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受罚

    李沁看着粒儿一个人手脚麻利的忙里忙外，嘴里唠唠叨叨的也不知在些什么。瞧着瞧着，李沁心里有些酸酸的。若是粒儿知道，她日日看护的李沁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了，该是如何伤心。
    李沁定了定神儿，问道：“香草还没回来吗？”
    “啊！您香草呀！谁知道她，最近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是今天又跟黄妈妈告假一天。来去，还不是想偷懒。”粒儿着像才想起来一样，几步蹭到李沁的床边，声的问道：“姑娘，外边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倒是忘了，由他们去吧！”李沁着歪头靠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地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罢了！您一个主子都不计较这些，我这个丫头也没什么好的了！”粒儿着翻了个白眼，想是对自家姑娘极度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粒儿收拾好了东西，出了主屋就见到了外面站着的良辰。粒儿一愣，良辰此时就站在廊下，也不知来了多久，仔细想了下似乎刚刚也没什么话，粒儿笑着迎了上去。
    “良辰姐姐，您怎么有空过来，快快屋里坐！”粒儿着就把良辰让进了屋子。
    良辰颇有些尴尬的道：“粒儿姑娘，我这……我也原想找个人通报来着，谁知我这一路走来竟没看到一个人。”
    “怨不得姐姐，院里的人此时怕是都在花厅，姐姐快请。”
    此时，漱湘居的花厅里，婆子、丫头一溜儿跪了几个人，的花厅显得有些拥挤。
    天已经快黑了，兰溪传了刘二太太的命令，漱湘居的这些人就一个个的都被拎过来跪着，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但是没有人敢动一下。为什么跪在这里，兰溪在传他们过来的时候就了，因为他们伺候姑娘不尽心，所以才会被罚着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
    这些人里面有些人就不服气了，什么伺候李姑娘不尽心了，李姑娘的事情跟我有屁的关系吗？自己又不是伺候姑娘的人。可这话他们不敢，刘二太太那里他们又不敢抱怨，只能在心里暗暗骂着那罪魁祸首：李家姑娘。
    人群中渐渐的还是有些怨言传了出来，回去歇了一觉的刘二太太容光焕发的进了漱湘居。她是要去朝晖堂请安的，只是走过漱湘居，顺便过来处置了这些下人。
    缓步走到人群的前面，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而过，刚刚还声抱怨着的几个婆子，此时嘴巴紧闭，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了。
    兰溪上前，垂手禀报，“回二太太，漱湘居上下一共十二人，除了因娘亲病了回家照顾娘亲的香草，还有伺候姑娘脱不开身的粒儿，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刘二太太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发现了几个婆子眼生的婆子，随问道：“映雪阁的人也在里面？”
    “是，二太太，虽早就隔了出去的，可是他们平时领月钱的时候都是走的漱湘居这边的账上，所以一并给叫了来。”兰溪麻利儿的答道，起来这事儿跟那边几人可没什么关系。
    漱湘居是从映雪阁单独隔开来的一个院。
    原本两处合在一起叫映雪阁，因着靠近荷池，到听雨轩也是近的很，离着桃园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历来是陈家在晋州宅子里面最好的景了。是刘二太太准备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住的院。
    哪知刘二太太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在没动静，也就作罢。
    李沁来之前两处就已经分开，因映雪阁没有住人，平时就留了三四个洒扫看院的粗使婆子，只在领月钱的时候走的是漱湘居这边。
    “罢了，此事与她们无关，让她们下去吧！”
    “是。”
    刘二太太发话了，映雪阁的几人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爬起来给刘二太太磕了头，晃悠悠的出了花厅，却又不走远只躲在角里看热闹。
    黄妈妈见此情形，连忙膝行几步跟了上去，在刘二太太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老奴有错，平日里没有管教好这些下人，请二太太责罚！”
    着又重重的磕了下去，黄妈妈挂着管事婆子的头衔，如今满院子下人都跪了，她知道自己怎么都难逃治下无方之责。
    下面的一众人，平日里就以黄妈妈为首，如今见她这样，也都连忙膝行几步上前，一边磕头一边还道：自己错了，请二太太责罚……
    待众人稍稍安静了下，刘二太太才道：“黄妈妈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把你拨到漱湘居来，就是对你的看重。往日里，看你对李家姑娘伺候的还算上心，这次李家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足见你平时对他们是有多疏于管教了！”
    “是，老奴错了，老奴愧对二太太看重，请二太太重重的责罚老奴吧！”
    黄妈妈想着，看二太太的意思，粒儿那丫头是不准备罚了，怎么那也是李家姑娘自己的人。那么自己作为这漱湘居的管事妈妈，这一顿罚是免不了的。既然躲不过，索性痛痛快快的上前认了，不定还有其他的转机也不定。
    要黄妈妈为何如此笃定，就要李沁为何受伤了。
    两天前，这李家姑娘游园子的时候，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平时半步不离漱湘居的人，那天居然走到了听雨轩。
    听雨轩是陈家园子里最高的地方，三面都被荷池包围着，李家姑娘是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的。所幸没有掉进池子里，不然以李家姑娘的身子，就算熬过了浑身的伤也熬不过在池子里泡一遍所受的寒气。
    偏事情也是巧了，出事的时候听雨轩里面还有六姑娘跟表姑娘在场。这边出了事情，那边表姑娘人就带着丫头走了。
    当日陈家一个做主的人都没有，李沁又伤成那样，后来的大夫都是五少爷做主请的。
    黄妈妈是想着这事儿不管跟表姑娘有没有关系，都不能传出跟表姑娘有关的话来。
    二太太又不打算动粒儿，那就只能是漱湘居的这些下人们来担了，这样也好。
    “主子出事，你们不好好伺候着，一个个都跑的没影儿了。你们姑娘好性子，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现在你们既是知道自己错了，那就领罚吧！”刘二太太着，看了黄妈妈一眼，黄妈妈头垂的更低了一点。“漱湘居所有的人，全部罚月钱两个月，每人去刘成那里领二十个板子。”
    话音一，跪着的人里面有两个年龄稍大点的婆子就倒了下去。扣月钱他们还能忍受，可要打板子……她们都一把年纪了，窝在漱湘居就图混个时间了，没想到如今却要挨板子，这可要自己以后的老脸往哪搁。
    这些人在心里一遍遍的骂着李家姑娘，骂她没事出去瞎溜达，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表姑娘，如今倒好，害的这么多人受罚……
    骂完李沁，又把黄妈妈骂了一遍：老奸滑的，除了一副好嘴还有什么，自己认错就认错，平白拖着大家伙。
    如今可好，大家一起等着挨板子吧。这个老不死的，成日就知道钻营，贪财，什么时候也没见她往姑娘身边凑过。
    虽然自己也没怎么上心的伺候过姑娘，可大家都一样，凭什么她平日里得了好，如今却要自己陪着她平白挨打受罚了！
    这些人平日里都以黄妈妈为首，那是因为不管她们怎么做在这漱湘居里面都不会受罚，自然以黄妈妈为首。如今却没有要跟着她一起挨打的道理，毕竟自己可不是这个院子里的管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