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骚扰

    倌们并不是傻子，相反他们对于人情世故格外明白。这种可以断了后路的事，如果做了，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但是倾城给的引诱太大了，自由身啊，这是他们做梦都在想的事。可是，想到周掌柜，想过老鸨……他们又犹豫了。
    得到与失去是一样的，不成功便成仁，他们不敢赌……
    倾城看出了他们的不安，随口道：
    “你们若是不信也没有法子，不过是个机会罢了。”
    这是她的考验，做到了，便也替她报了仇。若是做不到，于她而言并无损失。
    倾城也不催促，这是淡淡看着他们。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倌四周，终于，那个稍大些的倌站起来道：
    “我们做！”
    这一刻，他再不是柔弱的倌，站立之姿才真正是男人的姿态。
    “可是……”另一个倌却拉他的衣角，不想去做。
    “我们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他坦言道。
    于倾城而言，这不过是她给他们的机会。于他们而言，这便是今生唯一的机会。
    他们这行是没有未来的，与其坐以待毙，何不把握机会。反正，他们已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或许没了生命，还能早些投胎。
    两个倌默契的没有再言语，但他们坚定的目光却留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谁也不敢再看他们，他们的形象瞬间高大。
    倌们从倾楼走出，倾城立即去了二楼。
    “公子，他们……”张甜听完两个倌的话，感动非常。如今见他们大义凛然，心中便更加难受。此去一行并不会有多么轻易，若是出现什么变故，可如何是好。
    倾城只道：
    “这是他们必经的过程。”
    她只能给他们指路，至于怎么做，是他们的人生，她无法参与。
    张甜默默地点点头，她也明白这些，只是不忍罢了。到底，她还只是个单纯的姑娘。
    从倾楼二层中间的房间，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对面酒楼的情况，这件事还是苏武告诉她的。倾城坐在房间里，不觉想起苏武来。
    这些日子，苏武再没有出现，哪怕倾楼重新开业，他也没有出现。
    要让倾城去请他来，倾城自然不肯，也只盼望他苏大少爷什么时候想通了，能够过来给她闯闯门面。
    倾城忽然发现，好像她一直利用苏武在给她闯门楣，苏大少爷也着实容易利用，几句好听的话，几顿好吃的饭，便可以轻易打发。
    但她也意识到，苏大少爷并不是对谁都是如此容易接触的。比如对面的周掌柜，否则也不会有两位倌的故事了。
    两个倌扭着腰身进入卿楼，刚才的事情发生根本没发生过一样，两个有有笑，仿佛很是欢乐。
    都是入店的客人，所以即便二觉察到二人的不同寻常，依旧不敢怠慢。
    “二位，想吃点什么？”二将二人引到菜单处，热情询问道。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他们是来要账的，可不是来吃饭的。但既然人家都开口询问，不点什么总过意不去。
    于是要了四菜一汤，算是点菜了。
    二急忙准备，如今正值晌午，酒楼里客人很多，为免让其他客人感到不适，还心寻问二人是否去包间等候？
    两个人摇摇头，他们原本就是要来大闹一场的，进了包间还怎么让别人看到。
    二不知隐情，也只有将他们当做普通客人对待。
    眼见客人越来越多，有些客人还要在外等候，卿楼生意蒸蒸日上。
    反观对面倾楼，异常冷情，哪有半个客人。厮们都躲不见人影，只怕不日就会关门。二哪里知道倾楼的厮都集中在二楼包间内，倾城所在的包间能够看到对面酒楼全貌，而她周围的几个亦可以看到对面酒楼，只是不那么全面罢了。
    二不屑地瞥了眼倾楼，忽然发现周掌柜出现了，忙上前拍着马屁。
    周掌柜是过来查看酒楼状况的，他自然发现对面倾楼空无一人，而自己酒楼生意多多。没了竞争对手，生意便好，旁边还有人拍着马屁，自然浑身舒畅。
    人逢喜事精神爽，周掌柜眉眼里都是笑意。
    两个倌正愁如何找周掌柜，人就这样直直闯进他们的视线。还是稍长那个先出手，他大叫道：
    “周掌柜！”
    声音尖细沙哑，即便在吵杂的酒楼里依旧显得尤为突出。原本还熙熙攘攘的客人全部安静看了过来，周掌柜一愣，一时没有认出倌身份。
    倌不怕他认不出，就怕他认出来。所以倌便大叫道：
    “我是回春楼的倌海儿啊，周掌柜您不会忘了我吧？”他的声音很大，即便楼上的客人也听得清晰。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还有人作证，他正是回春楼的倌。
    至于作证之人如何得知，那就有待思量了。
    周掌柜猛然一惊，因为他想起来了。可这种事私下里就好，大庭广众之下未免有失体统。
    所以，他便也只点点头，当作一般客人对待。本来，酒楼的客人遍布各行各业，就算认识几个倌客人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周掌柜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海儿道：
    “周掌柜，我是特意来找您的。您上次来找我，钱还没有结清呢。”海儿一脸娇柔，半是羞涩半是无奈，被他演绎得刚刚好。
    他故意将话得模糊，周掌柜的确找过他，也欠他银子未结。但为的却是苏武的事。但这些，周掌柜自然不能出来。由此，便令人猜测他的举止。
    若是认识倌没有问题，那找到倌还欠人家银子，这就不对了。
    一时间，酒楼里的客人纷纷议论。大多在周掌柜这么大年纪老当益壮，家里纳着妾，外面找着倌，好不快活。
    周掌柜得满脸通红，他向来洁身自好。即便看上谁家姑娘，也都纳为妾室，从不做作风上惹人诟病。可如今这倌三言两语便毁了他几十年的修行，让他如何不气恼。
    “带到后院。”周掌柜气恼道。
    他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