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天桥下

    进来两个人，听话声音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女人话很好听，让我想到了宁程程。
    男人声音嘶哑。
    两人直接进了卧室，坐在床边。屋里寂静无声。
    我们三个趴在床下，王保振的腿压着我的腰，让我很不舒服。
    我心里嘀咕着，这会怎么没有动静了呢。
    床开始晃动着，刘田居然爬了出去，他伸出头朝上面看着。
    王保振也按耐不住，也爬出了床。
    女人开始叫起来，这声音听起来，让我想到王倩，记得许军和王倩在船上激战，弟兄们听得是热血澎湃，彻夜难眠。
    半个时后，床上没了动静，电话铃声响起，男人接着电话。
    十分钟后，两人穿好衣服出了门。
    我们三个回到客厅喝茶。
    “受不了，等会我们走吧。”王保振。
    “没想到我的女神跟一个老头睡觉。”刘田道。
    “老头？是老头？”我。
    “老头，满头白发。”王保振，“这世道啊，不了。”
    “你们俩也没地方住吧？”刘田，“要不去我那，虽然我那简陋了点，但地方蛮宽敞的，住多久都行。”
    “怎么收费的？”我。
    “一个月收你们三百块钱，等有钱了再给我，怎么样？吃饭的钱另算，一个月收你们八百块，也是等你们有钱了再给我。”刘田。
    “那太好了。”王保振，“走吧。”
    刘田带我们上了公交车，车子晃悠了有一个多时，下了车，又走了半个时路，经过一个垃圾厂，来到一座天桥下。
    天桥下有几个流浪的人，一个女人在做饭。
    “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我。
    “这就是我的家。”刘田。
    “这，这你的家？你带我们住这里？”王保振道。
    “是啊，我不是跟你们了吗，这里简陋了点，但宽敞啊，你们要是不愿意住也没问题。”刘田。
    “住，没问题，这里是宽敞，视野好。”王保振。
    “好，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大家庭。”刘田指着一个中年男子，“这是我哥，刘建。”
    “你哥长得白白净净的。”我道。
    刘田指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男人道，“这个是大艺术家，以后就是著名画家了，他叫拉索，平时他推车子在街头卖水果，矿泉水，总之什么都卖。”
    拉索冲我们点了点头。
    刘田又指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个是王力，收破烂的，前几天才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他什么都收，二手女人也收。”
    “你们好，欢迎你们。”王力道。
    “阿雪，你过来。”刘田招呼着做饭女人。
    女人长得很文静，手擦着围裙，很害羞。
    “这是阿雪，她脑子不好。”刘田道，“她失去记忆了，回不了家了，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阿雪这名字还是我给她起的。”
    “是吗？应该去找电视台。”王保振。
    “找过了，也上过电视，没用。”刘田叹了一口气，“看她年龄，估计也就二十一二岁，要不是我，她早就被人糟蹋了，吃饭吧。”
    晚饭吃得还不错，有米粥，每人一个红薯，还有两个馒头，一个咸鸭蛋。
    拉索吃晚饭很快，他放下碗，就开始画画了。他画的是油画，画里有天桥，有大片田野，田野上有很多狗尾草，但画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坐在饭锅旁边的阿雪，她脖子上系着红丝巾。
    王保振咬了一口馒头，“画得不错，很美。”
    “我没看懂，这边没有田野啊，狗尾巴草倒是有几个。”我。
    “有粮，你不懂，这是艺术，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王保振，“这画是对生活的提升和提炼。”
    收破烂的王力端着碗过来，“看来你很有文化啊，是不是刚来深圳？”
    “我们刚来深圳，文化不多，但我对艺术有过研究。”王保振，“我给你们，从世界文化史和西方文化史来看，未来的艺术在中国，大艺术家也会诞生在中国。”
    拉索看了王保振一眼，继续画着阿雪的红丝巾。
    “大艺术家，你以后就是中国的梵高。”王保振依旧兴致勃勃。
    “梵高自杀了，你想让我也自杀？”拉索道。
    “对，你要是现在自杀，你立刻就会成名，你的画就值钱了，兄弟，我可不是忽悠你，我是肯定你的才华。”王保振。
    拉索把笔放下，不画了，靠在桥墩下闭目养神。
    “你们老家哪里的？工作找到了吗？”王力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刚来这里，工作还没找到。“王保振，“我姓王，他姓钱。”
    “能不能把名字写给我？”王力道，“我喜欢研究名字，看你们的名字，我就能预测你们未来的前途，十年以后的前途。”
    “兄弟，你未来前途如何？十年以后，你还是收破烂吧？”王保振问。
    “不对，我会开一个废品收购站。”王力道。“要不要我帮你们找个工作？有家饭店招洗碗工。”
    王保振摆了摆手，“你收你的破烂去吧。”
    刘水背着书包走过来，他先去看他父亲，掏出手绢给父亲擦着嘴，看到父亲咳嗽，他又给父亲捶了捶背。
    “这孩子挺孝顺的。”我。
    “可怜啊，这孩子母亲自尽了，哎，这孩子压力挺大的。”王保振。
    “多好的家庭，就这么家破人亡了。”我。
    “是可惜啊。”王力。
    阿雪把粥给刘水端过来。刘水冲她摆了摆手。
    “吃过饭了？”刘田问。
    “吃过了。”
    “又去麦当劳了？”刘田接着问。
    “你别管。”刘水不耐烦的道。
    阿雪突然把粥端给了我，然后眼神定定看着我。
    “我吃饱了。”
    阿雪还是端着碗，坚持要我喝。
    “哎呦，这阿雪看上你了。”王力道。
    “喝吧。”王保振，“多喝一碗死不了。”
    我只好接过碗。
    我喝着粥，发觉阿雪一直在看我，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把粥喝完，把碗递给她。
    不料，阿雪又给我盛了一碗端过来。
    “喝不了了。”我。
    “再喝一碗，一泡尿就没了。”王保振。
    “问题是，我再喝一碗，她会不会再给我端一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