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稀饭

    天快亮了，我才迷迷糊糊入睡。
    醒来时，看到桥下只有拉索和阿雪。
    拉索在河沟边上画画，河沟里有股药水味。阿雪提着水桶洗衣服。
    我走到拉萨跟前，他在画河沟边上的狗尾草，画中的狗尾草丛里站的是穿红衣服的阿雪，画的背景是远处林立的高楼。
    “你那个兄弟，让我告诉你，他和刘田出去办事，让你在这等他。”拉索道。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没什么时候回来。”
    一阵铃铛声响起，王力骑着三轮车回来，三轮车上拉着二手电视机和洗衣机。“他早上生意还不错呢。”我。
    “这人，可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拉索。
    “是吗？他什么人？”
    “他什么人我不知道，感觉他心里有事，来我们这好像有什么目的似的，问这问那，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昨天还他偷偷躲着人打手机。”拉索，“钱先生，你看这个他像是收破烂的吗？”
    “我看不出来。”
    “我可以断定他不是收破烂的，他还有别的工作。”拉索。
    “这你能看出来？”
    “别忘了，我是画家，画家比一般人观察能力强，也比普通人敏感。”
    “大艺术家，你觉得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问。
    “你？看你的样子，不是种地，就是在工地上干建筑的，但你最有可能常年在海上打鱼，你身上有股鱼腥味，虽然这腥味味很淡，但我能闻出来。”
    “你果然很敏感，我是卖鱼的。”我。
    拉索看了我一眼，“卖鱼的？钓鱼卖是吧？看你晒得这么黑。”
    “对，没错。”我。“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我走回天桥下。
    阿雪看了我一眼，眼神极为冷淡，她继续洗着衣服。
    “钱先生，你没出去找工作？”王力问道。
    “没有，不急。”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烟后，坐在桥墩下休息。
    “王先生，你老家哪里的？”王力问。
    “北方的。”我。
    “你多大年龄了？”
    “年龄不大不。”我冷冷地道。
    “第一次来深圳吗？”
    “不是第一次来。”我递给他一根烟，然后看着远处的高楼。
    王力不再问了，拿着烟坐在板凳上，看着阿雪洗衣服。
    过了一会，王力骑着三轮车走了。
    中午就我们三人吃饭，阿雪烧了稀饭，馒头是冷的，吃得是咸菜。
    拉索从他的手推车上，给我拿了两根火腿肠。
    吃饭的时候，阿雪都没正眼瞧过我，难道是忘了昨夜和我在一起的事了？果然得的是失忆症。
    吃完午饭，我睡了个把钟头的觉，起来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偏西了。
    拉索要推车子上街，问我要不要去。我也是闲着无聊，索性和他一起上街走走。
    帮他把车子推到马路边上，很快就有人来买东西。
    拉索给了我一包瓜子。
    我吃着瓜子看着来往的路人，拉索拿着一本美术书看着，我忽然觉得拉索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自己最喜欢做的事，如果有个女人就更好了。
    “你怎么不找个老婆？”我问。
    “找老婆？太麻烦了？”
    “找个老婆还麻烦？”我。
    “还不麻烦？找老婆你不能让她住天桥下吧，你得给她买个房子吧，你打听打听这里的房子有多贵，有老婆还得生孩子吧，这城里养孩子更贵，还是我一个人自由。”
    “你没有女人不会寂寞吗？”我。
    “画画就不寂寞，没有女人，画里有，多漂亮的都有，如果生理上有需求了，更容易解决，夜里站街的年轻女人多的是，每天都能当新郎。”拉索道，“对了，你晚上可以去操练操练，我看你身体不错，忍不住吧。”
    “我没钱。”
    “你给我当模特，不就有钱了吗？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我再考虑考虑。”
    “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给钱都不要，现在赚钱很难的。”拉索道。
    夕阳西下，拉索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这街上人还挺多呢，怎么就走了？”我问。
    “这时候，阳光正好，适合画画。”
    和拉索回到了天桥下，人都到齐了。
    王保振拉我到一边话。
    “什么事，你。”我道。
    王保振抽了一口烟，“我让刘田帮我租了台冷库的车。”
    “刘田出钱帮你租的？”我问。
    “当然不是，我让他先帮我们联系上人，然后明天晚上，我们把车劫了，连人带车一起劫走。”
    “有把握吗？”我问。
    “当然有了。”
    “叔叔，吃饭了。”刘水喊道。
    我们过去吃饭，晚上吃得馒头是热的，但米稀饭不错，拉索拿了几根火腿肠放在桌子上。
    “拉索，这火腿肠的钱，我月底一起给你算。”
    “不用了，算我请客。”拉索道。
    “那个人跑过来骚扰阿雪了。”刘水道。
    “哪个人？”刘田问。
    “就是那个鬼鬼祟祟在那边桥下看我们的人，我下午回来，他在跟阿雪话。”刘水。
    “是吗？这么下午就阿雪一个人在家？”刘田。
    “是啊，我还看到那男的在掀我们的锅盖。”刘水。“还拿饭勺在我们稀饭锅里搅了搅。”
    刘水完，我忽然感觉胃里一阵恶心，想吐但吐不出来，感觉头有些晕晕的。”
    “阿雪。”刘田道，“刘水的那个男的来我们家了？”
    阿雪点了点头。
    “他给你了什么？”刘田问。
    “他是找人的，找一个女的，他找了好多天了，就问我有没有看到。”阿雪。
    “什么样的女人？”拉索问。
    “他找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阿雪，“我就给那些画让他看，他不是那女人。”
    “他还了什么？”刘田接着问。
    “没问什么了，对了，问我们每天吃饭能吃饱吗？会不会饿着，他他家里有米，还有水果，他可以拿米和水果给我们吃。”阿雪。
    “他掀开锅盖，看我们的稀饭锅了？”王力端着碗，皱着眉头看着碗里的稀饭。
    “没有啊。”阿雪。
    “阿雪没看到。”刘水，“我看到了，这个男的用饭勺在我们稀饭锅搅了半天。”
    王力端着的碗一下掉在地上，“不好，我们被人下毒了。”
    王力完，我看到王保振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他手里的碗滚了很远。
    紧接着是拉索，阿雪和刘水先后倒下。
    刘田看了看我，捂着胸口，慢慢倒了下去。
    王力伸着脖子看了看我碗里的稀饭，我碗里的稀饭，只剩下一口了。
    “你，你，你没事？”王力。“我，我不行了。”
    王力完也倒下了。
    这时，我感觉天晕地转，我的鼻子和脸颊很快亲吻上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