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契约

    雪被弥天看的很不舒服，可她却依然淡定自若，那双澄澈的双眸之中已经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雪的怀中还放着一纸契约，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契约，她在等待机会让这份契约发挥作用起得应有的效应。
    “雪，你既以嫁给吾王，定当不负吾王才是。”
    弥天终其一生也不会辜负齐王，他当然也想齐王身边的人不辜负他，雪也不愿辜负自己身边的人。只是这个齐王并不是自己的人，自己也非他的人，若要两不相负实属困难。
    雪轻笑了一声，躬身行礼：“将军，云商和齐国两国和亲，雪也是带着使命而来。云商献城三座，国土面积数百余里，再加陪嫁品女一名。目的乃两国结秦晋之好，曾好五年内齐国不攻打云商，两国贸易活动一切自由正常进行。只是，这份契约齐国迟迟未能实，若只收礼不兑现承诺和强盗无异。”
    雪的话语掷地有声，当着云商来使和齐国文武的面了出来，这些话语一时间引起朝堂一片议论之声。弥天那张年轻的威武的脸上也掠过一丝异样，此女会审时度势，的确是一颗好棋。
    “你本王是强盗，若本王马上就退你云商国土，送你归国率军踏入你云商可好？”齐王冷着脸，话语中杀机毕现，作为王的霸气立刻显现出来。
    雪心中哑然，这男人本事有脾气更有，只是雪知道云商一定是有他忌惮之处。要不，他不会接受了城池，两国交战于他而言并不是最佳的选择。
    雪从怀中掏出那张契约置于朝堂之上，契约上云商老皇帝的签名和大印已经盖上，差的就是他齐远的了。齐王一手抢过契约正想用内力将其化为灰烬，却被弥天阻止了，弥天知道这样做于两国并不是好事。
    弥天跪下道：“吾王，君无戏言！”
    弥天这一跪让齐王的心都碎了，他扶起弥天，这世间再无第二个弥天。齐王哪里忍心责怪于他，作为一个称霸天下的霸主，被一个的云商反客为主总觉心中不好受。他何尝不知道，如违誓言必定让两国关系紧张，云商虽不可觑。
    弥天曾经也对齐王过很多次这样的话，齐王怎敢忘记？
    “本王今日就与你云商签订这份契约，不过不是和你，是和这位来使林将军。”她不和女人做交易，特别还是一个让自己有些讨厌的女人，和男人做交易亦是告诉对方自己才是主人。
    林羽却始终未曾想到过这一出，在林羽的心中，云商一直都是主动献城献人并无要与齐国签订什么契约。作为云商国最年轻的将军，作为将心爱的人推进火坑的始作俑者，竟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云商云帝三十三年，齐俊王四年冬，两国在齐建和宫签署了五年内互不侵犯条约。
    “你可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成也弥天败也弥天。”齐王知道有些事情早已经注定，他能做的就是日后力挽狂澜，不让齐国从自己的手中衰。
    雪也看出了这一切，自己曾经的大胆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出嫁前的四天她找到了老皇帝一定得让齐国给一份承诺。这份承诺，雪终于由自己解决了，自己的出嫁能换来云商五年的和平和崛起也值了。
    只是，雪不知道自己始终是一颗棋子，棋局上风云变幻。政令都可以朝令夕改，一纸契约有时候重若千斤，有时候一纸空文。
    “公主，恭喜您用你的勇气换来了两国五年的和平，别忘了你云商与他国的不结盟条约。”弥天看着雪，这个女人的眼中始终那么淡定，面上云淡风轻。
    “若雪能以不流血换来两国和平那是将军看的起云商，以将军威名，若要征服云商也只是时间问题。在此，雪还要感谢将军那一跪，将军终于不再用鲜血来换取地域和平了。”
    雪的话对弥天是褒是贬也不重要，弥天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二十六岁已经沾了几十万人的鲜血。弥天笑了一下，这权当赎罪了吧，如果不是月夜之战或许下一次自己铁蹄所过之处就是云商。
    “吾王，我大齐连年征战，是该到了休养生息的时候了。”弥天在朝堂之上出了这样的话，一个战争机器也想休息了，这的确令人费解。
    齐国的国土如今已经绵延上万里，叶族，泼耶族，中郎国的大半国土也在自己的手中，包括那云吉三分之一的国土。现在剩下的残部，很多于大齐而言已经并无多大意义，只是那月夜之战让弥天的心中一直难安。
    原本齐王想和雪演一出好戏，只是这个女人太不识好歹，竟然趁着这个时候要挟自己。作为王的他怎能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他所想的果然不错，这个女人不是简简单单的陪嫁。
    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是理所当然的了，至于她的手，是何人所为他也不那么在乎了。齐王只是听闻四日前皇太后将雪从杂院接到了琼园，伍皇后派了四个丫鬟前去伺候她，齐王允诺却只丢下一句“不可闹出人命”五个字。
    “将军，雪在云商之时已经仰慕您，只是今日我手有伤不能为将军斟茶倒酒实在遗憾。不如，我给诸位轻舞一曲吧，还请大王让礼乐准备一下。”
    雪仰慕弥天乃属实，从不曾起舞的她今日要为弥天轻舞一曲，而不是为齐王。林羽还有婉儿都略略的吃惊，天下都闻云商有昭平公主茶艺冠绝天下，却不曾听过云商曾有雪起舞时如轻扬的蝶儿。
    雪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她现在不过是蝼蚁。想要改变这种结局和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世上所有的男人记住自己，让自己变得有价值起来。
    倾世容颜乃女人最大的资本，可是女人若只是靠一副皮囊活着，以色侍君者在容颜衰老之际注定会被抛弃的。雪有过目不忘之能，茶艺冠绝天下，舞技不输宫廷舞女。这一切都是我雪的资本，我雪原本只是想过简单的生活，可是命运注定让我不可以对此有所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