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驱毒

    江忆高被黑衣人所伤，中毒颇深，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待到悠悠醒来，只觉头昏脑涨，全身无力。张目四望，见李妙玄坐在自己床边，万楚阳一旁侍立。再仔细观察，周围环境极为熟悉，正是自己居住的屋子。
    李妙玄看到江忆高悠悠醒转过来，道：“江，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忆高艰难回道：“师父，我现在浑身麻木，没大有知觉，是不是中的毒太过厉害？”
    李妙玄叹了一口气道：“上午多亏了楚阳及时赶到，吓走了黑衣人，你才保得一条命。至于这毒我虽然认识，却无解毒良药。”
    江忆高听到这里，不禁感到脑中一片迷糊再度陷入昏睡。
    李妙玄看到江忆高闭上眼睛，喊了一声，不见回应，知道他又昏了过去。
    万楚阳看向李妙玄，道：“师父，师弟中的是万毒窟的毒，黑衣人很显然和万毒窟有关系，但万毒窟为何要打伤师弟，又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李妙玄沉吟良久，道：“我也想不通，姑且放在一边，等会儿你给我护法，我要给江驱毒。”
    万楚阳心中好奇道：“师父，何谓驱毒，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李妙玄道：“所谓驱毒，就是用毒蛇咬一伤口为引，辅以高深道法将其体内的毒素逼向伤口，如果修为够高，则能将毒素全部从伤口逼出。”
    万楚阳道：“世间竟有此等神奇的运功法门吗，会有什么危害？”
    李妙玄正色道：“楚阳，你不用管了，去准备毒蛇、绳子和一盆清水。”
    万楚阳领命先去山下找毒蛇，不多时，腰间别着竹篓，左手端一铜盆水，右手拿根绳子，来到房间，道：“师父，东西都准备齐了。”
    李妙玄“嗯”了一声，接着问道：“现在几时了？”
    万楚阳回答道：“现在酉时将尽。”
    李妙玄道：“把东西放在这儿吧，你到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可以放进来，里面不管发出什么声音，你也不许进来。”
    万楚阳不敢违抗师命，走出房子，顺手将门关上。
    李妙玄从竹篓中将毒蛇取出，这蛇体较短粗，头略呈三角形，尾短，头背深棕色，腹面灰白色，正是一种分布广泛的短尾蝮，有剧毒，普通人如被咬，很难救治；对于修仙之人却威胁不大。
    李妙玄让毒蛇咬了一口江忆高的右手食指，然后再将蛇放回竹篓，盖好盖子。端起铜盆放在床边。扶起江忆高，帮他脱去鞋袜，也脱去自己的鞋袜，双腿微蜷，两人四脚相对。用绳子将江忆高的右手绑在床边铜盆上方，好让逼出来的毒素流到盆里。右手握住江忆高左手，自己左手掐一个兰花指，口中念念有词，将一身通天彻底的修为尽皆发挥出来，浑身白光大盛，更比阳光刺眼。白色的光芒从李妙玄的手脚传到江忆高的手脚，继而覆盖全身，最终从江忆高的右手食指上缓缓冒出。
    一个时辰之后，好像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毕，江忆高右手食指被毒蛇咬开的两个牙印上流出半黑不红的鲜血。同时江忆高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声，犹如受伤的野兽，身体不断挣扎。李妙玄的手脚上上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引力，任江忆高如何挣扎，只是挣扎不脱。毒血平均一刻钟流出两三滴，每流出一滴，江忆高就要重复一遍痛苦的吼叫和挣扎。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血的颜色由黑转红，逐渐与常人的血无异；江忆高原本惨白色的脸上，也泛起了一层红晕。
    李妙玄艰难地松开手脚，瘫倒在床上，倒下去的同时，嘴里挤出两个字“楚阳”。
    李妙玄倒下，江忆高失去了支撑，也摔倒在了床上。
    万楚阳听到师父呼唤，立马推门而入。
    这一幕，是他入门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一张枯槁的脸庞，看起来毫无生气，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昨晚还是满头的青丝，一夜之间已变成了苍苍白发。
    万楚阳突然感觉鼻子一酸，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而下，大喊一声：“师父！”喊完伏在李妙玄身上大哭起来。
    过不多久，李妙玄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万楚阳正趴在自己身边痛哭流涕，道：“楚阳，不用伤心，我没有大碍。”
    万楚阳听得李妙玄的声音，苍老而无力，比起那个曾经意气风发，风华绝代的盖世英雄，简直判若两人。哭了一会本已稍微平复的心情再度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继续哭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李妙玄毕竟是前无古人的绝世强者，稍稍休息，精神恢复得不错。抬起手来摸了摸万楚阳的头，道：“楚阳，你应该知道，人体构造十分精密复杂，这毒要是中在我自己身上，我无需多少功夫就可以祛除，奈何在其他人身上，这种强运道行，粗暴的逼毒方法就不甚可行。江是我徒弟，他的修为太低，我不能眼看他抵挡不住这剧毒而暴毙，只能出此下策。”
    万楚阳哭着点了点头道：“这我都知道的，只是师父你这......”
    李妙玄轻轻道：“五十年修为而已，待我运功几日，就可以恢复的差不多。首座师兄那里，你去告诉他，我偶感风寒，他必认为我偷懒，不会太在意的。”
    万楚阳道：“弟子明白，请师父放心。”
    李妙玄看了看江忆高，道：“江再过一刻钟差不多就能醒了，你先不要告诉他真实情况，就我闭关了。待到选粹结束后，再不迟。”
    万楚阳道：“弟子都明白了，师父，我现在扶您去东院休息吧！”
    李妙玄点了点头。
    万楚阳顺手解掉绑在江忆高手上的绳子，扶着李妙玄，慢慢去了东院。
    这边厢，江忆高悠悠醒来，只觉浑身无力，好像虚脱了一般。盘腿而坐，运起乾坤造化功，让这一股气游走于四肢百骸，一个大周天，虽然仍然有些虚乏，但大体已经无碍。
    看到地上的绳子、竹篓和铜盆，盆中的水半红不黑，拿起身边的青鳞剑，来到广场上。
    万楚阳此刻正在广场上练剑，江忆高心中疑惑，以前很少能看到师兄练剑，今天这是怎么了？再仔细观察，一举一动之间似乎还带着一股凌厉的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