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收徒

    夜晚，圆月高悬，万千星辰闪烁，璀璨如匹。
    陈家村村内，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古旧的石铺道路上，皓白的月光铺洒在道路上，仿佛散上一层薄薄的银粉。
    陈川河吃过饭后，便跑去村头请陈阿婶。
    这些年过去了，陈阿婶愈加清瘦，几乎是皮包骨头，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杵着木杖一瘸一拐的跟在陈川河身后。
    路过虎家，却见虎的阿爹陈先坐在门槛前，抽着旱烟锅子，一副悠闲自若的姿态。
    “陈先哥，虎还好吧！”陈川河驻足，愁眉不展的脸颊上挤出难看的笑意。
    噔噔。
    陈先满脸胡渣，坐在门槛上随意敲打这旱烟锅子，侧过脸，声音有些沙哑，大声笑道：“虎这坏东西，什么都跟我了，这几个家伙天天瞎折腾。”
    “去年我在后山打猎时在半山崖上看见一个山洞，就那么随口一，没想到这家伙耳尖就记住了，今日白天就带着几个家伙就去后山找那个山洞去了。”
    陈阿婶听闻后登时辞色冷厉，手中木杖狠狠地杵地。
    “陈先你怎么这么没脑子，祖训明令禁止过，任何人不得去后山。”
    陈先轻轻拍了一下额头，尴尬的笑道：“阿婶，我把这一茬给我忘了。”
    陈阿婶眉头紧锁，撇了撇干疮的嘴唇，沉声道：“赶紧去看看，何生是不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陈川河张了张嘴，却又没，跟在陈阿婶朝自己家走去。
    两人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屋内鼾声如雷。
    徐向茹见陈阿婶来了，赶紧从床跟前站了起来，白净的面颊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陈阿婶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到床跟前，手掌按在陈何生的额头上。
    徐向茹走近陈川河，轻声问道：“怎么回事？阿婶好像生气了。”
    陈川河轻轻摇了摇脑袋。
    良久，陈阿婶转过身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心力交瘁，睡一觉就没事了！”
    “川河，以后一定叮嘱这些孩子，后山去不得，我先走了。”陈阿婶转身离开。
    “阿婶，喝口水再走啊！”
    陈阿婶头也不回头直接跨出门槛离开了。
    陈川河坐在陈何生的床前，看着昏昏大睡的陈何生，不禁爱抚着陈何生的脑袋，一脸慈爱。
    “今天何生去后山了！陈阿婶知道后有些不太高兴。”陈川河平静地讲道。
    徐向茹瞥了一眼陈川河，随口道：“这孩子从到大就没让人省心过，一点也不随你。”
    ……
    翌日，天还未亮，陈何生便早早醒来，在怀中一顿蹙摸，寻找玄石，最后在枕头旁边找到了布满纹络的玄石。
    陈何生如获至宝，心头一直惦记着玄石，昨夜梦呓还呼喊玄石，看着玄石完整无暇，陈何生握在手心又睡了过去。
    时至，清晨。
    村里人遥望到一道身影踩着一柄仙剑，仙剑灿若流火，自茫茫云海而出，不断靠近陈家村。
    陈阿婶战战巍巍地从村头一间破旧的木屋内走了出来，拄着木杖站在老树下，陈阿婶手掌齐眉，眯眼远眺，登时，神经紧绷，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头朝拜。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陈家村，村子内所有老老少少匆匆朝村头奔来。
    徐向茹背着陈何雪，手中拽着陈何生的手掌，一路跑。
    “何生，若是仙人看上你将你收为弟子，那阿爹阿娘也不枉此生了。”徐向茹心中企盼，满面欣喜。
    陈阿婶微微起身，眉头拧在了一起，注视着迅速飞来的仙人。
    只见，老仙人身穿雪白的长袍，发须皆白，目光炯炯，清瘦而又布满褶皱的脸颊上含着淡淡的笑意，脚踩着的那柄仙剑，赤红如霞，喷吐着红光。
    老仙人临近陈家村村头，突然从仙剑上跳了下来，长袖一挥仙剑登时凭空消失。
    陈家村村民见到此景登时瞠目结舌，等到缓过神来慌忙叩首拜礼。
    “老夫乃百里外劫仙教长老清禅，今日到此只为招收一名弟子。”
    陈先仰起脑袋，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将虎一把拉起，粗犷的声音响起。
    “老仙人，这是我儿子陈虎，您看看……”
    清禅微微蹙眉，端量片刻，轻轻摇头，淡笑道：“老夫在十年前闭关时，见一道紫光划过劫仙教圣地，奔着陈家村而来，今日只愿招收那个孩子为弟子。”
    陈阿婶猛地起身，急忙叫道：“是何生，是何生那个孩子。”
    徐向茹闻声后，心潮澎湃，一脸激动，慌忙将陈何生拉了起来，兴奋道：“何生在这里！”
    陈何生站了起来，瞥了一眼老仙人，抱怨道：“跪的我脚都麻了。”
    清禅细细打量，微微点头，随即道：“不错，这个孩子就是老夫要找的孩子？”
    陈何生却一脸不悦，望向清禅，朗声道：“成为你的弟子日后可以长生吗？”
    清禅微微一怔，轻轻摇头，含笑道：“长生！老夫不能向你保证，但是活个数百岁还是没问题。”
    陈何生皱了一下眉头，轻咬嘴唇，又道：“既然不能长生，成为你的弟子也并无意义，还要离开我的父母，不好！”
    清禅又是一怔，想不到陈何生竟然有如此悟性，年纪便有如此悟性，日后若是不夭折必定将会有所作为，想到这里清禅心中甚是欣慰。
    清禅淡淡一笑，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清禅从怀中掏出一块桃木令牌，桃木清香，令牌古朴，刻着一个古字：劫。
    清禅将向前走了两步，将令牌递给徐向茹，慎重道：“当年老教主青牛真人在此地借宿一晚，结下善缘，陈何生想入劫仙教，必须自行爬上望月山，这也是老夫为陈何生设置的一个关卡，届时老夫会安排弟子陪同陈何生上山。”
    清禅完便驾驭仙剑离开。
    等到清禅离开，陈家村的村民目光火热望向陈何生。
    “何生，日后若是成了仙家弟子，可不要忘了咱们陈家村。”陈先率先道，粗犷的面颊上布满了笑容。
    “何生，看来日后保护陈家村的重担就要交给你了。”
    “何生哥，有朝一日我也要跟你一样修道成仙。”猴子握着嫩拳为陈何生打气。
    ……
    霎时间，陈家村村头一片鼎沸，徐向茹一时间眉开眼笑，嘴巴都合不拢，不断点头应允。
    最后，由年事已高，满头白发的老村长出面，商议后决定为陈何生举办宴席，为陈家村出了这么一位仙家弟子而庆祝。
    傍晚时分，村头架起了一口铁锅，铁锅旁堆了一摞长木，陈先一脸胡渣，浓眉大脸，坐在老树底下，霍霍磨刀，四五个壮汉将藏在地窖中晾晒过的兽肉抬了出来……
    陈川河从山中回来，听到陈何生将要成为劫仙教的弟子，心中却有些犹豫不定，陈何生虽然看来要比同龄孩子大许多，但是依旧还只是一个孩子。
    “陈哥，你在那里发什么愣！快过来给我帮忙。”
    陈何雪穿着一件宽松的旧汗衫，站在徐向茹身前，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动，颇具灵性，粉嫩的手攥着徐向茹的衣衫，道：“阿娘，哥哥还会回来吗？”
    徐向茹霍地僵住了，欣喜之余才意识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要离她而去，徐向茹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陈川河跟前坐了下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川河，眼眸中泪光闪动。
    “对呀！何生还会回来吗？”徐向茹微微叹气。
    “阿爹阿娘！我回来看你们的，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们，保护陈家村。”陈何生站在门槛前，语气铿锵有力。
    徐向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轻笑道：“咱们家何生真的长大了。”
    翌日，清晨。
    天还未亮堂，陈川河悄悄背起睡梦中的陈何生，提着包裹，蹑手蹑脚的离开木屋，准备送陈何生前往望月山。
    徐向茹躺在床上，心中明了却并未制止，只是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悄然起床，走出木屋，跟在陈川河身后，一直跟到村头看着陈川河与何生离开。
    陈阿婶推开破旧的房门走了出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徐向荣跟前，轻轻叹气。
    “何生淘气归淘气，可毕竟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向茹不必伤心挂怀，何生一定会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