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三条路

    没多久我便醒了过来，我发现四周烛影幢幢，坐满了人。左边坐的是狗子、方斌和李沛然，右边则是琳、柔、唐巧仪和玖。我想活动活动双手，才发现我们的手都被绳索捆绑着，动弹不得。
    “吴哥，心这家伙，刚才我们三个人才勉强制服了他。”
    我看见关飞正坐在我们所有人的前面，双手被一重又一重的绳索捆得死死的。循声望去，在一排排货架间，几个身材相当高大的男人正俯视着我们。
    “你们是谁？想对我们干嘛？”玖抬头问道，声音里竟有些颤抖。
    “喂喂，擅自闯进别人地盘的可是你们啊，你们想干嘛？”一个双耳兜风的男人俯身道，他看上去就像关飞那般高大。
    我眯起眼，逐个打量沉浸在蜡烛光芒中的人影，除了一个个都身材高大外，我还发现了一些端倪。没错，他们身上都清一色穿着篮球衣，而且球衣上绣了一个标志，那是附近一所职业高中的标志。
    “你们是职高的？”我脱口而出。
    “没错，”被喊做“吴哥”的男人走了过来，“告诉我，你们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什么怎么进来？”我挪了挪身子，心里暗忖，看样子他们攻击我们的确是出于防御，他的语气中并没有明显的恶意。
    “我们躲在这里就是因为门外有很多死者在‘把守’，这样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看到有二三十只丧尸站在门前，一般人是不敢接近的。”他。
    于是我将如何分组，分组后又如何吸引死者的注意然后各个击破的办法了一遍。
    “原来如此！”他不可思议地点点头。
    “为什么要听他们废话，赶快将他们赶出去得了！”兜风耳男道。
    “不，慢着！”玖，“我们可以跟你们交换一些食物吗？”
    “被绑在竹子上的蚂蚱，凭什么谈条件呢？”这时，从便利店的内室里走出了一个女孩，她穿着一身粉蓝色的啦啦队服，一双洁白的大腿大咧咧地露出在迷你裙下。
    玖接着：“刚才我发现了，坐在角里的那名男生应该是受了伤吧，看他的脸色应该正在发烧，如果你们肯跟我交换食物，我可以帮他医治，同时分给你们一部分的药物。”
    顺着玖手指的方向，我才发现角里真的坐了一名男生，他的腿上草草地用窗帘布绑住了伤口，面容苦涩，脸色苍白。
    只见那名啦啦队女孩跟几名男生交换了下眼色，然后对玖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们马上给我们松了绑。解开关飞绑绳的那个脸上布满淤青的男生还指了指自己的脸：“兄弟，你下手可真狠啊！”
    在我们的要求下，他们还帮忙到门外招呼看顾着陆风的林宇，当一头雾水的林宇将车开过来时，他们又帮忙将陆风心地抬了进来。
    一旦达成了交易，他们便瞬间变得熟络起来。很快我便意识到，这跟他们一直躲在这间便利店里，从未真正面对过尸群或不怀好意的人有关，他们之所以坚守在这个地方就是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救他们。
    在玖心地拆开包扎在男生腿上的窗帘布时，一旁的兜风耳男问我：“我看你们开着货车，是打算要去什么地方吗？”
    我指了指地上的陆风，告诉他要去市中心的医院给他动手术。
    “什么，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兜风耳男夸张地，“现在已经没有路可以到市中心了。”
    兜风耳男，在爆发发生后不久，来自市中心的车和来自离岛区的车都同时涌上了主桥，大家都以为逃到对面就是安全的，结果一下子就把主桥塞得水泄不通，当时的场面真是混乱极了，整座桥上都挤满了车，喇叭声和叫嚷声响彻天际。
    而来自两个方向的人群也向着对方冲了过去，就像美式足球中的对垒一样，他们冲撞着、纠缠着，互相倾轧。当时根本分不清死者是从哪个方向来的，逃到哪里才是安全的。站在大桥上，那种四面八方都有丧尸在向自己跑来的情形真是惊悚到极点。
    “你、你当时就在现场？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桥上会有爆炸的痕迹？”我讶道。
    这时兜风耳男的头上突然遭到痛击，他不满地啧了一声。
    “别听这家伙胡八道，”粉蓝色的短裙来到了我面前，“这家伙叫孙一帆，平时我们都叫他神烦，事发时他正在篮球场比赛呢，我还记得暴乱发生的前一秒，他被对方的后卫一晃，摔了个狗吃屎。”
    女孩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接着亲昵地靠近我，摸着我的头：“对了，我叫初美，你应该比我吧？就叫我初美姐好了，我最喜欢帅帅的弟弟了！”
    她靠近我时，浅浅的衣襟下露出了丰满的胸脯，我不好意思地远离了一些：“我、我叫李晨。”
    “初美，清楚啊，谁被摔了狗吃屎？我那是假动作啊，让对方麻痹大意轻敌，然后伺机击溃他们。”
    初美朝我做了个鬼脸，仿佛在，看，他就是那么能掰。
    接着她突然严肃起来，：“事发的当时我们正在篮球场，所以刚才他的那些都是我们道听途的。事实上当时桥上的情形众纷纭，有人炸断桥梁是为了一举歼灭桥上的大量丧尸，当时我们也的确看到有战斗机在低空中掠过，但是还有另一种恐怖的法……”
    “恐怖的法？”便利店里烛光昏暗，初美的脸看上去有些渗人。
    “有人……在桥上看到了怪物！轰炸桥梁就是为了消灭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我不禁想到了校园里遇到的疾行者和哨者，难道还有别的种类吗？但是以需要出动战斗机炸毁桥梁的规模来，这怪物……
    “不知道。”初美出了一个让人失望的答案，“没有人的清楚，遇到的人都是慌慌张张、吞吞吐吐，就连遇到的是一个怪物还是一群怪物都不知道。”
    我的脑袋中又浮现起那翻腾的漆黑的海水，深深的漩涡在那里不断旋转。刚才我们就站在那样的一座桥梁上啊。
    “好了，重新包扎完成！”玖的声音传来。一直紧张兮兮的吴哥松了口气：“谢谢你，谢谢你救我弟弟！”
    玖摆了摆手：“现在谢还言之过早，他被利器贯穿了跟腱，后又因处理不当染上了破伤风，要康复还需要按时服用抗生素和清洁伤口。话回来，他为什么会受伤呢？”
    男生：“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吴辰星，弟弟叫吴辰希，上周我们冒险出去一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救兵，回来时就在冷巷中遇到了一群死者，结果弟弟因为太害怕，翻墙时摔在了地上，刚好被墙上一根突出的钢筋刺进了脚踝……”
    玖点点头，交代了怎么用药和清洁伤口后就走了过来：“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今天内如果不能赶到医院，我怕陆风他……”
    我又看了看照在陆风脸上的烛影，那影子就像风中残烛般抖动，仿佛马上就要熄灭了。我突然想起什么，转向初美：“对了，你们刚才告诉我没有路通往市中心，可是刚刚你们只了主桥的情形啊，不是还有一座旧桥吗？”
    主桥是近两年才建好的双向双车道大桥，但是在此之前人们一直是从相对窄的旧桥通过的。
    初美：“旧桥倒是没有被炸毁，但是也无法通过，只要去现场看看你就没有通过那里的勇气了。”
    她就跟主桥一样，那里也挤满了车辆，而且不单单是车辆，就连车辆间的空隙也挤了满满当当的丧尸。当然，不需要她详细描述这样的场景已经跃入眼帘了。
    到底怎么办才好？如果初美的是事实，别开车了，就连步行也不可能抵达对岸。但如果今天内不能将陆风送到医院……我捂着头，一筹莫展。
    “不，还有第三条路！”我瞬间抬头，话的是吴辰星，他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用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就是第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