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不是乞丐

    我现在是身无分文，没有家人，没有房子，甚至仅有的那点钱，也被钟曼和丁浩然骗走了。
    但他们想逼死我，我偏不遂他们的愿。
    我有手有脚，大学毕业，找个工作，还能饿死我不成？
    想通了，我心里也没那么绝望了。已然跌到了谷底，还能再差到哪里去？
    打起精神，我要自己找工作。
    买了张报纸，找到上面的招聘启事，我依次按着地址去面试。
    这是一个写字间，来到二楼，一个前台姐正在接听电话。
    等她忙完，我走上前去，开始毛遂自荐，“姐您好，在报纸上看到你们的招聘广告，我毕业于桐城师范大学，语言文学专业……”
    前台姐看了看我，职业化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们现在不缺人。”
    “不是刚招聘吗？”
    “刚刚招到人了！”
    我叹了一口气，不气馁，这才第一家而已。
    我又来到其他几个地址，前台姐同样的辞。
    我像销售人员一样，一家家地去面试，之前的乐观，正慢慢消失，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僵硬。
    最后一家，前台的背景墙上，嵌着泰林出版社的名字。
    我眼睛一亮。
    虽是一家没听过的出版社，但与我的专业相近，机会应该会大一些。
    我压抑着心中的惊喜，自信地走了进去。
    “姐您好，我是桐城师范大学、语言文学专业的毕业生，请问你们……”
    “我们职位都满着，不招人。”我话还没完，前台就不客气地打断我，傲慢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谢谢。”我瞬间失望，无奈地转身，走了出去，站在电梯口等梯。
    “喂，是钟曼姐吗？您好您好，我是泰林出版社的。”
    前台姐打电话的声音不大不，刚好让我听到了钟曼的名字，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竖起耳朵。
    “对对对，人刚被我哄走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就跑我们这找工作？呸！我刚才问过了，其他同行没有一家录用她。嗯，嗯嗯，看您的，写字间的物业都是您的，这点忙算什么？好的好的，那您忙，再见。”
    我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一般，浑身麻冷。
    我回过头去看那前台，她也不避讳，挑衅般地冲我扬扬下巴。
    难怪，没有一家公司愿意看看我的简历，甚至连HR的人都没见到，原来又是钟曼从中作梗。
    我木头一般地走出写字间，半呆半痴地坐在街头，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发愣。
    “妈妈，妈妈，这个阿姨是要饭的吗？她好可怜。”突然，一个四五岁年纪的孩，指着我喊道。
    孩的妈妈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应付地：“那就给她点零钱吧。”
    着，从包里拿出几个硬币，扔到了我面前。
    呵，我这是有多惨？
    转头看看玻璃中反射出的自己，蓬头垢面，乌黑的眼圈，皱巴巴的衣服，连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难怪孩会把我当成要饭的。
    我捡起那几个硬币，在手心里掂了掂，真是狼狈。
    “哪儿来的乞丐？抢生意也不看看这地盘是谁的？”突然，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我抬眼看去，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的乞丐，正叉着腰，凑在我头顶嚷嚷。
    乞丐半张着嘴，满口黄牙，伴着一股酸臭的味道，熏得我差点吐出来。
    “哟，不像是同行，是离家出走的妹妹吧？”乞丐露出一脸猥琐的奸笑。
    我瞪了他一眼，厌恶地往旁边挪了挪。
    “躲什么呀？咱们同是天涯沦人，”乞丐嬉皮笑脸的，挨着我一屁股坐下，“没钱了吧？跟哥哥，哥哥这里有。”着，拍了拍身前挂着的破布袋。
    “不用！”我冷冷地回道，站起身，就想走。
    “别走呀！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在外面风吹日晒多可怜，哥哥带你去个舒服的地儿。”着横在我面前，脏兮兮的大手，就要往我脸上摸。
    “滚开！别碰我，再缠着我，我就喊人了！”我紧绷着身体，故意大声地喊叫。
    我原以为这样会引起路人的注意，震摄他一下，至少不要乱来。
    可是过往的路人，都以为是两个职业乞丐为抢地盘而打架，一个个鄙夷地瞪几眼，便忙的忙，赶路的赶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帮我话。
    乞丐笑得更猖狂了，“看见了吧，妹妹，喊人也没有用！跟哥哥走吧！”着，拉住我的手腕，就要往旁边路上拖。
    我一步步倒退着，紧张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面路口的拐角处。
    一套白色的休闲运动服，头发随意挽起，束在脑后，兼具女性的俏美又有男孩的英气，正是丁柔柔。
    “柔柔！柔柔，丁柔柔！”我扯着嗓子，拼命地喊她。
    柔柔看见我，冲我挥挥手，跑着向我奔过来。
    乞丐以为我在骗他，丝毫没有在意，一步步地向我逼近。
    丁柔柔跑到跟前，抬脚一蹬，把那个乞丐踢翻在地，“臭要饭的，欺负人呢？心我卸了你的手，再把你扔警察局去！”
    乞丐摔得不轻，吓得没敢再纠缠，一瘸一拐地跑了。
    “柔柔，我……”刚一开口，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别怕别怕，你怎么在这啊？男神呢？”
    我哭得泣不成声，柔柔见问不出什么，就将我带去了一个公寓。
    喝了几口水，我平静了很多。
    “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柔柔讲了一遍，只是省略了慕睿轩提出假结婚一事。
    “岂有此理！钟曼真歹毒，还有丁浩然这个王八蛋，他俩早晚会有报应的。”柔柔一边骂，一边安慰地抱抱我，“先在我这住下，我一个人住也怪无聊的。报仇的事，慢慢来。”
    “这是你的房子？”我吃惊地打量了一下房间。
    “嗯，跟老爷子住一起，天天被骂，我嫌烦，就租了这里，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了。”
    “谢谢你柔柔，等我找到工作，就给你房租。”我实在是被那些流氓乞丐吓怕了，也不再矫情。
    “知道啦，就你有骨气！”柔柔笑骂着冲我翻翻白眼。
    我在柔柔家住了下来，安安稳稳地睡了两天好觉。
    晚上，柔柔一进家门就嚷嚷，“晴姐，我托朋友给你找了一份兼职，高薪啊，你去不去？”
    “真的吗？我去！”我正端着刚烧好的汤，从厨房出来，听到有工作，激动得汤都洒了满地。
    我以前虽然不是十指不沾泥，但也很少做家务，现在不同了，住在柔柔家不交房费，打扫总是要做的。
    “只是，工作性质不太好，是去给有钱人家，做，做保姆。”柔柔心地看着我的脸色，支支吾吾地。
    “没关系，不知道钟曼又在哪给我下着套，现在能有人录用我，做保姆我也愿意。”
    只要能赚钱，有尊严地养活自己，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