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难以启齿（二更）

    十七被问愣住了。
    顺着赵清颜的话，他下意识便想到了那个难以启齿的梦。
    那并不是他离开锦绣阁之后第一次在梦里见到她，特别是在他意志最为萎靡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每每合眼都会梦见她的一颦一笑。
    宿醉那次也是如此，若不是模糊间看见赵清颜浅笑嫣然地朝自己走来，娇声娇语地对他，再不离开自己。十七又怎会让那柳衣钻了空子。
    那个梦过于真实，现在想起，仍有种气血上涌的燥热感。
    赵清颜见十七久久没有搭腔，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却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色。赵清颜看了一会儿，细细眯起了一双美眸。
    “，你那时看见的本宫究竟在做什么。”
    十七不敢言语，心虚地垂下头去。
    “抬起头看着本宫，莫让本宫再第二次。”
    她的嗓音压低了几分。
    “没……梦见什么……”
    “是么，你方才不还是看见了本宫才会同那柳衣做那档子事的么。梦里的本宫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起了这番心思。”
    十七终于慢慢抬起了头。
    他半跪在地上，比她矮上一点。
    赵清颜这个时候身子微微下倾，一双美眸一瞬不瞬盯着他瞧，眼底有眸光流转，却让人看不出是何情绪。
    那一席素白的绫罗软衫虚虚罩在她纤细的娇躯上，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了脖颈之下一片玉般无暇肌肤。
    那日的梦境不适时宜地在他脑海里乍现，耳畔是赵清颜特有的淡薄寡凉的嗓音，十七身形一僵，愈发羞愧得不出话来。
    只，那赵清颜又怎会轻易饶了他。
    在她的一再逼问下，十七抿了抿薄唇，终是避重就轻地支支吾吾道：“我梦见……你那日对我，不离开我。”
    赵清颜冷哼了一声，“还有呢。”
    十七额角冒汗，却顾不上擦，只垂眸望着地板，窘然道：“还梦见……你对我笑，朝我伸手……”
    道最后，十七的声音愈来愈轻，头低垂，直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却不知怎的，望见十七这副局促不安的模样，赵清颜胸口的郁气竟是莫名散去不少。
    她别过眼去，嗓音不咸不淡地道了句，
    “想得倒是挺美。”
    便是十七迟钝，也听出了赵清颜这句时，明显比方才轻柔了许多。他来不及去思量赵清颜这一转变又是为何，见她似乎气消了一些，自己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不过。”
    赵清颜这个时候再度出声，十七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你这宅子里的人，当真是一点没有规矩。的丫头竟都能欺负到本宫头上来了。”
    听到这话，一直远远站在一边不敢出声的杏桃却是瞪大了双眼。
    杏桃内心暗自腹诽，柳衣那丫头虽确实没什么规矩，但何时欺负到公主头上了？倒是公主当时三言两语就把人家吓得站都站不稳，最后一身狼狈地慌张离开才是真。
    而那十七自然是不知这些。听赵清颜这样起，当下顿悟事情原来是从柳衣那里漏了嘴。还来不及恼怒此事，却又听见赵清颜口中念着柳衣“欺负”了她，这让十七如何能忍，霎时间怒意更甚。
    “岂有此理！”十七冷声喝道：“那柳衣若是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平阳你莫放在心上，我这便去后院同她算账！”
    还不等十七起身，赵清颜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丫头之所以这般为所欲为，不便是你管教无方。从前在锦绣阁时，本宫就同你过，对人对事，要赏罚分明，不可放纵其事。”
    听到这，杏桃站在原地，又偷偷翻了个白眼。
    人家怎的就赏罚不分了？
    早前便想要赶那柳衣出去，还不是公主您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决此事，不然哪里闹的出今天这桩事。
    而那十七，听了赵清颜所言，便不觉有他地皱着眉头点头称是，面上端的是一副肃然郑重。
    “先前留着柳衣，便是念及从前的情义。现今她竟对你不善，又管不住口舌，宅邸里是万万留不住她了。”
    那日下午，十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派墨云准备了一些行囊和散银，以他的名义遣柳衣离府。
    只，让人料想不到的是。墨云去了后院，压根没见着柳衣的影子，只见着王大娘一人坐在火房门前，垂头叹气。
    上前询问一番才知，原来那柳衣几个时辰之前满脸惊慌失措地回来，问她发生了何时也不应答，匆匆忙忙回了屋，随意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攒下来的那点积蓄，便突然决定要离开宅邸了。
    临走时，还让王大娘不要提前告诉爷，只留下了一封书信，是务必要送到平阳公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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