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千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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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已过，往常这个时候，镇早已万籁俱寂，门关户闭。
    近来因为涌来了许多江湖中人，那些嗅到了商机的行商走贩、赌徒歌妓闻风而至，镇的夜晚便丰富多彩、热闹欢快起来，是以此时尚有那喝酒吃宵夜，赌钱逛青楼的人在闹腾。
    福临酒楼的大门还敞开着，马四人免去了翻墙越屋的麻烦，也不惊动店伙计，径直回了南面五号房间。
    慕容羽馨斟了茶，拿起一杯递给马，问道：“马哥，我们明日真的便离开此地吗？来这里的目的都还没有达到呢？”
    和尚伸手把茶杯拿了，一口喝干，气呼呼道：“血魑堂还没找上门，我们倒想着先撤了，要走你们走，和尚我就呆在这里了。”
    马瞧见和尚一脸不悦，才猛然发觉从枫林直到方才进房之前，和尚竟没过一句话。此时一开口，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完全不像他平时的风格，心中不由有些奇怪。
    当下道：“此地如今聚集了这么多江湖人士，又隔三差五的闹出人命，肯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我们留在此地，一旦与官府纠缠上，就不好脱身了，既然血魑堂视慕容姑娘为寻找赤狐宝匣的关键，那么就算我们在其它地方出现，他们也一定会找来，何必在此多生事端。”
    慕容羽馨面有难色的道：“话虽如此，但时间仓促，我们哪来银两跟掌柜的结账，何况……何况玉佩还在他手上押着。【愛↑去△↓說△網w  qu 】”
    “妹子你操这个心干什么？人家可是赤狐卫里的高手，别从区区一个掌柜手上拿块玉佩，就是少林方丈头上的虱子，皇帝老儿床尾的夜壶，他若是想要，也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和尚完，自顾走去一旁，全然不像往日那般。
    马苦笑道：“和尚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怎么就听着不对劲啊。和尚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和尚我是肚子里藏不住话的人，能有什么心事，不像有些人满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结果什么都藏着掖着，把别人当猴耍。”
    马这回总算听明白了，和尚这大半天就在生他没有袒露身份的气呢。和尚三番五次舍生忘死相助，乃是把自己当兄弟知己对待，他生性耿直豪爽，不藏心机，如今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言语诚恳的道：“这倒的确是我的不是了，只恨我从就注定了走这条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而组织有组织的规矩，我身在其中又不得不遵守。如今愧对兄弟，马但凭兄弟惩罚，在此跪求兄弟见谅。”完便屈膝下跪。
    和尚也是一时赌气，如今见马下跪，忙迎来急切扶住，嚷道：“还以为有个聪明人作兄弟，怎么比猪还要蠢，这传出去，和尚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行了，想想明天往哪走吧。那掌柜要是敢不归还玉佩，让他尝尝和尚的拳头。”
    马下跪之势被和尚止住，站直身抱拳致谢，道：“慕容姑娘既然是在杭州城外遇袭，我们往杭州走一趟，不定会有些意外的收获。”
    当下四人议定明日行程，又了一回话，便各自休息。
    马躺在长椅上一夜没睡，临天亮才寐了一会，他起来得早，刚洗漱完，店二就在外面敲门了。
    “客官，您起床了吗？楼下有人找您，请您随的过去一下。”
    这么早就有人来找，马觉得奇怪，难道无为老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如果是他并不需要店二通报，直接就可以找来了啊。打开门对店二道：“是个老人找我吗？”
    “不是，是位官爷。”店二言语中有着不易觉察的恐惧。
    马更觉得奇怪，店二每日对客人迎来送往，时常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按理不应该见个官爷就怕成这样，看来这个官爷定是有点不同寻常。
    “你稍等一下，我去把他们叫起来。”马完，便待转身唤醒和尚、温暖。
    店二急忙道：“不必了，爷，官爷只见你一个人。”
    “只见我？他认得我，会是谁呢？”马似在问店二，又似在自语。
    “这个的不知道，爷您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天色尚早，客栈里静悄悄的，怎么会有这么勤快的朝廷官员，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在跨进大厅前那一瞬，马眉头不由一皱，凭着野兽般的警觉，他隐隐有一种危机感。屋里的人不简单。
    然后他就看到了大厅里的十一个人，十个人分两排立在临窗一张桌子的两边，清一色的服装，清一色的佩刀，一个略显瘦削的首领正对着窗户，看似悠闲的看着街上早起的人。那种危机感却恰恰来自于他。
    飞鱼服，绣春刀。
    马楞了一下，锦衣卫。
    朝廷竟然又重新设置了锦衣卫。
    锦衣卫，是太祖皇帝在洪武十五年（1382年）裁撤亲军都尉府和仪鸾，设置的“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的军政情报机构。他们直接受命于皇上，可以逮捕和审讯包括皇亲国戚在内的任何人。但在洪武二十年（1387年），太祖皇帝就已经下令焚毁锦衣卫刑具，所押囚犯转交邢部审理，同时下令内外狱全部归三法司审理，废除了锦衣卫。
    马年幼时曾在金陵城内见过锦衣卫在街上横行无忌的招摇过市。如今再见却是颇感意外，新皇刚刚即位，就恢复了锦衣卫。
    世事难料，然而不管如何，这个时候找上门，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大人，您要找的人我给您找来了。”店二点头哈腰，笑脸相对。
    官差施施然转身，对店二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带着些疲倦的脸上泛着笑意，对马道：“这么早打扰，还请见谅，只是曹某职责在身，不得不如此做。”
    马略一施礼，道：“不知大人传召在下有何事相询？”
    “曹某区区一个千户，何谈什么大人，我这个人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咱们大可不必扯太多客套话。”曹千户“区区一个千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完全像在“堂堂千户大人”。
    “镇，甚至临安县最近来了很多江湖人物，秩序治安尤为混乱。已经惊动了官府，上报到朝廷。”
    “当然，你知道我并不是为这个而来。我来，只是因为赤狐宝匣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你一定会明白，因为你是个聪明人。这些天我掌握了很多情报，我已经知道你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们不需要拐弯抹角。”
    马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震惊不已，难道锦衣卫的能耐竟如此之高，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把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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