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第二十一训

    雪莱完全是懵的。
    她就感觉心脏突然像是被人捏了一下, 接着眼前一黑, 就什么知觉都没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是被一个老奶奶抽脸蛋抽醒的。
    “丫头，喂, 醒醒。”
    雪莱这辈子第一次被这么抽耳光, 整个人本来就懵，啪啪啪几下之后脑袋都是糊的。
    “啊？”
    “什么啊？”
    雪莱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穿着和服的老奶奶, 她嘴里叼着个烟斗, 单手就把雪莱从地上提溜了起来。等到雪莱的眼睛睁开了，她才“啧”了一声。
    “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嗯。”雪莱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蛋：“我知道。”
    “知道就可以了。”
    老奶奶看看雪莱, 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她欲言又止，最后看着雪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是忍不住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 不想着做点有意义的工作，就知道到处浪荡。早点收收心，找个工作不好吗？”
    雪莱耳边嗡嗡地响，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 发现自己看起来衣着不是很整齐，大概知道了人家是怎么想的。
    她规规矩矩地向人家鞠了个躬：“谢谢您的劝告，我会认真改正的。”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涂了口红的嘴唇抿了抿, 咬着烟斗。
    “真的会改吗？”
    “会的。”雪莱：“我会认真工作的，谢谢您叫醒我。”
    对方有点狐疑地看着她，涂着蓝色眼影的眼皮动了动：“嘛, 如果你真的想找工作的话，我倒是……”
    “登势婆婆~”不远处有个姑娘跑了过来：“人妖军团又来了~”
    “蛤？让他们去死，不要打扰店里的生意！”
    老太太吼了一句，再一回头，眼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诶？”
    她怔愣了一下，向那个姑娘走去，在走远时回头看了一眼。
    雪莱躲到了十米远的树上。
    她坐在树干上，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决定先暗中观察一会儿。后来她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的确像是日本，但看起来跟她印象中的日本不太一样。街上有着奇形怪状的人类，什么直立行走的狼或狗啊，狮子头大叔啊，还有……
    她眯起眼睛，感觉这设定熟悉得很。
    她来过这儿。
    她第一次开始所谓的好蛇任务就是从这个世界开始的。
    她都不用问系统就能确定，并且突然间就有了一点安全感——虽记忆中那几个鬼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但这是和他们一起共存过的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对她来就有一种自来的亲切。
    【还活着哦。】系统：【吓死我了。】
    ？
    【刚刚不知道怎么，你就被那个世界突然排斥出去了。】系统解释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那种感觉就好像游戏管理员把一个外挂玩家踢下了线。】
    ……？
    雪莱坐在树上想这个原理，忽然“啊”了一声：“是不是谁向亚路嘉许愿了！”
    她捂住了嘴，看看附近，发现自己没有引起什么注意，这才又默默跟着系统讨论这个问题。
    亚路嘉的许愿能力是雪莱知道的能力中最有可能办到将她踢出世界的，而那个时间点，雪莱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
    估计是派克诺坦跟亚路嘉玩了一会儿，脑子里刚好冒出了什么念头吧。
    啧啧，这姑娘真是从来都没把脑筋放在库洛洛身上过。
    雪莱也不知道这对派克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系统证实了这个法，并且起了亚路嘉能力的事：【那个孩子可以掌握了那个世界的因果律，属于人形自走武器。但他很依赖奇犽，所以奇犽，也只有奇犽能命令他。】
    你现在话倒是多了起来。
    【……我怕耽误你治疗嘛。】系统：【我又不是什么很会话的系统。】
    这句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雪莱深深地吸了口气，靠在树上不话。
    那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呢，今后。
    她垂下眼帘，摸摸自己的肚子。
    银发姑娘脑子里回忆起他们之前的对话是什么。
    是关于那张卡片的。
    雪莱以为他曾经把大天使的呼吸用在了和红毛的战斗上，但黑发男人勾起嘴角，他想过但被自己否决了，因为他觉得可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上。
    “普遍认为分娩是比较危险的时刻，”他凑在她耳边：“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取之于雪莱，用之于雪莱好了。”
    她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还有酷拉皮卡，亚路嘉和奇犽。
    你们以后会怎样啊。
    我很想知道。
    雪莱在树上呆了一个下午，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才跑下来，四处转悠。
    上午那个老阿姨拍她的脸的时候手重了些，但她的话还是对的。
    雪莱想如果不想露宿街头，那她要先找个工作。
    蛇少女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看发现是上个世界临出发时的那一套，看起来比较正常。
    她于是离开了自己所在的歌舞伎町，向外面走去。
    【你也可以在那里找工作啊。】
    雪莱知道那边应该有工作，但是歌舞伎町……
    这种听起来不像是正经地方的地区，能有什么正经工作。
    【但是你连身份证都没有，找什么正经工作啊。】
    雪莱脚步一顿，感觉系统得是，但又继续走了。
    试试呗，万一有呢。
    蛇少女游荡了一阵子，在踹翻了两个想过来调·戏她的浪人后，她毫不客气地抢了人家的钱，最后还在他们的胯·间踩了两下。
    【嗷！】系统像是感受到了疼痛那样：【太……太惨了。】
    雪莱数了数钱，揣进兜里，想着到底要吃什么。
    而走着走着，她就看到那边围了一圈人。
    想看看热闹。
    蛇少女兴致盎然地蹿到了树上，在树干上一坐，然后发现了不对劲。
    跟那棵树干差不多高的另一棵树的树干上，坐着拎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他腰上别着一把刀，手里拿着望远镜，嘴上还有一个面包。
    两个人目光相对，雪莱对他摇摇爪子表示友善，而对方看了她好久，也摇了摇手。
    “嗨~”他：“姐姐你为什么要爬树啊？”
    “前面人太多，我看不太清楚。”雪莱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淑女的形象被破坏了。她立刻转移了话题，开始和人家八卦起来：“怎么回事啊这是。”
    “啊……是有人骚·扰女生啦。”青年。
    “你怎么不去帮忙。”蛇少女指指他的制服：“你是警察吧？”
    “看来姐姐你是刚到江户啊……虽然是警察但是我现在不太好插手了。”他：“刚刚有人报警了，一会儿就有人来了哦。”
    雪莱远远看过去，看到那个双臂纹龙的大汉已经把姑娘逼到了角里。
    而周围的看客还在窃窃私语。
    “我知道了。”雪莱站了起来：“那这种事不是警察可以管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最好不好使用暴力。嘛，毕竟我们才是暴力机——诶？！”
    青年被人从树上一把退下去，慌忙之间被人撤掉了外套。
    而下一秒，姐姐已经不见了。
    名叫土方十四郎的男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大家的表情都不是很正常。
    按理在街上骚·扰姑娘的事情本来不应该他出面，但山崎退哀嚎着制服被抢走了，他又正好有空，于是就过来了。
    人群依旧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他挤进去，发现主角已经不见了。
    只剩一个双臂纹龙，后背有下山猛虎的大汉委屈巴巴地跪在路中间。
    脸上写着“色狼”两个大字。
    “真选组的姐姐真厉害。”
    他听到周围有人这么，一眼看过去却谁都不话了。
    “带走。”
    他叼着烟杆，手里的电话又响起来了：“副长，我的外套姐姐又还给我了。”
    “她人呢。”
    “不知道。”山崎退傻兮兮地：“突然间外套就糊到脸上了。”
    “你也可以突然间切腹，我允许了。”他皱起了眉：“她长什么样子。”
    “诶？姐姐好看！”
    土方十四郎回过头，找准了一个方向，顺手抄起什么东西就扔了过去。
    林中传来了“噗通”一声，过了十几秒，山崎的声音传了过来。
    “银发，红眼。”他又描述了一下对方的穿着：“但真的就很好看啊副长，她还会爬树呢！”
    “等你的任务结束，我亲手结束你无用的一生。”
    他挂掉电话，对周围的人：“找刚刚那个人，冒充警察组织斗殴，罪加一等。外貌是银发红眼，衣着是黑色毛衣黑色长裤黑色短靴。以上！”
    他发布完命令，内心里嗤笑了一声。
    山崎退那家伙盯着目标盯了一个月，现在大概看任何女人都是天仙了吧。
    黑色毛衣黑色长裤黑色短靴，能好看到哪里去。
    雪莱的网则是在一时后。
    被骚·扰的姑娘无论如何要请雪莱吃蛋糕，雪莱被抱着大腿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姑娘去了。
    眼睛里闪着星星的少女给雪莱点了一桌子，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一定要让雪莱尝尝。
    雪莱吃了几口，点点头。
    “好吃。”
    “你喜欢就好。”棕发的姑娘捧着脸：“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性。”
    “……？”
    “美丽又强大，而且好勇敢。”她：“我刚刚都要被吓死了。”
    “嗯，其实我也还好，没有你得那么厉害。”雪莱：“只是路见不平，替迟到的警察先教训一下那个人罢了。”
    姑娘点点头，一副“你什么都对”的样子。雪莱有点尴尬，想找其他的话题。
    但突然她脸色沉了下来。
    “外面有人。”
    “诶，是吗？”姑娘抬，起头：“大概是来找我回家的人吧。”
    蛇少女大概知道这又是一个逃家少女了，她低头吃着蛋糕，心里在想，如何找到一份正经的工作。
    “起来，你现在是做什么的？”被搭救的少女很想知道雪莱的事情：“而且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
    “嗯……我叫雪莱，不是雪菜哦。”雪莱特意强调了一下：“我现在无业。”
    “为什么你这么好的人会没有工作，好过分。”姑娘：“我叫唯唯。”
    咖啡店的大门突然被踹开，唯唯一惊，但看到来人后就放下心来。
    “真选组，对了你想去真选组吗？”唯唯：“我哥哥真选组是江户比较厉害的警察势力了，雪莱去警察组织的话一定不错。就这么决定了！”
    黑发男人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雪莱背对着门，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脚步一停，定在了原处。
    “那个是……土方副局。”唯唯站起来，拉着雪莱的手，对土方挥了挥：“你好啊土方先生~还记得我吗？我是一桥唯唯~”
    雪莱看着那个男人眼角抽了抽，再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刚刚那样的气势了。
    “唯公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原来是您在这里。”
    “诶……上次听到澄夜外面的世界很好玩，所以我也从家里溜出来看看。果然很好玩啊，而且还认识了有意思的人。”唯唯笑了起来：“那个啊，土方先生，雪莱刚刚救了我，她又勇敢又善良，我觉得很适合当一个警察——真选组我看就不错啊。”
    “……”名叫土方的男人看起来没有反应过来：“……蛤？”
    “还是不要了。”雪莱埋头吃起了蛋糕：“那边的人超弱，我带不起来他们。”
    黑发男人的脸冷了下来：“哦？这可真是傲慢的发言啊。虽我不是会对女人出手的人，但出了这样的狂言，我也不得不请你和我较量一下了吧。”
    “好啊。”
    雪莱看了看四周，拿起一根鸡毛掸子：“我就用这个。”
    ……
    黑发男人掐了烟，忍无可忍地挥出了带着刀鞘的刀。
    然后——
    ——被打飞出了咖啡厅。
    唯姬用手捂住了嘴，看着和土方一起飞出去的门和几块砖，外加那一片扬起的尘土。
    “好厉害！”
    雪莱拍了拍肩膀。
    “我就啊。”
    作者有话要：给副长点蜡
    明明他挥刀的时候带着刀鞘，是想做一个绅士的男性的
    =
    蛇妹：“姐姐我就是用鸡毛掸子也能打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