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出林

    两天后。
    林口突然多出一行人。
    来者正是楼心月和楼展皓等人。
    偌大的帐篷里，卢有鱼眯着眼打量着他，道，“师兄可是有事吩咐？”
    楼心月粲然一笑，作揖道，“爹师叔您一人操劳寒水门三试，好生劳累，让我过来给您使唤。”
    “你这殷勤献得倒及时，”卢有鱼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今日正好是出结果的日子，你与我去林中挑人，至于展皓他们，赶紧回去，人多了碍手碍脚的。”
    “一切听从师叔安排。”楼心月眼神示意了身后一行少年，展皓点了点头，霎时间帐篷内变得空空荡荡的。
    “你这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卢有鱼见人走干净，几个步冲向楼心月纵身一跳敲了他一记脑壳，而后仰头看他道，“你爹从来不干涉我挑人，你，是不是为了晋家那个姑娘！”
    “师叔！”楼心月简直急红了脸，辩解，“我连晋家姐什么样都没见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是秀秀……”他声音愈来愈低，眼底一黯。
    卢有鱼干咳了几声，正经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就知道男欢女爱。”
    “师叔！！”楼心月巴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好啦。”卢有鱼拍了拍他当作安慰，“我知道也委屈了你。”罢暗自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帐前蓦地晃过一个雪青色人影。
    是莫承才。
    “人都出来了？”卢有鱼睨了莫承才一眼道。
    “楼师兄好。”莫承才这厢和楼心月互相打了招呼，转而低头对着卢有鱼道，“都出来了，五十一个人。”
    “你不是五十个人嘛，怎么，丢的那个又跳回来啦。”卢有鱼一脸戏谑。
    莫承才挠了挠头，讪笑道，“五十一个人不多也不少……师叔赶紧去挑人吧。”罢深深地作了个揖。
    卢有鱼哼了一声，甩了甩袖袍扬长而去，楼心月亦紧随其后。
    “师叔，这次三试好像出了点状况，我刚刚听承才那个语气……”楼心月边走边问，没过多久二人便到达了空旷的山林里，只见几十个人或躺或站或坐，姿势各异，不言不语，像是筋疲力竭。
    卢有鱼并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了人前，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诸位，请失了桃木剑的自行和左边的师兄离开，他们会将你们送回梅花镇。”
    乌泱泱地走了一大半人，垂头丧气。
    场面顿时清爽了很多。楼心月走在卢有鱼身旁，只听他又，“剩下的请双手捧剑，咳，低一点。”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名在人在，名失人失。
    凡携刻名桃木剑进入幻林者，木剑如人，人如木剑，修道之人若连自己的宝剑都驾驭不好，谈何修道。纵使无用木剑，倘若驾驭得当，一早刺破幻象。但若嗤之以鼻不为正当所用，不过一根失名朽木罢了。
    楼心月伴着卢有鱼看了五、六个人，但见卢有鱼连连摇头，便自顾自地走到一旁。他一眼览遍剩余人，目光在最后蓦然一震。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孩烧伤的臂膀，褴褛的衣衫，死死低下去的头颅和紧攥木剑而筋骨分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