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冥司

    脚踏实地后，千羽总算确定到达了传送的终点。
    这里漆黑一片，既没有人间四月的芳菲，也不见阴风峡谷的混乱。
    这里是安静的，如同死寂一般的安静。
    千羽试着问了一声。
    “有人吗？”
    她的声音没有在这空旷的地带产生回音，而是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动静。
    千羽试着燃起凤凰火，可是这地方一点灵气都没有，她用的十分吃力。
    灵机一动，她掏出了怀里的火折子，凡人的东西，反而好用的很。
    “这是什么东西？”
    忽然响在耳边的童稚声音吓了千羽一大跳，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折子，转过头，看见圆圆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你是谁？”
    “从哪里来的？”
    “来干什么？”
    “你认识我吗？”
    “这里是哪里？”
    ……
    一串连珠炮似的提问难倒了千羽。
    这种时候，她其实很想一句禅意十足的“我从来处来，要往去处去”，可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她不出口。
    停止提问攻击的最好方法一向是反攻——
    “你是谁？”
    “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
    千羽问那姑娘，对方在空中飘了飘，似乎很苦恼的样子，想了想，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似的东西。
    “有疑问就打开这个，对！”
    翻开那羊皮纸，姑娘似乎十分开心。
    “上面，有疑问的话，就去忘川河边！”
    千羽看着对方这心智不足的模样，不是很确定的提出疑问。
    “你认识忘川在哪里吗？”
    姑娘拍拍胸脯：“放心，这里就一条河！”
    千羽：……
    “而且，”姑娘笑了笑，“我就是在忘川出生的呢！”
    忘川是一条银白色的长河，在浓浓的黑暗里，作为唯一的色彩，安静的流淌。
    千羽好奇的伸手想捧起一汪河水。
    姑娘连忙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忘川不能乱碰！它会吞噬记忆的！”
    “你怎么知道？”
    千羽条件反射的问，问完就后悔了，这傻愣愣的姑娘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姑娘果然愣了愣，“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
    忘川的河水一如既往的安静。
    千羽揉了揉太阳穴，她很担心外面。
    “你去哪里？”
    难得出现了个活人，姑娘压根舍不得对方离开。
    千羽告诉她：“我想离开。”
    “为什么要离开？”
    姑娘歪着头，十分不解的样子，“留在这里，不好吗？”
    千羽摇头，“不好啊，我要回到我的家人那里去。”
    “家人？”
    姑娘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念着念着，忽然表情就狰狞了起来。
    “什么家人！都是骗子！骗子！”
    一直安安静静的忘川河水忽然崩腾起来。
    一些黑色的东西从河底飘了出来，钻进了姑娘的身体里。
    她的表情似乎愤恨，似乎哀伤，似乎无奈，似乎绝望。
    那黑色的东西每多一丝，她就长大一点，直到长成了千羽熟悉的模样——
    阴尊！
    “这里是冥司！”
    听见她的低喃，阴尊撩头发的动作停住，往自己赤裸的身体上幻化出一层黑纱，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