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二：我们拒绝

    现场真的很安静。
    以至于所有人的呼吸都在不知不觉间同步。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在刚开始的时候，脑补过孟祥可能的反应。
    大发雷霆，当场开打，激情互怼，或者直接肛了二郎神。
    但是大家都没想到，孟祥，居然会主动认错？
    这种行为，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且不论那句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
    孟祥这般态度的1800度大转弯，让全场所有仙佛反而苦恼了起来。
    怎么搞？
    孟祥的道歉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态度诚恳，颇有共鸣。
    但是，态度诚恳，不代表仙界的仙佛是笨蛋。
    “诸位。”
    最后，还是太上老君这样有资历的神仙走出了人群，代表大家开了口：“今日孟祥道歉，着实出乎意料，我知在座诸位难拿主意，既然这样，不如让老夫代表你们表态吧？”
    众神仙沉思片刻。
    “也对，老君作为初代仙佛，资历虽然不是最老，但也算举足轻重。”
    “嗯，我平时也颇受老君照顾。”
    “实话，我们不太擅长这种情况啊。”
    “既然这样，还是让老君代表我们来表态好了，我服老君。”
    仙界有规，降者不杀。
    既然孟祥主动道歉，那就代表是投降，既然这样，就要进入交涉阶段，如无特殊理由，不得继续或挑起战斗。
    众仙佛一致认同，让老君代表他们，来和孟祥交涉，也好试探一下，孟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以吗？天外神大人？”老君问道。
    祝爵保持着微笑，向后退了一步，表示无论发生什么，自己不插手此事。
    太上老君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孟祥，眼中流露出三分恨意，七分怜悯。
    “孟祥，你曾在我炼丹炉里拉屎，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我也不是记仇之人，看在你今日这般态度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计较，你先起来吧。”
    “谢老君。”
    孟祥不卑不亢，缓缓起身。
    这一起来，与孟祥对视，老君的身躯猛的一颤。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太上老君看到的，是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到的，是他脸上历经的沧桑！
    仅仅是一年多，就能有些这般改变吗？他究竟在九重大陆上经历了什么？
    太上老君不免有些好奇，更多的是后悔，孟祥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自己和其他仙佛一样，没有去关注他，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孟祥，我且问你，你对我等众仙佛的道歉，可是出自真心？”
    “真心！未受劝告，未受蛊惑，全然发自内心。”
    孟祥的眼眸中，是不容置疑的精光，谎者，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那么，你是希望回到我们仙界吗？”
    这个问题，是所有人最关心的。
    大家都竖起耳朵，等待着孟祥的回答。
    就冲孟祥刚才那个道歉，如果孟祥是真心认错，那么，大家也不是不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重返仙界。
    当然，回来的话，也别想再做仙帝了。
    实力虽然是仙帝，但孟祥如果回来，地位最多只能到金仙的水平。
    要知道，孟祥先前，地位最高的时候，可是被推举为仙帝的，也就是仙界天外神之下的第一领导者。
    然而孟祥的回答，却是更加让人出乎意料。
    “不，我并不期望回仙界。”
    “噢？”老君一听，不免好奇：“那是为何？”
    “这段时间，我在九重大陆上，体会了凡人的疾苦，体会了人生的美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九重大陆上继续生活。”
    孟祥字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这答案一出口，还有些排斥孟祥的仙佛们，反而听的有些松口气的感觉。
    但是，太上老君却不一样。
    他苍老的眸子微微眯起，长寿眉也跟着轻轻飘动，上下打量着孟祥。
    片刻，他问道：“既然你决心在九重大陆生活，我们也与天外神大人有承诺，不会干涉你，你完全没有必要向我们道歉，但你还是道歉了，你…该不会只是觉得良心不安，才向我们道歉的吧？”
    是的，没有无缘无故的道歉。
    如果没有事，孟祥今天也不会道歉，而是直接无视众仙佛走人。
    反正孟祥要走，在场的除了祝爵，没人拦得住，而且以孟祥对祝爵的了解，可以确定。
    祝爵也不会拦自己。
    如果不是出现影响仙界平衡的事，祝爵不会出手，这是作为天外神的铁律。
    “你是所为何事？”老君问道。
    孟祥停滞了一会，回头看了一眼祝爵。
    祝爵冲他点点头。
    彼此之间，已经不需要更多的交流。
    祝爵带自己来这的目的，孟祥很清楚，经过权衡，孟祥觉得，这也是最大的希望。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经过短暂的犹豫，孟祥还是了出来。
    “现在，九重大陆第一大陆封印解除，真实界被污染的神明，还有污染之源：【魔】，即将冲破封印。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最晚后天，九重大陆就要面对这股史上最邪恶的势力。”
    “而九重大陆现在损失惨重，残存势力不足全盛时期四分之一，这样下去，九重大陆必败无疑，光凭我和祝爵的力量，很难与之对抗，所以……”
    孟祥的话到此处，不由捏紧拳头。
    不是因为开不了口，而是因为愤恨自己太弱。
    “所以你希望，让我们大千仙界，八百万仙佛全体出动，来助你一臂之力？”
    最后，还是老君替孟祥开了口。
    孟祥默默的点头，算作肯定。
    没错，以现在的九重大陆，对抗魔简直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而孟祥现在唯一能够求助的，就只有这仙界的八百万仙佛。
    如果有他们的协助，或许，对抗第一大陆还能有三分胜算。
    众仙佛一听这话，不由个个脸色铁青。
    魔…
    道之反面。
    吞噬一切的存在。
    就算是神明，在他的魔元面前，也不堪一击。
    五十年前，魔化身大闹仙界这件事，已经在所有仙佛心中留下了心理阴影。
    两千万仙佛，死的只剩八百万。
    正因为那件事，现在，仙佛们做出了决定。
    将大千仙界和其他位面完全隔绝。
    如果不知道空间坐标，就绝对进不了大千仙界，这样，就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就算是魔，也没办法入侵一个不知道在什么位置的位面。
    从某种意义上来，魔就算吞噬了模拟界，这大千仙界，也能确保绝对安全。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和我们完全无关的位面？”
    老君的声音中，有了三分愠怒。
    “算我求你们了！”
    孟祥对着老君，深深的鞠躬，道：“他们都是凡人，被大陆束缚着无法飞升，只能面对那恐怖的敌人。但他们每个人，都刻苦修行，只是因为对仙佛的憧憬。”
    “他们都是凡人，都是我们作为神明，应该庇护的凡人！而他们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你们，所以，求你们了，救救他们，救救九重大陆吧！如果你们不出手，他们…”
    “你不用了。”
    孟祥的话，被老君无情打断。
    再看老君，那苍老的面容，已是变得无比冰冷。
    “这个要求我们绝对不可能接受！我们绝对不会为了区区凡人，去冒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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