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其疾如风

    “大人，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可以训练出一个军团的士兵。”卓拉纳马神情振奋。
    “哈哈！”高歌抚掌大笑，“别着急，我的部长先生。我们现在并不需要这么多的士兵，你现在要做的是先训练好我交给你的这两百名常备军，让他们未来都能成为驾驭一个班、一个排、甚至一个连的指挥官。至于士兵，等弩的研制完全成功并大批量生产后，我会让适龄的壮丁分批进行训练的。”
    所谓的班、排、连，也是高歌最新颁布的军队组织办法里规定的新的编制名称。
    “怎么，弩的研制还没成功？它还有什么缺陷吗？”卓拉纳马的语气一沉。
    “别担心，卓拉纳马部长。”高歌挥手笑笑，“我们只是还在寻找一种办法，让这种国之利器即使入了敌人的手中，也没办法仿制而已。对了，向你透露一下，我们已经快成功了。”
    “太好了！有了大量装备强弩的军队，我一定带领薇山军为领主大人您横扫南蛮境。”卓拉纳马有力地挥了一下拳头。
    “不！不！”高歌摇摇头，用手指着某个方向，“我们未来的敌人并不来自南边，我们未来的战场，在北方。”
    “在北方？”卓拉纳马诧异了一下就马上释然了，曙光军可不就是从北方入侵而来的吗？
    城主大人这是为随时应召北上勤王在做准备呢！
    “那南蛮呢，应该怎么对付？”卓拉纳马问。
    “对付蛮族，不用我们动手，以蛮制蛮即可。”高歌自信地点了点头。
    “以蛮制蛮……”卓拉纳马微皱起眉头，似有所思。
    忽然，高歌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声道：“啊！对了，我也应该去看看我们的狼王了，看看他最近折腾得怎么样了。”
    接着，他从书卓上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了卓拉纳马，道：“前一阵子太忙，练兵的事都丢给你了。最近几天总算抽出了点时间，我把对练兵的一些要求和具体办法都写在这本《练兵纪要》里了。你拿回去仔细看，按这里面的要求和办法来练！”
    戚大将军，抱歉了，您的大作的书名太好了，借我一用！
    ……
    近五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缓慢地在已经微微有些泛黄的草原上行进着，南方少马，挽车的都是牛，所以走得特别慢一些。
    每一辆大车都装得满满当当的，地上的车辙很深，显然都是满载而来。
    高歌、文森特和阿兰是队伍里仅有的三位骑马代步的，其他人全部都随车步行。
    “高歌哥，我们先走一步吧。我真想早点看见爹和大哥！”阿兰望着已然在望的无边莽林，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个劲地催着高歌。
    在薇山城生活了几个月，阿兰少了几分野性，多了几分娇俏，出得更加俏丽了。
    她本就正处于抽苗发花的年纪，城主府里吃得又好，又不用整天在丛林里奔波，她的身姿饱满了不少，个头也蹿高了一截，皮肤更是变得白皙起来，一颦一笑间，除了少女的娇俏外，更多了一种动人心旌的女人味。
    高歌与银月的关系半公开化后，阿兰曾对他不理不睬了好些日子，整天闷闷不乐，似乎受到了不的打击。
    但在银月苏醒之后，据主动找阿兰密谈了一次，从那以后，她重新变得开朗起来，对高歌，也很快恢复了亲热。
    为此，高歌曾经很好奇地向银月和阿兰分头打听过她俩到底密谈了些什么，得到的答复都是“这是我们姐妹俩的秘密，不告诉你这个臭男人。”
    对此，臭男人高歌表示完全束手无策。
    “唉呀！好不好啦！”阿兰又嘟着嘴，一脸娇憨地催促着高歌。
    “别急，你看，有人来了！”高歌举起马鞭，指向远方。
    远方，出现了数十个黑点，这些黑点移动得极快，不过几个呼吸间，已经近得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五六十名蛮族的少年战士，一人骑一匹高大的麟鹿，奔跑着，跳跃着，一路发出蛮人特有的怪异啸声，像一阵刮过草原的疾风，扑面而来。
    狼霸冲在最前面，他的双脚稳稳踩在马镫上，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他微微弯腰，身体放松，随着跨下麟鹿的动作而起伏身躯，似乎二者已经融为了一体。
    他第一个冲到高歌的跟前，却并不停下，而是将手中的缰绳一拨，向一侧飞驰而去。
    狼王就像是一个在学校里学会了一首新歌的孩子，急着要在家长的面前表演显摆一番。
    后面数十骑跟着狼霸一阵风而去。
    草原上有不少早衰品种的草已经干透了，在鹿蹄的践踏下化为粉碎的草屑，随着这数十骑卷起的疾风扑面而来，把高歌的双眼都迷得快睁不开了。
    狼霸开弓如满月。
    “吱！”
    随着一声清脆高亢的尖啸，一根鸣镝射中了百步之外的一棵大树。
    此地已近南蛮莽林，草原上已经开始有稀稀拉拉的树木出现了。
    就在尖啸声尚还在草原的上空回荡时，短促的弓弦振动声连片响起。
    数十支羽箭如一群飞蝗扑向那棵大树，瞬间钉满了树干。
    “吱！”
    又是一声鸣镝的锐响。
    一只中箭的黄麂哀鸣着从隐身的草窠中高高跳了起来。
    未等它地，接踵而至的一阵箭雨让它瞬间变成了一只刺猬。
    “好！”高歌用力地鼓掌，大声叫好。
    看着这一切，他是由衷地叹服。
    这些蛮人少年的战斗天赋真是惊人啊，不过区区一月有余，不过匆忙间寥寥数语的提点，从没尝试过骑着麟鹿作战的他们，居然就有了这样的成就。
    狼霸在高歌身边一把勒住坐骑，他跨下的麟鹿被勒得猛然跳起三尺高，停住了身形，倒是把高歌三人的座骑给吓得连连后退，不安地打着响鼻。
    “神使大人，骑兵实在是太带劲了！骑着麟鹿在广阔的草原上疾驰，比在密密的树木里艰难跋涉可痛快多了！”狼霸一脸的快意。
    “上次给你定的任务都完成得怎么样了？”高歌问。
    “都练习纯熟了，列队、齐步跑、冲刺中保持战线、双面劈、返身射、俯身用弓梢从地上捡箭等等，凡是您吩咐过的，我们都练熟了！”狼霸骄傲地嚷嚷道。
    “很好！”高歌满意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丢给了狼霸，“现在开始做更进一步的训练，按我写的这本《骑战要术》来练。”
    前一世，高歌曾经责编过一套“中国古代兵法大系”，专门收集和整理中国古代的兵书，像什么《鬼谷子》《孙子兵法》《武经总要》《纪效新书》等等，不能倒背如流，那也是滚瓜烂熟的，挑一些合适的出来编本册子，意思啦！
    狼霸翻了翻这本册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了，苦笑道：“神使大人，我不识字，更别是中原的文字了。”
    “文森特。”高歌侧过头喊了一声。
    “大人有什么吩咐？”文森马上催马上前。
    “这次，你不用跟我们返回薇山城，你留下来，和狼霸一起练习我留下的这本《骑战要术》，他不认字，那就由你来为他细细讲解。”高歌命令道。
    “是！“文森的回答简短而有力，没有一丝的犹豫。
    “文森特。“高歌放缓了声音，”你是一位神箭手，是我的哲别。但你很快就会知道，一个步弓手，不会再有什么价值了。但是强弓配上飞快的麟鹿，将是未来的战场之王。我希望，你能成为一名骑射的哲别。“
    “我一定不辜负大人的厚望。”文森特的眼中，坚定中饱含着热望。
    “神使大人，那个……那个……”狼霸凑上前来，有些急切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喃喃着。
    “拿去再试试吧！”高歌笑着一凝神，从纳戒中取出蛟魂枪递给了狼霸。
    狼霸一把抢过蛟魂枪，便马上凝神定气，微微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狼霸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蛟魂枪交回到了高歌手中，摇头道：“还是不行，一点感应也没有。”
    自从那天测试时发出惊天一击后，蛟魂枪似乎用尽了它的神力，再也无法对狼霸的神念产生任何的共鸣了。
    据黑水部大巫的估计，此枪认主后即进入休眠，要等主人的实力能够发挥和驾驭得了它时，它才会再次苏醒。
    显然，狼霸离这个程度还相差甚远。
    于是，蛟魂枪依然先由高歌这个神使代为保管。
    只是，每次见到高歌，狼霸都要讨过蛟魂枪，怀着侥幸心理试上一试，但每次的结果都是失败。
    高歌很能理解狼霸的不甘，尝到过强大力量的滋味后，那种感觉实在是无法忘记啊！
    很快，车队便已进入了莽林，这里早就不像以前那样寸步难行了，沿着明显精心修整过的一条道路走不了多远，梁山寨，已然在望。
    ……
    “寨主，这次一共运来了三十车的粮食，十八车的武器，你看是不是够山寨目前所需了？”在梁山寨中心最大的一间木屋中，高歌一边喝着用竹节杯装着的蜜水，一边问烈蚺。
    “哈哈！够了！够了！”烈蚺开怀大笑，“好女婿，我这边准备的草药、皮草、兽核、宝石还有一些南蛮的特产等你这边运来的东西卸完货后便可以马上装车。你这批东西送得太及时了，现在寨子里已经有一千多人了，要是没有外面的粮食支援，到时真的只能去吃白土了。”
    “土也能吃？”高歌随口一问。
    “一般的土当然不能吃，不过，我们前几天刚发现，寨子西边一里外有座山丘，那里有极罕见的白土。这种土，我们蛮族人在没东西吃时也会挖来充饥呢。我以前饿急了也吃过，只是吃了以后，很难拉出来，嘿嘿！”烈蚺忆苦思甜。
    能吃的白土，那不就是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听过的观音土吗？
    等等，观音土，它还有一个名字！！
    高歌的眼睛慢慢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