹，叶秋突然头皮发麻。
    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比强大的剑意锁定。
    致命的危险，如影随形。
    这种危险，甚至让他的心头滋生出转身逃跑的冲动。
    要知道，即便是面对至尊出手，他当初都没有这样的恐慌。
    霸道无比的拳意，在此刻，仿佛被完全压制住了。
    在剑意的逼迫下，他体内的气血有了几分凝滞的迹象。
    如果刚才老剑圣挥洒出的剑意，犹如九天银河。
    那么，现在迸射出的剑意，则像是无尽的宇宙穹苍。
    这是叶秋第一次，意志动摇。
    甚至于，有点不敢出拳。
    以前的他，面对任何强敌，都拥有着一拳破之的气概。
    可今天，这种气概却被压制住了。
    因为，那一道剑意太过锐利，太过强势。
    仿佛能够将他尚未圆满的拳意，一点点地切割成支离破碎。
    叶秋的双眼瞳孔蓦然一缩，露出一丝震惊。
    因为，那股剑意给他带来的压力，已经超过了当初的至尊。
    甚至可以，这一股锐利而凝练的剑意，即便是至尊也颇有不如。
    “此等风采，真是令人敬仰！”
    叶秋嘴唇蠕动，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眼前的剑意，乃是剑宗祖师的执念所化。
    由此，可以想象当初剑宗祖师出剑破天的无声风姿。
    尽管，最终失败了。
    但那一剑的风情，却足以惊艳万古。
    面对这样的一剑，叶秋都要为之所慑。
    他深深地呼吸着，平复着气息。
    鼓起所有的勇气，才能够有出拳的胆量。
    在绝大的压力下，叶秋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拳开天的画面。
    那绝世伟岸的身姿，仿佛定格在一瞬间。
    他的身体，也下意识地做出动作。
    似乎，在模仿着什么。
    当叶秋动起来的一瞬间，老剑圣也举起了手中剑，向前递出。
    乍一看，两人这一次的交手，仿佛平平无奇。
    但是，其中却蕴含着绝大的凶险。
    无上剑意，尽数凝聚在剑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泄。
    看似声威不再，实际上杀伤力倍增。
    而叶秋面对这一剑，已经想不到抵挡的办法。
    他自身的武道，根本不足以抗衡如此强势的剑意。
    只能回想着那最强的一拳，去模仿，去抵抗。
    但模仿，究竟无法完全相同。
    与那真正的一拳相比，还是差了三分神韵。
    在众人的视线中，两道身影慢慢地靠近着。
    老剑圣骷髅一样的身体，举剑直刺。
    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是无上的剑招。
    而叶秋的动作，也是同样的简练。
    拳头和凶剑，不断地接近着。
    禁地内的剑宗弟子，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沉闷的肃杀之气，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
    在这一刻，三教圣地内，同时响起了一阵笑声。
    “呵呵，老剑圣终于舍得拼命了……”
    “此战过后，剑宗不足为虑……”
    “武尊即便不死，恐怕也要半残……”
    声音中，透着一股志得意满。
    只不过，如今的三教之主，已经不敢用神识去查探战场。
    因为，两股绝强意念的比拼，足以伤害到他们的灵魂本源。
    ……
    在剑宗弟子的视线中，拳头与剑真正地接触在一起。
    两者的碰撞，居然僵持起来。
    老剑圣和叶秋，都顿住了脚步。
    片刻之后，只听见……
    噗嗤……
    那柄无上凶剑，被阻挡了一下，随即破开了叶秋的拳头。
    剑尖，刺入拳头中。
    顺着整个手臂，朝着心脏扎去。
    模仿出的最强一拳，终究无法抵挡这真正的无上一剑。
    刹那间，叶秋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任何的手段去扭转战局。
    ……
    此刻，无尽的虚空中，一道道至尊意念陡然出现。
    苍穹下，忽然凝结出一只巨掌。
    巨掌呼啸而去，欲要将叶秋从剑下拯救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剑宗禁地内，一道剑光横空。
    将苍穹下的巨掌，一剑斩断。
    虚空深处，传来一道道痛哼。
    当巨掌被斩断的一瞬间，叶秋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因为，他最后的底牌也失去了作用。
    他相信，那些至尊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可他没想到的是，剑宗禁地内还隐藏着剑宗祖师的一道剑气。
    这一次，他是真的预感到死亡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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