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土鸡瓦狗

    有句话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
    对此，赵如风深以为然，在他看来，本方有七八人，最差也是锻骨境，境界都不比姓顾的差，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堆都能把对方堆死。
    至于顾召轻易击败了本方最强者，不过是趁着那家伙不心罢了！
    深吸一口气，顾召摆了一个不丁不八的姿势。
    丹田内，蓝色的灵气如漩涡一般旋转起来，然后，急速在全身上下的经脉内激荡，那一瞬间，他的眸子似乎闪过一丝蓝色。
    以无限万象通明录见性篇中海纳百川探气诀为主的照雪观成功发动。
    神念离体，在他体外形成了方圆三尺开外的场，这场是无形的，肉眼难见，这区域内的真气很难躲过它的感应。
    以顾召的神念强度，只能支持一炷香的功夫。
    以后，随着神念的强度增强，距离能够扩展，时间也会增加。
    不过，就算是现在的程度，对付眼前这几个人也绰绰有余了。
    七个人一起冲了上来，但是，路面狭窄，只能容纳两人并排冲在最前方。除此之外，有两个家伙一左一右跳到了路旁的草地上，想要从两边包抄过来，另外三个则在队伍的后面紧跟而来。
    顾召往后退了两步，一直退到了崖边，再往后退一步便到了独木桥。
    一阵大风吹来，顾召就像风中的荷叶一般摇摆不定，看上去甚是危险，似乎随时都会从桥上摔下去。
    实际上，情况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危险。
    当他退到那里之后，不管对方有多少人，真正能上前和他交手只能是一个，若是两个人同时向前，根本就施展不开，还没和顾召交上手，自己人就要先干上了。
    “让开，我先来！”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少年大声喊道，和同龄人相比，他长得稍微着急了一点，是三十岁都有人相信。
    看上去，这家伙一向蛮横惯了，他这样一，同伙们就非常自觉地让出了位置。
    “呔！”
    那厮大喝一声，脚尖在地面一点，整个人侧身团在空中，双腿并拢向前，向着顾召飞踹而去。
    地势如此狭窄，用不着什么花招，硬碰硬就好。
    对方若是闪躲，一不心自己就会摔下桥去，若是硬挡，下去的几率同样很大。
    所以，这家伙飞在空中的时候，脸上便多了一丝狞笑。顾召没有侧身闪躲，也没有往后退却，更没有与那厮硬碰硬，他站在原地，就像被吓傻了一般。
    待得那厮双腿踹来之际，顾召终于有反应了。
    他原地蹲了下来。
    要遭！
    络腮胡面色大变，想要在空中改变身形，用脚跟去踢打顾召的脑袋，只是，这样做殊为不易。
    这时，顾召就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右手往上一抄。
    他明明没有抬头看人，却非常准确地抓住了那厮的脚脖子，然后，借着那厮前冲的势头，往一旁一甩。
    “呀！”
    络腮胡在空中怪叫一声，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往桥下坠去。
    下一刻，只听得桥下传来扑通一声，有水花四溅而起，那厮在水流中乍浮乍沉，很快便被急流冲了下去。
    第二个见状，不敢如此莽撞。
    他慢慢行来，立足于稳扎稳打。
    距离顾召还有三步远的时候，这家伙才准备发力。
    然而，就在他吸气发力，内气尚未沉到双脚之际，顾召却箭一般向前窜去，一个非常漂亮的炮拳，正中那厮的鼻梁，顿时，鲜血四溅，红了他的脸。
    “啊！”
    那家伙吃痛大叫。
    顾召往后退了半步，一个横扫，飞腿扫在对方的腰间，一脚把那家伙扫下去，桥下传来了扑通一声，那家伙步了同伙的后尘。
    第三个人的脸一下变得惨白，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不过，他并未将长剑从剑鞘拔出，一旦拔剑出鞘，事情的性质就不同了。滴水观在这方面的要求非常严格，私斗原本就是违纪，私斗中动用凶器就需要刑堂出马了，不仅这个家伙，他的主子赵如风也会承担责任。
    “去死啊！”
    那人怪叫着，双手握着长剑，向着顾召冲去，把带鞘的长剑当做了棍子来用，猛地向顾召的胸膛戳去。
    顾召伸出右手，向长剑的前端抓去。
    “呔！”
    那人低吼一声，长剑突然凝在了空中，随后，变刺为劈，朝着顾召的肩膀斜斜地劈了下去。
    与此同时，顾召也停下了右手的前抓之势，整个人突然往左侧一闪，身形如陀螺一般旋转着，堪堪躲过斜劈的长剑，旋转三百六十度之后，欺身向前，五指并立如刀，在那人腰间轻轻一砍。
    那人怪叫一声，跳下木桥，坠入溪流。
    起来有一匹布那么长，实际上，这三人相隔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相继水，位于最后的赵如风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另外四个家伙明显被吓住了，纷纷驻足不前。
    顾召却像风一般急卷向前，冲进了人堆之中。
    随后，只听得一阵拳打脚踢的噼啪之声，与之合奏的则是人们的痛呼惨嚎声，不时有人影高高飞起，向着木桥下的溪流前仆后继地跃了下去。
    也就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那四个人被顾召或拳打、或侧踢、或投掷……三下五除二便搞了下去。那些家伙已经失去了斗志，一身的本事十成使不出三成来，基本上是毫无反抗之力。
    这边，赵如风张着大嘴，喉咙处咯咯作响。
    他彻底惊呆了。
    当顾召面带微笑向他行来之后，他这才甩了甩脑袋，回到了现实。
    然后，身为大男人的他竟然像姑娘一般尖叫起来，就像被活生生拔毛的母鸡，这叫声如此突兀，顾召都被吓了一跳。
    “不要杀我！”
    赵如风抬起双手，捂住脑袋，猛地蹲在地上。
    “杀你？”
    顾召冷冰冰地道。
    “跳下去！”
    “大侠，俺不会水啊！”
    慌乱之下，赵如风连家乡土话都冒了出来。
    “是吗？”
    顾召轻轻踢了那厮一脚。
    “啊……”
    赵如风发出一声惨嚎。
    “我跳！我这就跳，不要打我！”
    话音下，他连滚带爬地往河边窜去，来到断崖，双腿却瑟瑟发抖，半天也跳不下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也不知道在支吾什么。
    “要我帮你？”
    顾召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后，轻声道。
    “呀！”
    赵如风被吓得惨嚎一声，整个人一软，顿时顺着岩滑下去，一路疯狂挣扎着，在入溪流之后幸运地抓住了岸边垂下的一根藤条，也就没有被急流冲下去。他紧紧抓住藤条，可怜兮兮地望着顾召，生怕顾召割断藤条。
    顾召冷冷地瞄了他一眼，笑了笑。
    随后，他上了独木桥往对岸行去，不一会，背影消失在对岸的花丛中。
    这时候，水中的赵如风才有胆子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