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回 众矢之的

    慢慢的，参于报价的声音逐渐少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最初报价的那两位贵妇人还在针锋相对着。
    “我……我出八十个金币！”那个苗条的贵妇厉声尖叫，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已然气极。
    “一个钻币！我出一个钻币！”那微胖的贵妇此时也不复娇滴滴的样子，跳脚高叫。
    “哦！”四下一片惊呼，竞价能上一个钻币，这是极少见的情况，高歌身前看热闹的人围得越来越多。
    “你……你是存心和我作对吗？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的声音我早听出来了。”苗条贵妇纤指怒指对手，厉声叫道。
    “是吗？既然知道老娘是什么人，你还以为能压得倒我吗？”微胖贵妇一把扯下头上缀有面帘的帽子，狠狠甩在地上。
    这下，这个女人露出了真容，果然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妇人，一脸凶悍的横肉，妆浓得如重彩油画一般，正怒目圆睁。
    高歌只觉得头皮一麻。
    “啊！原来是她，泰顺商会会长的遗孀！”
    “这个寡妇有的是钱，又死了老公，根本没人管她，听浪得不得了。”
    “连面纱都扯了，真不要脸，切！”
    ……
    四下里一片骚动。
    “好！算你狠。”那苗条的贵妇愣了片刻，一咬牙，提起拖地的裙摆，忿忿地掉头就走。
    “哼！不自量力。”胖贵妇那朝天的鼻孔中冷哼一声，从对手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转向高歌，目光马上变得灼热而贪婪。
    “老虎，今天晚上，你是我的了，姐姐我会好好疼你的。”胖贵妇又恢复了之前那故作姿态的娇滴滴声音，一步三摇，诞笑着向高歌走来，人群自动分开。
    “兄弟，你运气不错，这个好，有肉。”牛通凑到高歌耳边，轻声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羡慕。
    这都是什么审美啊！
    高歌望着正穿过人群步步走近的胖贵妇，无语地抬头看向高高的屋顶，想死的心都有了。
    “慢着！我出一枚钻币加十枚金鹰。”一个洪亮却显得有几分扭捏做作的声音传来。
    高歌忙定睛一看，波波斯汀不知何时从人群中越众而出，拦住了正兴致勃勃而来的胖贵妇。
    人群中发出一阵异样的骚动，人人轻声窃笑。
    高歌刚从心中生出一丝希望，却没来由得又是一阵担忧。
    “波波兔子，怎么，你要违背自己的诺言吗？”胖贵妇那被沉重眼线描得已失去轮廓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叉着腰，低声咆哮。
    “嘿嘿，法克由夫人果然聪明。”波波斯汀掩嘴而笑。
    “无耻，你可是过，不会再在龙阳会上和我们这些女人抢了，你还是个男人吗？”胖贵妇跳脚大骂。
    “嘻嘻，谁我是男人了，我才不稀罕当男人呢。我就耍赖了，谁叫这只猫咪，这么撩人呢。”波波斯汀一边，一边扭过头，朝高歌连连眨眼，厚实的嘴唇一撅，发出“啵”的一声脆响。
    四周一片嘻笑声。
    高歌如坠冰窖，浑身一片鸡皮疙瘩，心脏几乎都猛然一停，这真是刚离虎穴，又入狼窝。
    胖贵妇的脸上阴睛不定好一会，才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呼出一口粗气，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高歌，对波波斯汀恨恨道：“我知道这龙阳会是你一手操办，谁能来谁不能来都是你了算，我自然不敢得罪你，今天，就算给你个人情。”
    “承让！”波波斯汀双手一摊，轻轻歪头表示谢意，“法克由夫人如此大度，波波我也不会忘了你的好处，数日后的精品龙阳会，算你一个！”
    四下一片羡慕的轻吁，胖贵妇的脸上马上绽放出惊喜的表情，连连点头。
    “那么，猫咪，今天晚上你就跟我走喽！”波波斯汀转过身来，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高歌，舌头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肥厚的嘴唇，肥硕的屁股条件反射般扭动了数下，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高歌见此一幕，再看那胖贵妇，居然觉得相当赏心悦目，果然任何感觉都是比较出来的。
    让我男男，那还不如让我死呢，一定要找个机会拼一下，争取逃离这个淫窝！
    高歌心一横，目光不由得隐隐一厉。
    “别想跑喔！我可是武师境界的高手，你，逃不了的。喵！”波波斯汀嬉笑着一边，一边身上亮起浓郁的斗气之光。
    高歌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高手。
    难道，自己的清白就要断送了吗？
    “兄弟，节哀！”身边传来牛通低沉的声音。
    天哪！
    “这虎族人，我两枚钻币要了。”正绝望间，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沙哑而苍老。
    高歌忙低头一看，只见在波波斯汀面前，出现了一名老妪，正慢悠悠地话。
    虽然她挂着面帘，但那枯瘦佝偻的身形，皮肉皱缩，布满老人斑的双手，以及手中那根弯弯曲曲的龙头拐杖，还有那苍老的声音，无一不明这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妪。
    “哦！”波波斯汀夸张地用手掩着嘴，嗤笑着看着眼前这颤巍巍的老妪。
    “哈哈，真是老新鲜。路都走不动了还出来玩，。”
    “你哪知道，所谓古道热肠，老鹰捉鸡，人老心不老也。”
    周围一片不怀好意的冷嘲热讽。
    但这老妪，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两枚钻币，老人家，你可真是大方啊！”反应过来的波波斯汀对老妪道。
    “区区两枚钻币而已，何足挂齿。而且，这对你不是好事吗？所得越多，你这组织者抽头也越多。”老妪慢悠悠地道。
    四下又是一片讶声，两枚钻币，已经能在雪围城的三环内买下一幢够三口之家居住的房屋了，而这老妪却拿它来求得春风一度，且毫不在意。
    “这位尊敬的女士，此人已被我竞得，您恐怕只能等下次再找机会享用他了。”波波斯汀客气地道。
    “呵呵。欺老身无知吗？尚未唱标，更未支付资费，怎么能算已经竞得呢？”老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和苍老。
    波波斯汀打量着眼前这名老妪，极力想看出些什么，却是毫无头绪，但他能断定，以前自己从没见过她。
    越是这样，波波斯汀心里越没底，他知道，在这些出来寻欢作乐的女人中，多的是身居高位者的枕边人，他虽然也有些背景，却也不敢在众人面前破坏游戏规则，胡乱造次，硬要把高歌带走。
    看了一眼高歌，波波斯汀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既然不能硬来，那就还是按规矩来吧，他大声道：“那好吧，我出价两枚钻币加二十枚金鹰币。”
    “三枚钻币！”老妪毫不犹豫地报出价来，紧接着又悠悠道：“年轻人，我早过价钱我不在乎的。”
    四处一片哄然。
    “这……”波波斯汀这下愣了，他是个人精，早从这老妪的语气中感觉到那种志在必得的决心。
    有这样底气的人，不是大富就是大贵，自己在明处，对方在暗处，要是今天伤了和气，以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好好好，波波我成人之美的雅量还是有的，我不再出价了。”波波斯汀向老妪抱抱拳。
    “波波先生果然是明白人，拿得起，放得下。”老妪微微点头，语气中微有些赞许。
    “唱标吧！”波波斯汀苦笑着向高歌身前所立的侍者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