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心里的位置

    家伙醒来后见到他仍在家里显得很兴奋，激动地一路跑过去抱住他大腿。
    何晨朗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回过头告诉那医生道：“医院我会去的，但是就不麻烦你了。”
    “这……”私人医生显得很为难，毕竟宇文昊一再叮嘱要照顾好何晨朗，可现在他却并不怎么需要自己。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跟他的。”
    “可是……不如我亲自送你去医院？”医生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爸比，还是听医生叔叔的话吧，我也跟你一起去。”楚墨朋友一副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
    何晨朗不照镜子还不知道，一照镜子后才看出自己伤得究竟有多重！半边脸都已经浮肿了，就算带上了口罩自己的一边眼睑也有些浮肿像是平白无故多了一道眼袋。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楚墨会那么担心了。
    看到爸比很乖很听话地来到医院听医生的话接受检查，最后安静地让护士上药，楚墨朋友才稍微放下心来。
    “爹地实在是太过分了！”楚墨朋友握着拳头恨恨道：“在爸比痊愈之前，楚墨都不要和他话！”
    “你不理他，他会生气难过的。”他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缓缓道。
    “可是看到爸比受伤，我也会很生气！很难过啊！”
    呆萌可爱的脸上是认真无比的神情，他的话如同一股暖流注入他心里。何晨朗紧紧抱着他，满怀感激道：“墨儿，谢谢你。”
    曾经他是他生命中的阳光，照亮他心中每一个阴暗的角。现在他是他生命中的阳光，温暖他干枯冰封的心田。
    “好久都没跟楚墨出来玩了，墨儿，你想去哪儿？”两人出了医院后，何晨朗牵着他的手问道。
    “可是爸比现在受伤了……”他垂着头，晶亮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没关系，我只是脸受伤了，又不是走不动了，我还是可以跟楚墨去玩的。吧，想去哪儿？”
    “嗯……”家伙若有所思，突然激动道：“我要去告诉幼儿园的朋友们我的爸比又回来了！”
    何晨朗感动得抱起他在他白嫩嫩的脸上亲了好几口。朋友乐得咯咯直笑。
    “可是现在幼儿园的朋友都已经放假了耶。”楚墨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有些难过地低下头，“而且爸比现在脸又受伤了。”
    “墨儿能够这么，我已经很开心了。那等以后我伤好了再去幼儿园？”
    楚墨朋友听到这句话后更加高兴，这样就明爸比会陪自己更长时间啦！
    两人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去溜冰场。
    他已经记不清他第一次和宇文昊溜冰时究竟摔了多少次，只记得在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溜冰心怀恐惧。
    “爸比快点来啊！”楚墨朋友朝他挥手。
    他晃了晃脑袋，暗骂了自己一句，总是想起那个家伙干什么？
    虽然身为一个大人，但他的溜冰技术却远不及某个朋友。看着楚墨轻松自在如同一只飞燕一般反倒令他提心吊胆，不免多啰嗦一句：“墨儿，你心点！”
    虽然楚墨朋友一直在鼓励他，但何晨朗扶着场边的栏杆才能勉强站稳。只是当他看到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男孩在握着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的手，耐心地教她溜冰。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他也这么对他过，一想起他，他就又心痛又生气，赌气似的地艰难地迈开一步。
    真是的，现在的学生就不能……关爱一下他这种九零后的空巢老人吗？
    突然间一道身影快速从他身旁闪过，害的他差点摔倒！
    何晨朗咬牙怒瞪，刚刚那人明明是故意向他撞过来的！可当他真正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后，他却不出话来了。
    那张虽算不上特别好看却也是清秀的面庞，眼前的这个男子正是宇文昊那天在房间里……
    他不知道究竟是倒霉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在这里遇见他的情人。可他却不知道实际上是那男子刻意跟过来的。
    “何明杰？我想我们应该见过。”男子傲慢的语气和姿态活像一只争强好胜的公鸡。
    何晨朗从他神情中读出了来者不善，便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你太抬举你自己了，我从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
    “你！”男子被激怒，便一直故意挡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虽然对方刻意刁难，但他却并不想理会，因为一来为这种人生气并不值得，二来他可不想楚墨因此而受到污染！
    他的回避却被当成懦弱的表现，男子不仅对他竖起了中指，还对他露出了尤为嘲讽的表情，“弱鸡就是弱鸡，连溜冰都不会，还敢跟我抢宇总？”
    何晨朗不由冷笑，果然他还是暴露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弱鸡也比你这只骚鸡好！”他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在气势上使自己不输于他，“骚鸡你挡路了。”
    “你给我等着！”男子恶狠狠地瞪着他，本想要趁此机会好好羞辱他一番，却没想到反被他给羞辱。
    “你有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何晨朗冷哼一声，“有话快有屁快放，你这只骚鸡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男子愤怒得情绪失控，挥起拳头正要砸向他。何晨朗手里抓着扶栏，率先在他腿上给了他一脚。
    男子重心不稳，晃了一下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男子疼得冷汗直冒。而何晨朗则故意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滑走，“墨儿，我们走。”
    楚墨朋友滑过男子身旁时嫌弃地冷哼一声，快速离开了。
    在一片嘲笑声中，男子气得浑身颤抖，眼中露出凶恶目光，“何明杰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两人在脱下溜冰鞋过程中，楚墨朋友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他一脸淡然地回答道：“不知道，也（就）许（是）一只骚鸡！”
    某只骚鸡真应该摔死惹～
    好不容易能跟家伙出来玩一次，本来的好心情却被某只骚鸡给破坏了。所以当何晨朗回到家后看到某男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某只骚鸡，脸色便更加难看。
    而对于宇文昊，想起今天他拒绝自己给他安排的医生看病已经让他十分不悦，如今再看到他这样的脸色后更加不爽。
    “何晨朗你这是什么态度！”
    本来心中就有个炸药桶，他的呵斥就像是点燃导火线的火苗。被激怒后的何晨朗同样不给他好脸色，“你想让我什么态度？”
    她脸上的伤口都尚未痊愈，如今这个男人又要在他伤口上撒盐！
    而且要不是他到处拈花惹草还抓着他不放，会有骚鸡来找他吗？现在他反到怪起他来了！
    两人怒视着对方，谁也不愿意先让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若不是楚墨及时劝阻，两人肯定是要大骂一场。
    两人冷战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冷冰冰的，就连室内的空气都凉透了，原本的温馨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有令人心寒的冷寂。
    大人吵架最难为的就是朋友，楚墨看了看坐在沙发两端的两人，他先去拉拉爹地的手臂又跑到另一边摇摇爸比的腿。两人似乎有所动容，却又都冷着脸。
    “爸比，我饿了。”楚墨朋友眼巴巴地望着。
    他起身牵着他的手，“我们出去吃。”
    “可是……可是……”朋友回头看着满脸黑线的爹地，犹豫不决，“可是我想在家里吃晚饭。”
    “叫你爹做！”他突然提高音量，故意给某男听。
    “让你爸做！”
    气氛再度变得时分尴尬，楚墨朋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委屈道：“呜呜呜～你们都不爱楚墨对不对？”
    “怎么会呢？”他俯下身抱起他，“我们现在就去外面吃。”
    “你人可以走，但是把楚墨留下！”宇文昊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又错话了，但一想到他非但忤逆自己现在还想要把他的儿子给拐走，心里便又涌起一股怒火。
    心脏仿佛被戳穿，他的一句话让何晨朗蓦然间觉得自己竟像是死皮赖脸留在这里，他明明都已经不欢迎他了，那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爸比……”朋友委屈巴巴地望着他，眼里充满了泪水。
    何晨朗心里虽然很不舍，却又十分无奈，望着眼前的人儿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楚墨！你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就当没我这个爸爸！”
    他的又一句话如同一根鞭子狠狠抽打在他身上。
    话已经到这份上，如果他再留在这里就显得太犯贱了。
    只是楚墨无助的眼神、伤心的哭声、委屈的神情……在脑海中不断回荡，都像是对他的惩罚一般，让他自责让他内疚。
    寂寥无人的街道，清冷的风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橱窗里的全身镜映出他孤寂的身影。
    无意间走过一所中学校门口，学校里下课的铃声跟他曾经在的那所高中铃声一模一样。
    锈迹斑斑的铁门，如同已经被腐蚀的内心。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年，曾经他也是的挚爱，只是现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不是已经换成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