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童向学

    张寻笑着从亭出来，往南村而去。快到村口，见四美在村口等着，过去一问后，才知道原来四美预料到自己会在这南村待一段时间，就在村中租了几间连在一起的平房。随四美一道回到租的房子，一看就长久未住人，很是破败。一番收拾以后，短住倒是没什么问题，何况在这南村之中也没别的选择。张行、张倩雯、张秀雅、张铭四个孩子却是很高兴，原来这南村孩子有十来个，四个孩子有了玩伴。从张行口中得知，那韩姓牧童叫韩童，张寻知道这韩童就是齐国的“种子”了。不过找到“种子”只是第一步，还要让这“种子”发芽才行。自己下一步的任务就是引导韩童一心向学。今日一来时间不早，二来亭之中饮酒不少，就先歇息好了，明日一早再去韩家。
    第二日早上，张寻来到韩家，那韩童的父亲还以为他又来打酒，就笑着对张寻道：“这位公子真是好酒量，昨天才拿两坛就喝完了，这一早就来拿酒。”张寻知道这韩童的父亲误会了，于是先表示自己不是来买酒的。然后做了自我介绍，再向韩童的父亲问道：“韩兄，这么早童就去放牛了吗？”那韩童的父亲先是一声长叹，然后道：“张兄弟，不瞒你，提起童这孩子，我就苦恼不已。去年童六岁，我看家里这酿的酒卖的还不错，有些余钱就送童去了泰安城内一家私塾住读。童很是聪慧，连先生对他都赞誉有加。只是今年年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童不去那私塾了，在家里也再没看过书，把我和他娘急坏了。问他原因他也不，每天清早就去放牛，傍晚才回。就是昨日没去放牛，孩他娘还以为他好了，今天凌晨就起来进泰安城的观音庙还愿去了。结果我起来时，童已经不在他房里了，只怕还是去放牛了。”完之后又是一声长叹。张寻对韩兄道：“韩兄，那昨日陪童玩的正是弟的两个孩子。这样，我让我那两个子去和童一起玩，合适的时候问问童弃学的原因。有些事情我们大人没办法，孩子办起来却有奇效。”韩兄听张寻这么觉得是这个理，就道：“张兄弟，那就麻烦你了，要是童好了，我这的酒你随便喝。”张寻想这韩哥算是把自己当酒鬼了，不过也没分辨，没那个必要。跟那韩哥打个招呼，就回南山居（张寻给租的房取的名。）去了。
    叫来张行和张铭两子，这两子张寻一直在身边言传身教，还是比较靠谱的。张寻直接了韩童的事，要两子去办。于是，每天清早张行和张铭就陪着韩童一道去放牛，傍晚再一起回村。五天过后，张行和张铭回来时，张寻正在自己房间和四美闲聊。张寻见两子来自己房里，知道那韩童厌学的原因只怕已经问清楚了。张寻道：“吧！什么原因？”听完两子的叙述，张寻无语了。张寻对四美道：“这是“青梅竹马，两无猜。”啊！神童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原来，那韩童去的那私塾是一位姓颜的夫子办的，有一个女儿和韩童同岁，叫颜如玉。韩童上了几个月的课后，一次偶然事件，见到了原本只在内院之中的颜如玉。这一见就一发不可收拾，韩童就每天下课后就哄骗着颜如玉出来，玩过家家的游戏。一开始很隐秘，除了两个家伙自己玩的津津有味，没人发觉。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年后第一天，半月未见的两个家伙玩忘了形，在那外院角一棵桃花树下互称相公娘子的时候，被突然想去那桃花树下的颜夫子抓个正着。那颜夫子当场就火冒三丈，把韩童赶出私塾，还了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颜如玉这个名字让张寻想起前世华夏北宋一位皇帝宋真宗赵恒的劝学诗《劝学诗·富家不用买良田》，就取了文房四宝提笔写下：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写完之后，张寻对张行和张铭两子道：“你们俩现在把这首劝学诗背下来，明日吟给韩童听，若他有所触动，就带他来找我，要是他还不醒悟，你们以后在一起玩无所谓，就不要交真心朋友了。”张行和张铭开始背诵，张寻就和四美去外面散步去了。
    来到院外，张寻突然想起自己前世一段对桃花的感悟，就对四美道：“其实桃花只是桃花，是缘是劫，还看自己把握。把握的住，那就是缘;把握不住，自然是劫。”四美笑道：“夫君，你怎么突然提起桃花来了?有我们四人陪你还不够啊！”张寻道：“四位夫人明鉴，为夫哪有这个心思。”四美本来也是笑，就起正事来。韩童的事她们刚才也听了，但想不出如何解决于是问道：“夫君，你打算怎么解决韩童的事？”张寻半答半问道：“四位夫人可听过“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么一句话？”四美本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
    韩童没有让张寻失望，第二天中午张行和张铭带着韩童来见他，张寻知道韩童暂时走出来了。至于颜夫子和颜如玉那里，自己去一趟那私塾了解情况再。于是对韩童道：“你把那私塾的名称和地址给我听，我明日去一趟。看看能不能让颜夫子再让你去那读书，不过即使去了，你也不要再和颜如玉玩那过家家的游戏，你真的喜欢她就陪着她快乐长大，至于爱，相信你们俩长大了会有答案。这两天记得在家温书。”韩童道：“是，童知道了，谢谢张叔。”
    韩童离开之后，张寻就去找四美，道：“四位夫人，我们现在就动身去泰安城里吧！反正那院我们还租着在。孩子们就留在这里，让他们和同龄人一起玩也好，这泰山是个好地方，让他们多待待。”四美想想就这样安排很好点头答应了。
    到了泰安城，张寻和四美没有急着回那院，而是来到那颜夫子开办的怡心书屋所在的街道上打听这颜夫子的情况来。原来这颜夫子叫颜思强，是个魄秀才，读书倒是很勤奋，但就是屡试不中。一个秀才的文位还是第二次才考上，然后考举人，不知考了几次。把家里搞得是一贫如洗，他老婆也就是颜如玉她娘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日子了，就跟着一个花言巧语的白脸跑了。那个时候，颜如玉才两岁都不到，颜思强自然不能再继续考了。好在他是个秀才，而且这些年参加科举考试对考题熟悉，开个私塾养活自己和女儿肯定没有问题。打听完了之后就在附近菜馆里随便吃了一顿就回了院。
    在院的书房里，张寻的思绪又飞到了前世华夏。颜思强的遭遇让张寻想起了当年初中语文课本上非常有名的一篇课文《范进中举》。张寻甚至在想如果这颜思强颜夫子他老婆没跟别人跑，估计这颜夫子继续考下去考到现在真的中了举人恐怕也会疯掉吧！好像还有一篇文章，张寻想了下，想起来了，近代文学巨匠鲁迅的名作《孔乙己》。张寻觉得这颜夫子的人生境遇比那鲁迅笔下极尽讽刺的人物孔乙己也好不了多少。
    第二天一早，张寻带着四美来到了怡心书屋门口。张寻敲了几下门，门开了。见是一位八九岁的童，张寻知道这是那颜夫子的学生。张寻拿出拜贴，交给那童，道：“朋友麻烦你把这个帮我交给颜夫子。”那童应了声是把门关上去找颜夫子了。
    张寻和四美没等一会，大门再次打开。这次当然是颜夫子开的门，不过颜夫子面上有些为难，张寻一想就知道是这颜夫子不好称呼自己。张寻就道：“你叫我张兄，我叫你颜兄。这样就行了！颜兄不请我进去坐吗？”颜夫子这才道：“张兄，还有四位夫人请入寒舍一叙。”颜夫子引着张寻和四美来到内院大厅坐下后就向张寻问道：“张兄，不知你来我这是？”张寻答道：“颜兄，你应该也听过我的事了，我和四位夫人还有四个孩子想畅游天下名山大川，离开鲁国自然就来了最近的齐国。这泰山天下闻名，自然就是我一家来到齐国的第一个去的地方。不知颜兄可还记得韩童那孩子？”颜夫子道：“张兄，韩童我自然记得，不过他是怎么和你的？”张寻道：“那韩童是和我孩子起此事的，我想应该是实话实。具体我就不多了，和贵千金颜如玉有关。不瞒颜兄，那韩童自从离开你这怡心书屋，就厌学了。每天放牛，再没看过书。我见到韩童那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就作了首《劝学诗》让我两个儿子送给他。他才从新向学。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颜兄当能明白我的意思。”颜夫子正欲答话，侧门推开，一个两眼含泪的女孩走了进来。张寻知道这就是颜如玉了，不过颜夫子没话，他也不好问这颜如玉。颜夫子这时开口道：“张兄，可知道那日我为什么去那桃花树下？那天是女如玉的生日。如玉她娘早上生的如玉，晚上抱着如玉站在那桃花树下。第二年我有感而发，作了首《桃花人面》。“去年曾经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你该知道我为何出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了吧！”完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颜如玉道：“你和张叔一起去看看那韩童吧！爹不管了。他要愿意回来你就领着他回来。”
    张寻和四美一起带着颜如玉去了南村，韩童和颜如玉一见面就相拥而泣。最后张寻拿出一套古本《四书五经》给了韩童，并约定第七年的春分之日在鲁国莱芜西城门相见。张寻就带上家人再次踏上征程离开了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