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血泪冢（六）

    我怒得干瞪眼，憋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得意洋洋地咧着嘴，拍拍屁股站起来，大手一挥，喊：“老板，结账！”
    那看着三十来岁的老板娘，闻声过来清点桌子上的东西，在账本上记下来，“一共九十八，抹个零头，给一百算了，二位谁付钱？”
    “掏钱！”刘少奇拍拍我肩膀，对她束起一根大拇指，夸道：“美女，真会做生意！”
    那老板娘闻言娇羞一笑，冲他抛了个媚眼，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哥要是喜欢，以后常来呀！”
    刘少奇意味不明地“嘿嘿”了两声，咧着一张笑脸对人老板娘看着，另一只手捏了我一把，“赶紧掏钱。”
    他出这四个字的同时，老板娘一下把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我心你丫不是你请的嘛！转念一想在自己家地盘上，不想跟他丢人现眼，赶紧掏钱拉着他走人，老板娘在后头热情地邀请我们下次再来。
    他倒是给人面子，念念不舍，一步三回头，都走出半里地了，还在往后头看，我扬手就是一耳刮子，给他的脑袋别过来，“看够了没有？没吃饱再回去吃一顿，别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我不是在看这个。”他闻言一把勾住我脖子，露出一脸奸猾中透着猥琐的表情，贼笑着：“你看看，今儿都什么日子了，这满大街，还有那间店门开着？根据爷的经验，刚才这个老板娘，要么是个寡妇，要么就是没嫁出去，而且这女人肯定在红灯区做兼职。”
    我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他眼一眯接着:“爷观察过了，这女人的店里，客人多半都是三四十的老男人，看得出来，基本上都跟她挺熟，这明什么？”
    “明都是常客。”他自问自答，美滋滋地摸了摸下巴，“就她这种做生意的方式，一般人来过一趟，就不会再来第二趟，那些老客，多半都跟她有一腿。”
    这分析听起来有点道理，我心下一琢磨，一胳膊肘子朝他拐过去，“你他娘无不无聊？”
    “嘿嘿，不是我无聊。”他冲我挤了一下眼，“结账的时候，那老板娘摸我手你也看见了，那是暗示咱呢！这女人够浪的，什么样的都敢吃，哎我，有兴趣不，想不想试试？”
    “试你大爷！”我听到这儿才明白他的重点在哪儿，就差没吐他一脸唾沫了，“你他娘的怎么这么猥琐？”
    “人不猥琐枉少年。”他凑过来压低声音：“方子，这大过年的好日子，爷带你去开开荤怎么样？找个雏儿玩玩，不定还能整个开年红。”
    这货纯粹是下流无下限！
    “滚！”我抬胳膊就是一拐子打在他胸口，他让我撞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下松开我，捂着胸口退了两步，又跟上来，一巴掌朝我后脑勺抽过来，我低头直接躲过去，就听他：“你子狗咬吕洞宾啊！爷可是好心，你别不识抬举哈。”
    “用不着你好心，”我一口给他拒了，“我没你那兴趣，你丫赶紧把你的赃物拿上走人，大过年的，别逼老子揍你！”
    我抬手冲他比了比拳头，他完全不把我的威胁当一回事，摊摊手：“走不了，爷既然了跟你一块儿过年，就不能食言，这几天，爷就先在你家将就了，你好好准备准备，给爷伺候好了，有赏。”
    丫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我张口刚要骂，他突然换了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方子，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可就真走投无路了，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大过年的流街头吗？”
    我刚要忍心，他一下严肃起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不知道，我在潘家园里得罪了不少人，过年碰上寻仇是常有的事，再，爷这笔买卖谈成，下面有的是人眼浅，这批货，我实在不敢往我那铺子里放，暂时就寄存在你这儿，等开年东西出手，爷肯定好好报答你。”
    “方子，这次爷就不指望你两肋插刀了，好歹咱不能井下石不是，爷和爷的未来，交你手里了！”
    这货一身好演技，这话得至诚至真，要不是知道丫是个什么货色，我都要被他感动了，虽然心下不情愿，但是他都这么了，我不能真井下石，我一琢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追问：“潘家园里待不了，你干嘛不回家去？我要是没记错，你不是孤儿吧！自己有家不回，跑我这儿卖什么惨？”
    “我不是了嘛！”他凑上来勾住我的肩膀，露了个不好意思地表情，悄声：“年关寻仇的多，爷平常神出鬼没，那些人逮不着咱，都寻思着过年我得回家，全在我家候着呢，爷都吃了好几回亏了，回回大过年的回去，都让他们给堵个正着，我是不敢回家，今儿只要爷一露面——”
    他到这里顿了顿，冲我撇了撇眉毛，苦着脸：“方子，明年你可就真别想见着爷了。”
    我心要不是为了那些“研究素材”，老子还真不想见到你。
    心里想的归心里想的，我面上敷衍地打着哈哈应和他，“行，你要进我家门成，进去了别乱话，我跟你干的那些事，你要是敢吐露半个字出来，明年寻仇的那些人里，加我一个。”
    “妥了！”他举起右手伸到我跟前，我抬手击上一掌，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还得领着他进了区大门。
    前脚刚跨进去，他就想起一出是一出，拍拍我肩膀问：“哎，我兄弟，我在你家门口蹲几天了，你们家还有一位是你姐姐吧，正啊！有男朋友没？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没有，爷可就下手了！”
    我一下没意识到他的是谁，对他看了半分钟，一下反应过来，簒起一拳头，照他脑门上砸过去，暴怒地骂出口，“刘少奇，你个牲口，那是我妈！滚！你他娘的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