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痛心

    莫抿了抿唇，低下头，彻底不敢与我直视了。
    看到他这样，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不相信项幽。
    实话，那一刻我真的很痛心。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莫会怀疑自己的爸爸，而我夹在中间，帮哪个，都会觉得对不起另一个。
    “莫……”我晃了晃莫的肩膀，痛心的叫着他的名字，“项幽是的你爸爸啊，你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会害你吗？”
    莫垂着脑袋，不话。
    我只好自问自答：“他会害你吗？他不会啊。他要是想害你，怎么会等到现在？莫，你怎么不明白呢？”
    这期间，莫一直摇头，不知是不赞同我的话，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反正我看到他摇头，更是痛心，手上不由加大了力气，摇他更厉害些，“莫，你话啊，你别一声不吭。”
    “妈妈！”莫呜咽一声，慢慢抬起脸，两行清泪淌淌而下。
    看到他哭，我又是心疼，又是难受，也跟着一起哭。
    他抬手抹去满眼的泪水，眼眸清亮的看着我抽噎道：“我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怎么。”
    到这儿，莫捂住自己的心口，用力吸了下鼻子，对我道：“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对的，可是没人相信我。连妈妈你也……”
    莫难过的不下去，只闭着眼睛哭。
    看到莫这么难过，我这个做妈妈的，只会更难过，我将他搂到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想要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但这话我不出口了，因为我选择相信项幽，就是不相信他呀。
    就在我努力整理语言，想着怎么跟莫的时候，莫轻轻推开我，并往后退了退。
    那个后退的动作，又刺痛了我的心。
    我抓紧莫的肩膀，看着他问：“上午你爸爸还跟你，如果你怕我们不相信你，首先你得相信我们，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怎么现在……”
    “妈妈，你就没想过爸爸为什么会这句话吗？”莫忽然冷笑，那样子好陌生，陌生的我都怀疑这不是我的莫。
    此时，我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项幽为什么那句话，觉得只要是项幽的，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一定是为莫好的。
    所以，这个问题，我根本不想去想。
    我摇摇头，看莫满脸泪水，心里疼的紧，给他擦擦眼泪，语重心长的道：“莫，你爸爸不会害你的。你要相信你爸爸。”
    “不！”莫也是摇头，“妈妈，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知道，我也不能跟你讲。我只能告诉你一点，就是爸爸他的预感很强。”
    “他可能预感到，我会把他要杀我的事情告诉你，所以提前了那句话。让我怕你们不相信我，必须先相信你们。他这是混淆视听，是让你不相信我。”
    莫这番言论，听着似乎没毛病，但是我还是不相信项幽会做出杀子之事。
    也许，也许……
    忽然，我想到一点，莫不是看到是御判控制卡车司机吗？
    也许问题出在御判身上，而不是项幽身上。
    想到这里，我赶忙将自己的猜测了出来，心里想还得尽快将这个事告诉项幽，免得项幽被御判背叛了都不知道。
    哪知莫听后，却是非常绝望的摇头：“到底，妈妈你还是相信爸爸，不相信我。”
    看到他年纪，露出那种绝望的神情，我真的很心痛，抚摸着他的脸，道：“宝贝，妈妈不是不相信你，是……”
    “妈妈，别再了。”莫摆摆手，另一只手揪着眉心，一副绝望到听不下去我话的样子。
    我看了，好不难受。
    “妈妈，你是不知道御判叔叔和爸爸的关系。御判叔叔就是为了爸爸，才提前去地府报道的。依他的能力，少也能活个一百岁。”
    “他对爸爸十分忠心，一心一意为爸爸着想。爸爸对他，也是极其信任。不然爸爸身为南域冥王，怎么可能天天留在人间。”
    “若不是爸爸指使，御判叔叔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爸爸怕他亲自动手，以后被你知道了，你不肯原谅他，所以才借御判之手杀我的。幸好我命大，不然我就死了。”
    听到那个死字，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我扶着莫的肩膀，痛心无力的道：“项幽不是……”
    话还没完，又被莫打断，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妈妈，我不强求你相信我，但是我会证明，我是对的。不过……”
    莫停下话头，眼巴巴的看着我，似乎有所求。
    我问：“不过什么？”
    “不过，妈妈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别把我今天跟你的这件事告诉爸爸，一个字都不能提。”莫的很严肃。
    我却很疑惑，皱眉问：“为什么？”
    我还想把莫看到御判的事情告诉项幽呢，虽然莫御判对项幽很忠心，但有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是告诉项幽，留个心比较好。
    “爸爸知道后，一定会杀了我的。”莫露出惶恐之色，两眼可怜无助的看着我，“我不想死。妈妈，我不想死。我前面死那么多次了，再死的话，我怕……”
    着，莫又流下两行眼泪，扑到我怀里，痛哭出声。
    抓着我的衣服，一声声的哭泣：“妈妈，我不想死，不想死。”
    听着他这一声声的不想死，我的眼泪占据了眼眶，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别怕，有妈妈在，妈妈不会让你死的。”
    “妈妈，你千万千万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爸爸，好吗？”莫用祈求的口吻跟我道。
    我没法立刻答应，因为我还是觉得将此事告诉项幽，会比较妥当。
    但是想到莫的害怕，我又有些犹豫。
    在我挣扎纠结的时候，莫一直哭着不想死，每个字都刺着我的心。
    最后，我点头答应了：“好，我不。”
    莫怕我只是口头承诺，从我怀里爬起来，满脸泪水的看着我道：“妈妈，今天我们的话，你真的不能告诉爸爸，一个字都不能。如果你了……”
    “我不会告诉他的。”我打断莫的话，一边给他擦着眼泪，一边：“但是你也要相信你爸爸，你爸爸不会伤害你的。”
    一到项幽不会伤害他，莫就低头不语。
    “莫，妈妈答应你不将此事告诉你爸爸，你能不能答应妈妈一件事？”
    “妈妈是想我答应你，相信爸爸这件事吗？”
    莫看出了我的心思，我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件事。”
    “恕我难以从命！”莫倔强的摇头。
    我还想什么，莫抬手给我擦了擦眼泪，道：“妈妈，我们也了很久了。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别再了。”
    “咚咚咚……”莫的话才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是项幽不高兴的声音：“臭子，你把门关的这么死，在屋里做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莫那时能力已经超过项幽，在门上动的手脚，项幽没能打开。
    不过莫到底还是怕项幽的，听到项幽问话，顿时有些慌，慌忙给自己擦眼泪，给我擦眼泪。
    着急忙慌的跟我：“妈妈，快把我刚才跟你的话忘掉，千万别跟爸爸啊。”
    我本就答应他不会告诉项幽，现在又看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心中很疼，搂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放心，我不会的。”
    可莫还不相信我，补充一句：“妈妈，我耳朵很灵的，你一跟爸爸，不管离我多远，我都能听到。”
    不知莫的是真是假，但是我听到他这话，多少有些痛心。
    感觉莫……怎么呢，那种感觉很不好描述。
    就像是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他们希望孩子长成什么样，也一直往那方面栽培，但用尽全力，却发现孩子没有往自己想象的那方面发展，还朝着他们不喜欢的方面发展了。
    虽我对莫没有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那样，给莫定个什么期望，希望他朝着那方面发展，但是我也不希望莫变成现在这样。
    不相信项幽，不相信我。
    即使心里有点痛心，有点失望，我还是跟莫承诺不会告诉项幽。
    有莫帮我消除眼睛哭过的痕迹，我就只需要整理下心情、心态就好。
    整理好后，莫打开门，项幽站在门口，面色微沉，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莫。
    莫有些怕，往我身旁站了站，手勾着我的手指。
    项幽这个样子是有点吓人，别莫害怕了，就是我看了，也有点心虚。
    我轻咳一声，问：“老公，你们谈好了吗？”
    项幽没有理会我，深沉的视线还停留在莫身上，一步步走了过来。
    莫害怕的往后退了退，我伸手，又帮莫往后推了推，护着他，迎着项幽那根本不看我的黑脸，企图笑着：“刚才……”
    但才只了一个刚才，项幽忽然抬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顿时心脏骤停，恍然回到初次见他从黑色漩涡出来的场景，不敢话了。
    还没完全打开的笑容，僵在了嘴边。
    项幽意识到自己这样子吓到我了，眉眼间的厉色稍微缓了缓，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不问了。”
    听到他那声叹气，我心就忽然一紧。再听到那句：罢了，不问了，我心莫名更紧了。
    感觉项幽放弃的太随意了，好像猜到即使我回答了，也未必是真实的一样，所以不问了。
    可项幽不问了，我心里却自我怀疑起来，想：我答应莫，不将今天的谈话内容告诉项幽，真的好吗？
    其实，我内心知道是不好的，可是……
    不管怎么，我现在已经答应了莫，我就先不告诉项幽吧。等过段时间，观察观察莫，再看情况告诉项幽。
    然而，还没等过段时间，还没等我好好观察莫，甚至连今晚都没有等到，意外就发生了。
    那意外发生的真快，就跟地震海啸一般，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