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长生不死的白骨汤

    将视点微微拉远，发现这耀眼的“天”字原来是映在豪鬼脊背上的。现场除了天生警觉性远超常人的索隆，其他人基本毫无反应，甚至在他攻击前，都没有一人察觉到他周旁气场的异常变化。
    豪鬼身上的能量场再度泛起燃‖烧般的红光，汉库克很清楚此时的豪鬼有多危险，遂下意识抓起布鲁克，以及瘫跪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乌索普，紧忙跳闪到20米开外的地方。豪鬼见双方距离拉大，又条件反射地埋身聚攒威力更大的灼‖热波动。在这一次聚气中，维加将军也闪移到他身后，开始辅助性地把自己的精神力注‖入到他掌间的能量波动中。在两人合力下，豪鬼的波动球迅速增大，高能反应亦陡然增强，汉库克觉得这个距离还是危险，于是又拽着长鼻和骷髅打算临时跳离楼台，彻底避开危险区，然而就在她刚刚转身一刻，豪鬼却忽然抢先两拍轰出了属性不明的超级波动。
    这记闪着紫红色火光的特殊波动拳虽然没有蓄满，但体积却足有面包车大，而且也许是掺杂了黑‖暗精神力的缘故，其射速也达到了极近手‖枪子弹的300m/s。虽汉库克身经百战，但有生来也是第一次见到速度这么高的远程攻击。
    从方向上判断，这记超级波动拳明显是有‖意避开布鲁克、直冲汉库克和乌索普而来的。面对这一状况，女子的第一反应便是向旁侧跳闪，但假若自己跳开不顾乌索普，旁边已经失去意识的男生必定迎面正中，尸骨无存，可抓着乌索普两人一起跳，速度和时间又肯定不够，所以在两难情况下，女子只有选择第三种方法：发动最高档的武‖装色霸气，以武‖装护甲包裹全身，硬接下这颗威力难测的能量波动。然而，就在汉库克做好重伤觉‖悟的一瞬，这颗能量弹却好像忽然失去了重量一样，擦着身‖体、毫无知觉地贯穿了过去。
    是对手打偏了么？她缓缓地放下手臂，随即赫然看到了挡在自己面前、以武‖装色护体的光头黑骷髅。
    “唔喂……布鲁克！你没事吧！？”偏远一端，索隆一边对付高空的微弹一边朝这边焦急叫喊。
    “布鲁克……你……”汉库克轻拍了下骷髅的肩，然而手掌与骨头接‖触上去，却突兀传来了与骨头大相径庭的触感。女子抽回手来一看，上面全是暄软无形的白色浆液。
    “身为绅士，怎么可以不救海贼第一美‖女呢？何况，你还是我家船长的未婚妻吧……”布鲁克低声道。汉库克捂着嘴面色一红，但羞涩的同时，眼前的一幕又让她倍感惊诧，此时的布鲁克就好像一支倒燃的蜡烛，从脚部起，开始一寸寸朝地面融化开去。蜡烛油般的骨浆在身‖体周围渐渐铺堆流‖溢，大量的热气白烟从浆中丝丝蒸腾。而后没过几秒，一个身高达到277cm的庞然大物陡然便只剩下了头部和胸骨。
    “混‖蛋！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汉库克仰着头愤怒指着维加和豪鬼。维加恶笑着，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只玻璃瓶，然后用精神力操纵着，让瓶腾空飞到布鲁克面前，快速盛了一滩地上的浆液，继而又纵着它飞回了手里。
    “尽管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不过……”将军用‖力把瓶塞拧好，望着女子，充满恶意地沉沉咧笑，“通常的波动拳碰到目标只会发生大爆‖炸，但融入我精神力的波动，会让爆‖炸发生在人‖体‖内部，而且是精密的分‖子级爆‖炸。现在，他体‖内的每一颗细胞、每一个分‖子都被破‖坏了，加上这个波动拳原本就是岩浆属性，所以，他也只能像岩浆一样化成液‖体了。”
    罢，维加给豪鬼使了个眼色，接着两人马上从旁边的护栏翻下楼台，以最快速度冲向了学园操场。
    “两个杂碎！！你们谁也别想跑！！”汉库克一脚踢飞护栏，也马上跳下楼顶‖紧追了过去。
    这时，由于接到了新指令，主‖教楼上空的飞行船也不再投弹，而是调转船头，缓缓飞向了北侧的操场。没有了飞行船的牵制，索隆也马上动身打算一同追击，但没跑几步，又霍然被地上的布鲁克喊了下来
    布鲁克隔空朝索隆伸了下手，但已经严重液化的手臂却啪嗒断在了地上。索隆仓促回过身，下意识捧起了他的断臂，满脸悲愤地大喊：我一定会抓到那两个人，一定要为你复仇……
    “索隆先生你不要再了，我都懂的，”布鲁克用强‖压着死亡恐惧的颤‖抖声音道，“现在时间很宝贵，你好好看看我的身‖体，我已经不行了……”
    “你别这么，你等我！我去叫乔巴……”他稍顿半拍，又马上改口，“我去叫那老婆子上来！她一定能医好你！”
    “别冲动索隆先生，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带乔巴先生来找我，而恰恰相反，你要带我去乔巴先生那里。”
    “可是你的身‖体……”
    “是啊，我的身‖体已经没救了，但是没救的身‖体却可以拯救别人，现在这世界已经乱‖了，所有人都想得到我的骨头，我这一生，也算足够精彩了，所以索隆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么？请带我，去乔巴先生那里。”
    布鲁克一再坚持，索隆也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所以只好脱‖下自己的白背心，把布鲁克唯有的胸骨以上的部分轻轻兜起，抱捧在怀里，然后心迈步，以尽量快的速度冲向了下面的医务室。
    医务室里，路飞正握着乔巴的手盯着他的蓝鼻子发呆，索隆从侧面凑过去，轻轻叫了他一声，问，乔巴现在状况如何。
    路飞张了张口，但因为嗓子沙哑，没有发出声音。病床另一侧，医娘看了看仪器，声回应道：“应该还能再挺几时，他只是睡着了。”
    “能叫醒他么？”索隆急促道，“布鲁克有话想对他，非常紧急。”
    “啊……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现在可能很难再出话了，你必须要把耳朵贴得很近才行。”医娘湿红着眼睛，从床头柜的医‖疗箱里取出针管给乔巴注射‖了什么，随即轻推几下，把他慢慢叫醒。
    “乔巴！唔喂——你醒了么！？布鲁克有话要跟你，”索隆边喊边拉开手里的衣服，接着又跟骷髅人叫道，“哎，布鲁克，你有什么话，可以了，我们到了！”
    然而，当衣服完全拉开，索隆马上僵住了表情，就好像在黑森林里搜找同伴的手电光忽然照到了一双狰狞的兽眼，他圆通通瞪着衣服里的东西，满脸惊怒：那里面，布鲁克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一滩浓厚的不时向下滴答流淌的白色浆液。
    “布鲁克？”路飞掐紧索隆的肩膀，“你在什么？！布鲁克出什么事了？！”
    索隆呆望着双手，心里就好像悬着一只漏光了水的巨大空桶，焦惶的眼泪滴打进去，在深夜里敲出层层叠叠的怨灵呼救般的空阔回响。男生有些无法承受这种现实，而且看着如此悲愤的路飞他也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他最终还是勉强开口把布鲁克的事实讲了出来，毕竟路飞是船长，他有权知道这件事。
    路飞听罢，缓缓从椅上滑下来，他冷着表情，身‖体俨如被晒干的树皮，仿佛每动一下，体‖内都会传来筋骨断裂的干音脆响。男生盯着一点，呆滞地定了十分钟，而后微微蜷起身‖子，好像喘不上气来一样，抱着膝盖断断续续地呜咽起来。
    索隆捧着渐渐变冷的汁‖液，沉着心情跟古蕾娃讲了布鲁克最后的遗愿：他希望至少能用自己的牺牲，救活自己的同伴。听到这个消息，悲沉的医娘稍稍抬起了眼皮，继而缓缓低下‖身‖子，轻声问了下路飞的意见。路飞没有犹豫，既然是同伴的遗愿，当然要遵从。接着事不宜迟，医娘很快为乔巴服下了布鲁克的骨浆，亦即万‖人争抢的“不死不老汤”。饮过后，乔巴的气色明显见好，急促的呼吸也渐次平稳下来。乔巴眯着疲惫的眼睛，本想跟路飞和索隆些什么，但想了很久，却欲言又止。他虽然意识模糊，但路飞和索隆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的命是怎么捡回来的，也知道‖学校和同伴们发生了什么，他很想声谢谢，但这句形式上的话却怎么也不出口，因为对他而言，这两个字背后的代价实在太过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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