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卷 仕途青云_750、省城约甘露

    孟雨在省委党校与我们同班的时候，就已经是省委副秘书长了。那时候我们都管他叫秘书长，将副字省略掉。因为孟雨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称呼，但凡前缀加个“副”字，他的脸色会很不好看。
    孟雨一直在追求甘露，这是公开的秘密。
    我似乎已经明白了过来，衡岳市官场突然爆发出灭绝性的地震，始作俑者就是孟雨。
    他刻意这样做，难道是想讨好甘露？
    我决定去一趟省城。
    我没叫任何人，自己开车，一路疾驰，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省城。
    到省城，自然要去找端木。一个电话过后，端木屁颠屁颠跑来了，拉着我就去吃臭豆腐，他请客。
    我哭笑不得地：“端木，我来一趟，你就请我吃个臭豆腐？”
    端木认真地：“臭豆腐有什么不好？名吃啊。你别你们衡岳市的臭豆腐，都是假的，只有省城才是正宗的。”
    我笑道：“算了，两个大男人跑去吃臭豆腐，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这有吧，我请客，华天去。”
    端木打量着我，似笑非笑地：“腐败了不是？当了副秘书长了，坐不得大排档了？”
    我笑道：“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有些话想问你，大排档环境不好，影响我们聊天。”
    端木这几年来还在老位子一动不动，他自嘲自己是乌龟投胎来的，活千年，挪不过五步。
    端木是徐孟达的人，再形象点，他就是徐孟达脚边的一条哈巴狗。
    我们在华天选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满城灯火，我感叹：“端木，省城的变化真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如果我们衡岳市跟得上一半的脚步就好了。”
    端木晃着手里的酒杯：“陈风，感叹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
    “你不是专程来找我的吧？”端木笑着：“你子肯定心怀鬼胎了。吧，想问什么？”
    端木虽然职位不高，但对省城发生的大事情，他基本都能掌握。他好交际，各种各样的朋友遍天下。按他自己的法，街头上的流浪人员可能是他的兄弟，居庙堂之高的人也不定是他脱裤子的朋友。
    我试探地问：“衡岳市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端木一口喝下酒：“一点破事。谁叫老陈喜欢得罪人。”
    “陈书记得罪谁了？”我心翼翼地问。
    “难。”端木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道：“听孟雨亲自坐镇你们衡岳市去了？”
    我点点头：“是。他将陈书记双规了。”
    “双规老陈，他还没这本事。”
    “不是他？还有谁？”我不解地问。
    “动一个市委书记你以为很简单吗？没有上头的命令，他一个省纪委书记还不能拿下一个市委书记。”端木压低声：“你知道市委书记是什么级别吗？中管干部了。”
    我狐疑地问：“这么，是北京的意思？”
    “难。”端木举着酒杯道：“你自己不喝，老催我喝，是不是想灌醉我？”
    我笑道：“醉了就请你去醒酒啊！”
    端木双手乱摇道：“不去不去，去不得。”他凑近我：“这段时间严打，别把自己送进去了。”
    我哈哈大笑，举起酒杯道：“来，走一个。”
    一杯下去，我又心问：“听，去衡岳市接手陈书记的是甘露？”
    端木愣了一下，迟疑着：“这个…..我倒没准确消息。”
    这下轮到我发愣了，我辛苦一个人奔波而来，不就是想知道未来去衡岳市的会不会是甘露吗？
    端木看我失意的样子，笑笑道：“你看看你这点出息，这么点事，就像死了人一样的，愁眉苦脸干嘛？做给谁看？做给我看吗？要做给我看，老子不喝你的酒了。”
    我赶紧陪着笑脸道：“兄弟，你什么话啊？我陈风是这样的人吗？”
    端木哼了一声，从口袋你摸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后贴在耳边，低声了几句话后，将手机重重砸在桌上，轻蔑地看着我：“妥了，知道了。”
    我迟疑着问：“知道什么？”
    “你的没错啊，这次去衡岳市的，就是甘露。省委常委会已经通过了，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星期之内她就该走马上任了。”
    我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还是端木兄你神通广大。”
    端木不屑地：“这算什么事？得不能再了。还有更大的事，我要想知道，绝对不会有假消息。”
    甘露从永和市回来后，一直就在省直机关挂着。她在永和市就是挂职的身份，三年时间一到，自然要回来省里。
    我从结婚后就再没与她联系。偶尔在qq群里看见，也是一句话都不。
    我们都在刻意地保持着距离，无论是我，还是她，都将那段过去的时光当成了美好的回忆。
    当然，我们彼此不联系，不话，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在关注自己。因为我在qq空间看到她来过。我也去过她的空间。我想，不管是我，还是她，都会很失望。因为在我们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完全的一片荒草。但是，我们确实都来过，因为我们的脚印就留在那片荒草地上。
    确定了甘露要去衡岳市，我已经没心情陪着端木吃喝了。
    端木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心情也变得不好起来。他扔下杯子：“陈风，我算看出来了，你子就没诚心打算请我喝酒。你是来找我打探消息的吧？”
    我微笑道：“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对的是我确实想找端木兄打听消息，因为你是省城百事通啊。错的一半，我也确实是诚心想请你喝酒。”
    端木大笑起身，道：“算了，这次算你请半个客。等你办好了事，再请我喝。记住，下次请客，我可不客气了。”
    我们笑笑从华天出来，端木自己交了的士先走。
    我信步走到一丛高大的花丛下，摸出手机给甘露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