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吃

    孟影：“今天设备就可以安装调试好，明天治疗一时。”
    为了配合治疗时间，李立岩把任务做了调整，他们接手别人做了一半的案子，下午到公司接了任务。
    案件起因非常偶然，一般暑假期间，生活垃圾处理中心填埋场的外来务工人员都会把孩子带去一起工作，的孩子集中在一起学习，大一点的孩子有的就勤工俭学，做一些分拣工作帮家里赚点钱补贴，管理层一般也提供一定的方便。
    财务科的王姐早年毕业于卫校，有一天她上厕所时偶然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职工子女在清洗一块洁白的片状骨头，她几乎一眼就断定那是一片幼儿的头盖骨，因为当年她们学校的实验室就有一块，她还曾经把玩过！
    女孩是刚才在场里捡的，拿来清理干净，她这东西在她们老家老值钱了，特别邪，所以能辟邪！
    王姐意识到有问题，马上向上做了汇报，报警后梳理了那堆垃圾，又发现了一枚男性成人趾骨，无论是幼儿头盖骨还是成人趾骨，都有经历过蒸煮，于是案件分流汇总最后到了暗世部。
    垃圾运输都是分片区固定位置卸车的，对其严密检控之后每周都能发现少量人类骨头，暗世部两名干员经过两个月的溯源，最终锁定了东区天府大厦为源头。
    也许是调查引起了警觉，两个干员住进天府大厦调查蹲守后却毫无进展，半个月来没有骨植再出现，但毕竟案件只剩下最后一击。
    “我们迎亲，你们入洞房，案子是你们的了，明天到天府大厦现场交接！”两个干员有些悻悻地走了。
    楼兰风问夏曦：“既然警觉了，会不会已经搬走了？”
    夏曦：“搬走等于自我暴露，人员流动肯定是重点排查对象。因为我们不能大规模搜查，对方如果就此沉寂，调查将非常困难，别以为接这个任务是捡了便宜。”
    第二天一早楼兰风接受了一时的治疗，注射了药物，在仪器上躺着，身上贴了些金属片，但也没什么感觉。
    楼兰风抽空问孟影：“咱们怎么也算交往过，你是凤凰人怎么没和我过？”
    孟影微笑着回答：“你也没问过啊。”
    楼兰风有些生气：“谁没事会问这个？”
    孟影：“你应该想到的，花叶计划如果不掌握在凤凰人手上，迟早会人尽皆知，而且每个凤凰人再生的权利也无法保障。”
    楼兰风睥睨不言。
    孟影：“不服气？”
    楼兰风：“特权联盟？”
    孟影低下头，几乎贴着他耳朵：“如果有一天姜锋把权力移交给楼兰雨，你还会这么牢骚满满吗？”
    楼兰风一直身处部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没想到还有后续这么多道道。别人的头脑可没他这么一根筋，经点醒他这时才意识到这里面隐含的巨大权力。
    一伙不死的人如果抱成团，慢慢将会积累下什么？
    楼兰风眯着眼看着孟影：“别把事情都想得那么野心勃勃。”
    孟影也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扪心自问，你是个平心静气，修身养性的人吗？你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又动了提升自己再去读书的念头？”
    楼兰风有些不高兴：“你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仔细想想，自己大治疗之前一直混日子，没想多读书。去读法律硕士应该是大治疗以后楼兰雨的想法了。
    孟影微笑：“那我就不了，从科学的角度看，你们本就是一个人。”
    楼兰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治疗结束夏曦已经在门口等待，二人赶往天府大厦完成交接。
    两人询问了调查进度，发现他们原来采取的办法貌似挺合理，但是却没起到作用。
    天府大厦一共二十层，每层两个垃圾桶，他们将垃圾桶偷偷都做了记号，保洁和清洁车司机都替换成自己人，每天凌晨按照记号分别收取垃圾后检查，希望能最大限度缩可疑人群，然后就能进一步紧盯抓获。
    可是人员进驻后却没再出现过人骨。
    楼兰风问：“原来的保洁人员和司机都调查过？物业管理的知情吗？”
    “都调查排除了，物业保安我们没有联络，他们也是调查对象。”
    两个干员走了，楼兰风问夏曦：“你猜这个嫌疑人产出这么多骨头是因为什么？吃肉剩下的还是做标本？”
    夏曦：“我看大家都还没有结论，骨头上没有啃噬痕迹，但并不表示这不是吃剩的，也许嫌疑人怕直接啃留下自己的生物证据。”
    楼兰风：“吃剔骨肉？那未免剔得太干净了。”
    夏曦：“也许是非法制作标本，虽然残肉可以用浓氢氧化钠处理，但是有一定危险性，更安全简单的办法就是高压锅炖烂。”
    楼兰风：“我听吃人肉的会得一种病。”
    夏曦：“是的，长期吃人肉会得库鲁病，手会颤抖打拍子。”
    楼兰风：“这让人联想到帕金森综合症，细思恐极。”
    夏曦：“你不要胡八道！”
    这个套间是临时租的，家具配套很简单，两个男干员每天凌晨起来收拾垃圾，这半个月窝在这弄得房间乱七八糟，两人花了一个多时做卫生。
    中午吃饭时楼兰风问夏曦：“这么多年在公司，你听过人吃人吗？”
    夏曦瞟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好好吃饭？”
    楼兰风：“没关系，恶心不了我。”
    夏曦：“鲁迅不是过……”
    楼兰风打断她：“翻开书字里行间都是吃人两个字，这个我知道，黄巾之乱的易子而食、五胡乱华时期的两脚羊什么的都太久远了，当下的。”
    夏曦：“既然你有这么强大的胃，我就一个我记忆深刻的。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革命风暴席卷神州，不算太久远吧？广西武宣曾经出现大规模的吃人事件。武宣中学是当地的重点中学，一所非常好的学校，集中了当地最优秀的学子，但是学校的老师和校长却被他们的学生吃掉了。”
    “学生们在学校里面批斗老师，殴打老师，然后把老师弄到河边去剖腹。他们还不自己动手，而是用枪逼着其他的被批斗对象去做。其中有一个老师被枪逼着去挖另一个老师的心肝，这个老师一拿起刀就昏了。”
    “但是事情并不因此而结束，学生们最终还是挖掉了老师的心肝。他们欢呼着用枪挑着心肝，来到学校操场上，架起了两块砖，把心肝给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