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绝招(一)

    人在陷入绝境时，什么招儿都会想到，梁晓秀那天晚上临睡前想着招，第二天早晨睡醒时，她想到了一个绝招：请老外出面帮他们洽谈快餐店租金的难题。她想起了啤酒商业街上法国餐馆老板艾福尔，半个多月前他们在那家餐馆吃过一顿饭，和那个老板有一面之交。她想：就找那个老外，老外对老外，总比他们自己出面谈要强得多。
    第二天上午9点，他们先到邮局寄走了信，之后又来到市中心大广场看他们先前看好的那家店铺，店铺还没有租出去，梁晓秀心里有了底。
    她：“这个店总共才20平米，年租金要价4万欧元，实在是太高了。你看它现在还没租出去，这就明这个要价没人能接受。我们现在就去找艾福尔先生，让他帮我们砍价，我估计成功的把握性很大。”那家法国餐馆老板艾福尔的名字，梁晓秀记得牢牢的，不仅发音准确，而且还会拼写。
    “我们不过在那家餐馆吃过一顿西餐，人家凭什么帮我们忙呢？”宋福禄不相信老外会帮他们砍价，反倒觉得梁晓秀总是突发奇想，净想怪招。
    “能不能帮忙，我们总得试试呀。这样，一会儿见到老外，你给我翻译，我和他好好谈谈。”
    他们从大广场走到啤酒商业大街，那家法国西餐馆还没开门，他们绕到餐馆后面，那里有一个后门。
    梁晓秀按下门铃，不一会儿出来一个人，那人打开大门问他们找谁。
    “我们找艾福尔先生。请转告他，我们是他的中国朋友。”梁晓秀自然地，好像他们真是艾福尔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那人进去向老板通报，有两个中国人找他，是他的中国朋友。老板挠挠头，心想：两个中国朋友？他不认识中国人呀！他早就忘记半个多月前宋福禄和梁晓秀在他的餐馆吃过饭一事。他又想，既然人家找上门，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那个服务员出来开门，把梁晓秀和宋福禄领进去，一直带到老板办公室门口，老板在等他们。
    他们进到老板办公室，梁晓秀走上前用刚学会的法语：“早安，艾福尔先生。”
    老外也：“早安，姐。你们是……？”老外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们。
    梁晓秀不懂老外什么，转过身问宋福禄，宋福禄老外在问他们是谁。梁晓秀便用中文，他们是顾客，半个多月前在艾福尔先生的餐馆吃过饭，还和他谈过开中餐馆的事。宋福禄把梁晓秀的话翻译给老外。
    老外终于想起了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便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福禄给梁晓秀翻译，梁晓秀便和老外聊起来，她：“艾福尔先生，我们想请您帮一个忙，不知道您会不会帮我们。”
    “帮什么忙？”老外问道，心想这个中国女人倒不客气呀，她不过是一个顾客而已，却提出让他帮忙，难道这是中国人的做事风格吗？
    梁晓秀诚恳地：“艾福尔先生，我们是外来人，在里尔举目无亲，没有一个朋友。我就想到了您，所以过来向您寻求帮助。您还记得我们和您过，我们想在里尔开一家中餐馆的事吧？”她记得当时艾福尔对他们在里而开中餐馆的事挺感兴趣，还问了他们几个问题。
    “记得。”其实他早就把这件事忘了，这时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女人当时过开中餐馆的事，还和他咨询了几个问题。
    “您记得就好。艾福尔先生，我们现在资金紧张，暂时还开不了中餐馆，我们想先开一家快餐店，等积累一定资金后再开中餐馆。我们在大广场入口处看好一个出租的店，但那家店要价太高。我们想请您出面和那家店铺谈谈房租，希望您能帮我们这个大忙。您看怎么样？”
    梁晓秀一口气把要的话了出来，宋福禄结结巴巴地翻译成法文。
    老外听明白了，问道：“你的那家店年租金多少？”
    “年租金4万，我们付不起。那家店总共才20平方米，很，那个租金对我们来太贵了。”她解释。
    “那么，你们想出多少租金？”
    “年租金不超过2万欧元，我们就能接受。”她想拦腰砍一半价。
    “2万欧元恐怕不行，”老外若有所思地，“那个位置是市中心，是最繁华的地带，租金价格不会低。”艾福尔是里尔人，对里尔房租行情了如指掌。在他看来，那家店铺挂出4万欧元的年租金，最多能往下压价二、三千欧元。
    “艾福尔先生，不管怎样，您帮我们问问价格，和那家店主商量一下。您就我们是中国人，刚来里尔不久，资金不多。我们如果能把快餐店开起来，有了经济效益，我们以后可以接受再高一点的租金。”
    老外想了想：“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个店铺吧。”
    梁晓秀和宋福禄高兴地和老外一起来到大广场那家店。艾福尔和店的主人聊起来，宋福禄只能听懂一半。他的法语还有限，不能和老外作比较深入的交谈。梁晓秀听不懂一句，但却注意观察两个老外的神色，猜测他们的意思。
    他们聊了半天，艾福尔和梁晓秀：“这间店主最多降到3万欧元一年。这是底线了。你看怎样，姐？”
    艾福尔确实和那个店主讨价还价了，给梁晓秀他们了不少好话，人家看艾福尔的面子才同意把租金降为3万欧元。
    梁晓秀摇着头：“艾福尔先生，3万欧元我们拿不出来。您再和他，我们第一年出2万欧元。第二年如果效益好了，我们再增加租金，比如增加到2.5万欧元。”
    艾福尔不耐烦了，他3万欧元就是最低价，人家不同意再压价了。那家店铺主人看出梁晓秀还想压价，便对她，他们如果不接受3万欧元的租金，他就不谈了。
    那个老外耸耸肩膀，做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动作，那意思是：你们要是不接受这个最低价格，那我们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艾福尔对宋福禄：“请你转告这位姐，我还有事，我要回店里去。”完，他转身走人了。
    宋福禄当时心就凉了。租金谈不拢，开快餐店的事就要泡汤；快餐店开不成，他们拿什么还人家的钱呢？梁晓秀想事就是简单，她让老外出面谈租金，结果也没谈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