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末日浮世绘 第78章 修行道

    这是一间狭昏暗的封闭密室，二人中间摆放着一座银质烛台，在幽幽烛光的映照下，菩提那和善圆润的面容，显得有些诡异可怖。
    “这第二步……”菩提嘴角略微扬起，低声道：“需要你证内心之道。”
    林跃面露不解，疑惑道：“何谓内心之道？”
    “这需要扪心自问，旁人的意见只会左右你的内心，包括我。”菩提微微摇头，语气颇为神秘。
    “自问……吗？”林跃似懂非懂，沉下心来细细思索：“我的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好好想过。
    换一种法，他修行的目的是什么，是为名，还是为利，或是为江山，亦或是为美人……
    “不！都不是！”他心中立刻否决了这些假设，但如果不求名不求利，那自己辛辛苦苦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弄得他十分头疼，苦思半响，仍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为家国大义？
    他虽非大奸大恶之辈，但也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为长生不老？
    他一向对长生没什么兴趣，人活一世，最重要是活得精彩，而不是漫长无尽的寿元。
    为强绝天下？
    这个……自然是有的，只要是修行者，当然希望实力越强越好，但这并不是他最想要的答案。
    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修行的目的，他突然双手抱头，满脸痛苦闷哼道：“我不知道！”
    见状，菩提双目闪过一丝失望……
    “哎……算了，你失……”
    他话还没完，林跃突然伸出一只手，阻止道：“等等！”
    “我知道了！”他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双手平摊轻轻上双膝，双眸神采奕奕，轻笑道：“哪里有什么目的，之所以修行，只是为了修行而已。”
    “哦？”菩提面上失望之色一扫而空，闻言眼前一亮，好奇道：“此话怎讲？”
    “前辈。”他微微一笑，目光灼灼地盯住对方双眼，反问道：“你，山君（老虎）之所以茹毛饮血，是为了什么？”
    菩提想也未想，快速答道：“自然是为了生存。”
    林跃紧接着又问：“苍鹰之所以振翅翱翔，是为了什么？”
    “嗯……“菩提这回停顿一秒之后，肯定道：”也是为了生存。”
    林跃步步紧逼，再次发问：“人，之所以在漫漫红尘中摸爬滚打，累死累活，又是为了什么？”
    菩提摇头一笑，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叹息道：“生存……”
    “你看，万事万物的本质其实都很简单。”林跃双眸愈发明亮，越越兴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无论是山君将捕猎技巧锻炼得怎样凶猛迅捷，还是苍鹰将翱翔姿态磨砺得何等赏心悦目，或是人类各种拼搏奋斗也好，勾心斗角也罢……”
    到这里，他端起身前的烛台，微眯双眼盯着火光中央，语气平缓地道：“其本质初心，通通都是为了生存。”
    “那么修行之道，又何须找些五花八门的因由来粉饰？我之所以修行，不过是为了修行，仅此而已。”
    完之后，他将烛台轻放回原位，随后对着火苗轻吹口气……
    “呼”
    烛光顿时熄灭，整件密室陷入一片黑暗……
    “有理！心性试炼，通过！”
    ……
    龙窟第二层，林跃双手撑地站了起来，目光扫向不远处一块断裂开来的蓝晶巨岩……
    “太极传人，请入第三层。”
    冷冰冰的机械声照例响起。
    林跃扭了扭脖子，并未立刻挪动脚步。
    “好一个心性试炼。”他回忆着昏迷之后的经历，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也不知道是某种梦境还是别的东西。
    这辈子他只经历过两次这样的事情，除了这次之外，就是上次那个关于红衣孙倩倩的诡梦。
    这不由得让他将二者联系在一起，心中猜测道：“这种深层次的真实梦境，如果可以运用自如，倒不失为一桩妙法。”
    这样，他就可以继续上次的诡梦，顺藤摸瓜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因为自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梦见过红衣孙倩倩。
    “还有……”他揉了揉太阳穴，满脸无语地嘟囔道：“为什么这个鬼试炼要把我孩子加进来，就连名字都取好了……”
    “林雪欢，林乐？”他默默回忆着，总觉得那两名可爱的孩子是真实存在的……
    “呵呵，我倒是入戏太深了。”他苦笑自嘲道：“不过也算是体会了一次当爹的感觉，虽然只有几分钟……”
    他越想越失，因为那种血浓于水的温暖感觉，一点都不假……
    更加难以忘怀的，还有那个温柔婉约的妻子……
    等等！
    他惊觉一丝异样，孙倩倩？温柔婉约？
    “我呸！太假了！”
    随后他迈开大步，走向第三层入口，虽然极力掩藏，但面上还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些许伤感……
    ……
    来到第三层，林跃刚看第一眼便不自觉地惊呼出声，只因这一层与之前两层截然不同。
    如果前两层洞窟，在蓝晶岩石的照耀下，宛若海底世界，那么这第三层，就是深邃夜空。
    一片片黑晶状的光滑奇石，如星罗密布嵌入四周岩，将整个洞窟映照的暗中带明，黑中带亮。
    这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黑色，却又是一种明亮到晃眼的黑色。
    “龙窟第三层，阵法试炼。”冷冰冰的机械声像是照本宣科，永远都是同一个语速，同一个语调。
    闻言，林跃内心咯噔一下，阵法？自己对此一窍不通啊。
    不光是自己，如今修行界除了传送阵，也没有任何其他的阵法，那都是早已失传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时间不等人，只见四周仿佛星辰流转，一道道白色光线如激光蚀刻投射在地，勾勒出一幅巨型五芒星图案，而林跃，则处于阵法最中央……
    “破解五神锁妖阵，限时半个时辰。”冷冰冰的声音第一次出全新内容，但对他来，这着实是个坏消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破解阵法？开什么玩笑！
    “你先给我讲讲阵法的原理，然后等我钻研十天半个月，再来破阵可好？”他腆着脸抬头大喊，内心满是绝望。
    理所当然，对方并未回应这一无耻要求。
    “完了完了……”林跃哭丧着脸，难道自己的遗迹之行，就到此为止了吗？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呢……
    与此同时，一道白光如流星飞掠般电射而出，擦着他头皮飞过，斩断了几根头发……
    “妈呀！”他赶紧躬身蹲下，伸手摸了把头顶，还能感觉丝丝灼热，可见刚才那一下多么的迅速。
    接着一抹寒意涌上心头：“来真的？！”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一言不发就搞偷袭，当我好欺负啊！
    他刚要有所行动，铺天盖地的白光如密集针网般袭向他全身各处要害！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日血神宗二长老那绝杀一击，只是现在这个，更加密集壮观……
    他浑身一个激灵，急忙踏出阴阳八卦步，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穿梭于一条条狭窄的缝隙当中，身体素质的提升，带来了很多好处，其中就有速度和柔韧性的急剧增强。
    换做以前的他，是万不可能做到这点的。
    不过凭借身法，虽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情况仍不容乐观，一味地被动闪躲，终有力竭出错之时。
    于是，他毫不犹豫用出了刚领悟不久的杀手锏。
    “重力！”
    随着一声大喝，阵中飞速流窜的密集白光骤然降速，如凝结在半空般，形成片片光网，虽然仍在缓慢移动，但那速度比起乌龟爬也快不了多少。
    “看来重力本源不只对人有用，对这种能量体好像效果更好。”
    他自己也没想到如此顺利，本以为能拖慢一丝就不错了。
    这主要还是因为他对本源的认知太过片面，重力本源，作为高阶本源，已经蕴含着非常强大的能力，放在宇宙中虽不属顶尖，那也是精英级别，用来应付一个地球阵法，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五神锁妖阵”不过是此地多种考验之一，威能较之完整形态弱化了无数倍。
    “喂！”林跃得意洋洋的朝着上空喊道：“这狗屁阵法已经被我破了，下一层怎么走？”
    可那冷冰冰的声音并未响起。
    他略一思索，明白了原由，自己通过重力本源只是化解了阵中危险，但并未破阵，所以应该不算通过。
    这就犯难了，他对阵法之道的确一窍不通，莫是他，就连菩提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上古修行界关于阵法的传承早已断绝，他此番深入遗迹，也正是希望能寻到些失传的法门秘籍。
    “四处看看吧，万一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他决定先在阵中仔细观察，寻找些破阵方法的蛛丝马迹。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嘛。
    破阵，无非就是摧毁阵眼之类的东西。
    他闲庭信步地游走于阵法各处，四周缓慢移动的无数光线早已构不成威胁，只需要随意躲过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