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护身玩偶

    欧阳权带着儿子欧阳佩显到傅家拜会。按礼数，傅龙城带着三弟龙晴亲自接待。
    只是这边欧阳父子尚未入门，那边鲜衣怒马的又来了一个人。
    “大哥怎么来了。”龙城很有些惊喜。来的人正是坝上傅家傅龙玉，龙城的大堂兄。龙玉离开大明湖也不过是月余时光，就又折回了。
    龙玉笑道：“有和亲这样大的热闹的事情看，怎么会下我。”他正是连坝上也未曾回去，就从南海直接回到大明湖来了。
    龙玉也认识欧阳权，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
    欧阳权冷冷地和龙玉打过招呼，便想告辞，龙玉拦住欧阳权道：“欧阳家主不必与我客气，城弟也不必招呼我，我去和龙晴喝茶，你尽管与欧阳家主叙旧就是。”
    龙城请欧阳权去堂上喝茶。含烟和月冷奉茶上来，与欧阳权请了安，又退下去。欧阳权道：“怎未看到卿等几位高徒啊！”
    傅龙城笑道：“卿几个兄弟被抓了皇差，担任和亲护卫使都尉，今日入宫谢恩去了。不知今日欧阳先生莅临，所以卿将莫也带进宫里去了。”
    欧阳权心里冷哼道：“入宫谢恩，倒是寻得好理由，这分明就是故意躲着不敢见老夫的面而已。”
    傅龙城瞧着欧阳权脸色阴郁，有些纳闷，难道是因为担心莫的缘故吗？
    “莫这孩子，勤敏好学、行事稳重，倒是颇受卿倚重。此次皇家选差，莫也在都尉之列。和亲西木草原虽然路途艰辛，但也是一番极好的磨练。”
    欧阳权点头道：“卿有意对莫提携，是他的福分。”
    傅龙城道：“欧阳先生若无要务，还请在傅家多留半日，晚些时候莫回来，好让他向欧阳先生请安。”
    “多谢龙城美意，只是我这里确实有些俗务缠身，不便在府上多叨扰的。”欧阳权看了一眼侍立一侧的欧阳佩显，欲言又止。
    “我虽是他的生父，总是愧对他的生母，他对我这个父亲只怕还是不谅解的。”欧阳权叹了口气：“但他毕竟是欧阳家血脉，我只盼他能稍为欧阳世家略尽些绵力而已。”
    傅龙城劝解道：“欧阳先生言重了。长一辈的恩怨，与他一个孩子何干？欧阳先生有话，尽管吩咐莫就是。”
    欧阳权不知道傅龙城是故意要包庇他的徒弟们，还是真得不知情，他自恃身份，当然不能直接提起昨天的事情。让两个后生晚辈当着自己的面打伤了儿子佩显，实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龙城这才将目光转向欧阳佩显：“令郎受伤了吗？”
    “侄儿惭愧。”欧阳佩显欠身道：“只是技不如人而已，都是侄儿之错。”他掉了三颗牙齿，话难免漏风。
    欧阳权也叹气道：“家门不幸啊。”欧阳权正要借机起昨天的事情，龙玉自堂外悠悠然地走了进来。
    “到底是谁家的子如手狠，便是将令郎的牙齿都打掉了。”龙玉蹙眉道：“欧阳先生总是傅家的贵客，在傅家的地界上让人欺负了去，龙城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欧阳权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傅龙玉向来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有他在这儿，除了惹一肚子气，肯定是讨不了任何好去。
    “大哥怎么不在后堂安歇？”龙城忙起身相迎。
    龙玉摆摆手，随便挑了一张椅子坐了：“欧阳先生选来是客，即便关系熟络，我也该稍尽地主之宜的。”
    “傅先生真是客气了。”欧阳权冷笑道：“这里是大明湖傅家，不是坝上傅家，傅先生倒是不必费心招呼了。”
    “欧阳先生这话得就见外了。”龙玉笑道：“你若是因了别的什么人来龙城这里叨扰，我自然也不操心。但是莫那孩子，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你若想寻他的不是，我自然不能不管。”
    龙玉曾传莫移心术。这种功夫，有些诡异，即便龙玉也不敢随意明目张胆地使用。而莫，因为此事，更是挨了不止一顿两顿打了。但是龙玉的确对莫有传艺之情。
    龙玉不肯上座，龙城也不敢再回主位坐下，只好立在龙玉的身侧，为他奉上一杯茶道：“大哥误会了，欧阳先生只是来看看莫，毕竟是父子连心，关心他或是要教训他都在清理之中，何来寻不是一呢，”
    欧阳权觉得果真还是傅龙城有一方家主之风，明事理，不护短。
    傅龙玉笑道：“还是城弟得对，欧阳先生不见莫多日，断没有一来就寻他不是的道理，倒是我多心了。”
    欧阳权冷哼一声，没有话，龙城却是恍然：“难道佩显之伤，是莫所为吗？”
    欧阳佩显忙欠身道：“傅叔叔误会了，打伤佩显的并非是莫，而是莫的师弟玉翎。”
    “佩显。”欧阳权轻喝道：“是你言语无礼在先，受了教训也是你咎由自取，还敢委过于人吗？还不快向你傅叔叔请罪。”
    “侄儿知罪。”欧阳佩显应声，屈膝跪地，对傅龙城道：“是侄儿顽劣，本想和慕容姑娘开个玩笑的，却不想莫会替她出头找上门来。侄儿尚未来得及和莫解释原委，就又与莫起了礼数之争，让随后赶来的玉翎兄弟误会了，才出手伤了佩显，请傅叔叔恕罪。”
    这下，龙城听明白了，龙玉也听明白了。龙玉对欧阳权笑道：“真是难为令公子了，牙齿掉了三颗，还能一口气不歇地讲出这一大堆事情来，欧阳先生倒真是教子有方啊。”
    傅龙城对欧阳权微欠身道：“欧阳先生，是龙城门风不严，才致劣徒伤了令郎，实在抱歉。”
    “龙城得哪里话，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是难免的。况且这件事情，是佩显有错在先。唉，傅家门下是人才济济，但是我膝下却仅他一子，平素难免有所放纵，管教不严，惭愧，惭愧啊。”
    傅龙城忙道：“欧阳先生不必自责，我门下徒弟众多，平素对他们也难免疏于管教，纵得这些东西翻了天，才如此胆大妄为，对欧阳先生不敬，失礼，失礼啊。”
    龙玉笑道：“欧阳世家与傅家一向交好，自然是不能因为孩子间打个架就有所不睦，影响了两家的交情。不过如今总是佩显侄儿吃了亏，让欧阳世家颜面有损。不过欧阳先生放心，待那几个闯祸的东西回来了，龙城必定会重重教训一顿，还你们父子一个公道。”
    欧阳权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如今被龙玉这么冠冕堂皇地出来了，脸上可是挂不住。他起身道：“傅先生笑了。我到傅家来本是另有要事要相商的，并不是因了孩子间的事情上门理的。若是龙城真得因此责罚徒弟们，倒是叫我难以自处了。”
    “那是自然。欧阳先生是什么人，我心里是最清楚不过，倒是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自罚一杯。”傅龙玉端了茶一饮而尽，“你们商谈要事吧，别让一些事耽误了。”
    龙玉也站起来，伸手招呼还跪在地上的欧阳佩显道：“孩子知道错就行了，也别老跪着吧，随我过来，有好东西便宜你。”
    欧阳佩显正是呕得要死呢，总算是龙玉想起他来了，虽然龙玉这话得不着人听，但是他是有好东西，就一定不会错。
    欧阳佩显这才爬起来，在他爹微点头默许下，对龙玉鞠躬道：“侄儿多谢傅大叔。”
    龙玉对欧阳权点点头，带着欧阳佩显出去了。
    傅龙城和欧阳权重新分宾主座，欧阳权道：“这次到傅家来，实在是有一件事相托。”
    卿带着师弟们护送着金城公主的轿辇入了皇城，直接抬入太后的寝宫去了。太后傅青容看见卿几个很是疼爱，而金城公主的品貌也很入太后的眼。太后不由又有些唏嘘，觉得我天/朝这么好的女孩子就和亲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实在也令人心疼。
    只是这话，太后又不便出口，只又赏赐了更多的珠宝，同时嘱咐卿道：“这一路去西木草原，风餐露宿的，别委屈了自个儿，更别委屈了嫣然姑娘。”
    卿笑对太后道：“这您不必担心，公主殿下的性情是极好的，并不是轻易会受委屈的人。”
    太后听了卿的话，不由又细打量了嫣然一番。她知道卿并不是那种随便乱话的孩儿，他如此了，那必定是这位嫣然姑娘不如看上去那么温顺乖巧了。
    嫣然还是微垂着头，对卿的话充耳不闻。太后也瞧不出什么来，这边香香公主过来给太后请安，顺便给卿几位师兄请安。
    卿、燕月或是莫对香香都很疼爱，可是香香最喜欢的还是玉翎师兄。不过香香看见嫣然也很好奇，问嫣然道：“你就是那个要嫁到草原去的姐姐吗？”
    嫣然很喜欢香香，对香香点了点头，还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漂亮的面人来。
    香香倒是未曾见过这么漂亮的面人，拿在手里很喜欢，问嫣然道：“这是姐姐你吗？”
    嫣然笑道：“这是香香啊。是姐姐的一个朋友特意做给你的。”
    卿看了看香香手里的面人，对香香道：“香香，把面人拿给师兄看看。”
    香香应了一声，把面人递给卿，卿笑道：“倒是很精致的玩偶，师兄拿回去玩两天，再给香香送回来。”
    香香一听，立时撅起了嘴。太后知道卿是处事谨慎，不过她也觉得卿有点儿题大做了。嫣然毕竟是杨家贵女，杨家的孩子还会对朝廷不利吗？
    嫣然微微一笑，对香香道：“香香放心，你卿师兄是大人了，这个玩偶他拿回去，也不过新鲜一两天，总是会还给你的，你只耐心等两天就是。”
    太后伸手拉过香香道：“香香乖，你若喜欢这面人，我一会儿就吩咐人来，与你多做上一些。”
    “我就要那个。卿师兄，你要快些还给我才行。”香香嘟着嘴，盯着卿手里的面人。
    太后不由觉得嫣然不懂事，好好地送什么面人啊，看把我们香香都惹伤心了。
    卿等人从太后跟前告退出来，依旧护送金城公主的轿辇回杨家府邸去。
    卿和燕月也坐了轿辇在前，莫和玉翎骑着马跟在金城公主的篷车附近。嫣然挑了轿帘对莫招手：“莫，苹果也做了护身玩偶给你呢。”着话，自轿子中又递出一个玩偶来。
    莫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嫣然催促道：“快拿过去啊，可别辜负了苹果的一片心意。”
    莫只得伸手接过那个玩偶。
    嫣然笑道：“苹果近日拜了一个极厉害的师父，法术又高深了呢。”
    莫一脸黑线，瞧着前面卿师兄和燕月师兄坐得轿辇心虚，老大那里就记着自己一顿打呢，这下可好了，板子数目又成倍翻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