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在早餐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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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郝珺琪悟透之后开心的笑了。那是一种很放松的笑，没有遮掩，没有顾虑。我估摸着郝珺琪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笑过了。
    “程伟，你的伤没事吧？”我问程伟。
    “这点伤有什么事。”程伟。
    “忘了跟你来，哥，程伟哥真的把那些混混搞定了。”郝珺琪。
    “我他一定可以搞定。你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我。
    “我还得意？不过，刚才那一幕你没看见，那几个混混叫我们大哥大嫂的，脸上诚惶诚恐的样子，还给我买来了补品。你瞧。”程伟指了指摆在地上的一个盒子。
    “他们把所有从我这里拿去的东西都补偿给我了。”郝珺琪开心地。
    “这就好。敢情程伟你一大早来找珺琪就是为了炫耀来的。”我给了程伟一下。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专门来找珺琪吃早饭？”程伟，“昨天晚上这群混混让我在珺琪面前容颜扫地，我就得在珺琪面前将面子挽回来。否则以后还怎么混？”
    “当官的人就这么虚荣。”我。
    “虚荣心是谁都有的。”程伟对我的话一点都不见气。
    “那群混混全都是吃软怕硬的，”郝珺琪，“在我面前嚣张跋扈，在程伟哥面前奴颜婢膝，就是一条哈巴狗。不过，想想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来骚扰我，就很开心。”
    郝珺琪一点儿都不掩饰她的心情。她由衷地高兴，是可以理解的，混混们对她的骚扰实在太频繁了。
    “对了，哥怎么来了？醒来时拿起手机想打你电话，才想起昨晚我们竟然忘了互通电话。”郝珺琪。
    “啊，我也——”我的内心实实在在被震撼了，我们醒来要做的事情是同一件事情，“我也忘了向你要号码。”
    “怪不得郝妹妹见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我要你的号码，”程伟，“从道义上讲是不对的，至少先问候我，对不？”
    郝珺琪的脸腾地就红了，她低下头去找郝佳话。
    “你搞的珺琪都不好意思了。”我。
    “开玩笑的，我话不还没完吗？”程伟，“从情感上讲是对的，毕竟你们隔了十八年没有见面。”
    “我知道程伟哥开玩笑，”郝珺琪抬起头来，“不过按理我是应该先问候你，只是……”
    “不不。诶，郝妹妹，”程伟，“我一直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现在才悟过来。”
    “什么不对劲？”郝珺琪问道。
    我也看着程伟。
    “昨晚你叫我程大哥，今天你叫我程伟哥，”程伟一副严肃的样子，“表明咱们的关系更进了一层。”
    “别臭美。”我。
    “嗳，老弟你别打岔。我就觉得这程伟哥好不对劲。人家不注意，听起来是伟哥，这也……”
    我喷。程伟为了搞笑，要这么铺垫。郝珺琪捂着嘴笑。
    “把姓氏去掉，叫你伟哥，表明关系更近一层呀。”我笑着揶揄道。
    大家更笑。
    “你子就知道损我，”程伟，“我的意思就是叫程大哥显陌生，叫程伟哥又不行。叫伟哥就更不行。你就直接叫我哥好了，郝妹妹。”
    “那可不行。”郝珺琪忽然严肃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的哥只有一个。”郝珺琪放低声音。
    “原来是这样。ok，那你就叫我程大哥好了。”程伟给自己圆场。
    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一碗牛排粉。我和郝珺琪同时伸出手去，而后同时将手收回来。
    “你也点了牛排粉吗？”我们几乎同时问道。
    “哎，我你们演的是哪出？点的都是牛排粉吗？这一碗当然是珺琪的。”程伟。
    我把牛排粉往郝珺琪面前推。
    “要不哥先吃吧，哥也喜欢吃牛排粉吗？”郝珺琪问道。
    “也不是特别喜欢，看见这儿有，就点了。”我换了一种法。
    “我每次到这里来，点的就是牛排粉。我特喜欢这里的牛排粉。”郝珺琪，“每次吃牛排粉，我就会想起时候我们坐在牛背上情景。坐在牛背上我们可以真实地触摸到牛排。”
    “由牛排粉想到时候坐牛背的情景，这是什么联想？”程伟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肥肠粉。“看来我得由肥肠联想到我母亲养的猪了。”
    “程大哥是我牵强吗？我是真的这么联想的。”
    “别理他，”我，“他没有这种情愫当然不能理解。”
    服务员给我送来了牛排粉。
    “不过我很难得吃，”郝珺琪一边吃一边，“因为难得吃，才喜欢吃吧。有时候也怕吃，怕……哥怎么不吃？”
    我心里一噔，心头泛起酸味，“哦，哥在听你话。”
    “你哥听你话比吃牛排粉更有味。”程伟插话。
    “那我不了。”
    接下来我们默默地吃着粉。还不到八点，气温已经很高了。头顶的电风扇给我们带来一点凉意。
    有两个进来吃早点的认识程伟，和程伟打招呼。
    吃完粉，我打破沉默：“郡琪，因为上午我有一个比较大的手术，中午不一定有空陪你吃饭，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你来之前程大哥已经安排好了。”
    “好快的速度。”我对程伟，“你怎么总是捷足先登？”
    “因为我懂你啊。我刚刚还跟郝妹妹你很忙，中午不一定有空，你看，果真中了。”程伟得意地。
    “这是职业性质决定的。”
    “没事，哥。我们晚上见，你安心做你的手术。”郝珺琪。
    “中午就把郝妹妹交给我了。”程伟。
    “别给我整丢了。”
    “放心。”
    吃完汤粉，我们一起走出早餐店。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尚处于关机状态。我连忙开机。“滴滴滴”声不断，是来电提醒。金丽梅呼叫了我四次，金儒生呼叫了两次。
    我尚未看完短信，金丽梅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喂。”我。
    “喂什么喂，手术快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到？”金丽梅。
    “我马上过来。”我转向程伟和郝珺琪，“我这就去医院，你们呢？”
    “我先把你外甥女送去幼儿园，然后再把郝妹妹送去民政局上班。”程伟。
    “不用，程大哥，真的不用。”郝珺琪连连摆手。
    “你就让他送吧，反正他今天闲。”我。
    “我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程伟。
    我这才注意到程伟的车就停在我的车的旁边。不不，是我的车就停在程伟的车的旁边。
    “那我走了。”我坐进车子。
    郝珺琪向我挥手。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重又变得哽哽的，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我驱车赶去人民医院。
    医院里到处都是人。电梯里，楼道上，过道里都挤满了人。护士在过道里步履匆匆。我看见金丽梅走进一间病房。
    正是医院里最忙的时候。
    金儒生和医生们已经查过病房了，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即将进行的胃大部切除手术。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和大家打招呼。
    “你来的正好。”金儒生。
    “郑啊，恭喜你。”麻醉师吴医生。
    “喜从何来？”我问道。
    “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找着了？”
    “是从一起长大的。”我。
    “哇，是老师的青梅竹马啊。”王浩。
    “好了，同仁们，这些恭喜的话等工作结束了再，现在我们回到正题上来。”金儒生打断大家的话题。。
    我们接着又讨论了一会儿。
    患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男人，基于他所患的是顽固性复发性十二指肠溃疡，所以讨论决定对其进行胃大部切除术。
    主刀是我。
    我们讨论的焦点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对术中对邻近器官的损伤和线结被剪断以及出血等情况的估测，二是定量问题，即胃切除多少的判断（这一点我们并没有讨论什么，因为这得根据临床经验进行掌握），三是胃大部切除，胃肠通道的重建方式的选择后（我们一致认定选择billroth2式胃空肠吻合手术）吻合口大的确定。
    这是手术操作的一大难点。
    根据我们的临床经验，如吻合口过大，术后会出现倾倒综合征等一系列并发症;如吻合口过，术后则可能出现吻合口梗阻，因此必须合理掌握吻合口的大。
    整个手术持续了两个半时，总体还比较顺利。
    只是术中在定量问题上我和金儒生有了分歧。金儒生倾向于切胃的三分之二，而我最后决定切胃的四分之三。我宁愿患者可能出现胃肠功能不足，从而导致营养不良，甚至出现因粒细胞减少而腹泻，也不希望患者达不到治疗目的，出现原发病的复发。
    这类似于在医学院观摩过的一个病例：腮腺瘤的截断问题。
    艾贞子的父亲艾院长曾让我们讨论过。
    行医六年，当然，也许是从那次观摩之后，我就有一个信念，做外科手术，能不给患者留后患便坚决不留。
    所以，在这个手术中，金儒生代表整个外科的意见，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