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莲妃中毒

    和暄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公子厚，后者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众人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终于宫人们查验完御膳房，带着人到裕泉宫回禀皇帝。
    一个太监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旁边的张大监道：“奴才刚刚派人搜查了御膳房，发现了朱砂的痕迹，又见这个太监鬼鬼祟祟地想要逃跑，便立刻扣下了，还从他的衣服里搜到了朱砂。”
    皇帝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如惊弓之鸟的太监，一句话也没。
    张大监最了解皇帝的脾性，便怒斥那太监：“陛下面前，你还不从实招来！这些朱砂，是谁让你用在莲妃娘娘的饮食里的？”
    “奴才。。。奴才。。。求陛下饶了奴才，求陛下饶了奴才！”太监连连叩头，额头都已经开始要渗出血来。
    皇帝瞥了一眼张大监，后者立刻狠狠地扇了那太监数十个耳光，道：“还不快！”
    “是。。。是齐修仪身边的宫女芸儿姑娘。。。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太监狠命地扣头，数条鲜血流了下来。
    “哦？”皇帝立刻把头转向了齐修仪，齐修仪和她身边的人赶忙跪下了。
    “陛下，芸儿是约莫一年前指派给臣妾的。她之前偷偷下毒给臣妾的八皇子姬祁，幸好被公子厚撞见了，否则祁儿就会被她害死了。臣妾才把芸儿扣在了宫里，但是因为不知道背后指使之人，因此并未声张出去。还请陛下明察！”齐修仪满脸的委屈，那模样倒不像是装的。
    和暄用余光扫了一眼赵后，赵后似是不动声色地咬了咬牙。
    皇帝立刻道：“给寡人传宫女芸儿！”
    芸儿本是个灵动的宫女，如今被人用绳子捆着，带到了大殿上。她脸上虽然面无人色，但身体却看不出有任何伤痕。张大监踢了芸儿的膝盖，后者立刻跪倒在地。
    “芸儿，寡人问你，为何要下毒给八皇子？为何又要下毒给莲妃？”皇帝不耐烦地问道。
    芸儿恐怕早已知晓如今她是必死无疑了，便痛快地道：“是莲妃身边的宫女欣儿指使奴婢的，并且许诺了奴婢金子和珠宝。”
    这下，众人都觉得这件事简直匪夷所思。
    莲妃身旁的宫女欣儿指使齐修仪的宫女芸儿，下毒给八皇子，或许是两个妃子争风吃醋惹出的闹剧，这样的事情还可以理解。
    然而欣儿为何又要让芸儿下毒给莲妃呢？刚刚太医也了，这朱砂是剧毒，莲妃又服用了许久，命不久矣。如此来，这断断不可能是莲妃为了陷害齐修仪，故意设的局，没有人会蠢到为了害别人先害死自己。
    再者，若是没有莲妃的支持，欣儿一个宫女，哪里弄来名贵的朱砂、金子、还有珠宝的呢？
    就连皇帝也陷入了深深地沉思，思考着殿上众人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和暄又看了一眼赵后，赵后的表情似是如往日一般。
    这个叫欣儿的宫女立刻被太监们拎了过来，狠狠地抛在了地上。
    欣儿这宫女看起来也有十五六岁了，模样也是一般，是个憨厚老实的样子。
    皇帝冷冷道：“你给寡人解释清楚吧！为什么指使芸儿下毒给八皇子？为什么指使芸儿下毒给莲妃！”
    欣儿有些发愣，似是没有回过神来。
    张大监见状，便让太监们拳打脚踢了一番，然后拎着瘫软在地的欣儿的肩膀，吼道：“还不从实招来！”
    欣儿此时泪流满面，身上布满了伤痕，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赵后。
    赵后不动声色地道：“欣儿，你若是从实招来，本宫或许还可以保你族人一条生路。”
    此话一出，欣儿如梦初醒，立刻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一切都是奴婢做的，都是奴婢指使的芸儿。求陛下饶恕奴婢，求陛下饶恕奴婢的族人啊！”
    “你这个恶毒的宫女！”皇帝痛恨地道，又想了想，继续道：“那你为什么要下毒给八皇子和莲妃？”
    这个问题，似是难住了欣儿，欣儿左思右想，痛哭流涕道：“因为。。。因为。。。下毒给八皇子。。。是莲妃娘娘指使的！”
    此话一出，皇帝脸色立刻变了，道：“你这个宫女，不仅心思歹毒，还随意攀咬你的主子，给寡人打！”
    太监们刚要出手，这宫女大喊道：“求陛下不要打了，莲妃娘娘不喜齐修仪。。。一个齐国送来给陛下的妃子样样不如莲妃娘娘，何以齐修仪可以是正三品，而莲妃娘娘她只能做四品的世妇。所以。。。所以莲妃娘娘才要下毒给八皇子！”
    赵后在一旁暗暗低着头笑了笑。皇帝似是在思索着宫女的话。
    宫女欣儿继续道：“至于。。。指使芸儿下毒给莲妃娘娘。。。是。。。是因为奴婢恨透了莲妃娘娘，巴不得她去死！”这宫女似是狠下心来，咬了咬嘴唇道。
    皇帝更觉得整件事十分怪异了，疑惑道：“你为何如此恨莲妃，一定要下毒害死她？”
    “这。。。莲妃娘娘时长虐待奴婢，奴婢跟着莲妃娘娘生不如死，因此。。。奴婢。。。恨毒了她，想着找机会害死她。”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和暄瞧着赵后似是松了一口气，想着要不要站起来句话。终于，她还是忍不住站起来道：“父皇，儿臣以为这宫女欣儿的话十分奇怪。她既然恨莲妃娘娘，为什么还要帮着莲妃娘娘去害八皇子呢？而且，朱砂、金玉珠宝，哪里是一个宫女随手便能拿出来的呢？”
    皇帝看了一眼和暄，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便继续问道：“你来回答二公主的问题。”
    欣儿此时已经狼狈不堪，满脸的泪水混杂着汗水，身上也被人打得皮开肉绽的。
    赵后的眼神冷冷地看向了和暄，那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此刻，和暄心里想着以这宫女的资质，必然回答不出这样的问题，更何况这宫女现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呢。如此一来，她倒是有可能让赵后露出马脚。
    一片沉默过后，赵临缓缓地站了起来，笑道：“陛下，依我看来，此事解释起来十分简单。”
    “哦？那你且看！“皇帝爽快道。
    “莲妃娘娘指使这宫女去害八皇子，这宫女欣儿不敢不做，不然如她所，莲妃娘娘没准儿会立刻要了她的命。然而她受够了莲妃娘娘的折磨，若是自己动手下毒，必然很容易被莲妃身边的人发现。然而如果是借了齐修仪娘娘的手，莲妃即便是发现了，也不会怀疑到这个宫女欣儿的身上。”赵临有条不紊地回答道。
    赵临看了一眼远处的和暄，继续道：“二公主刚刚问道这个宫女欣儿何以能出手这么阔绰，我想莲妃娘娘在逼迫她下毒给八皇子的时候也知道她需要上下打点，自然是给过这宫女金子珠宝的。若是给的不够这宫女花费的话，她还可以去偷莲妃娘娘的首饰啊。我听陛下赏赐了莲妃娘娘许多的金银珠宝，若是丢了一两件的，莲妃娘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差觉的。”
    皇帝想了想，点点头道：“赵临，你年仅十五岁，看待事物竟如此精妙。寡人觉得你的头头是道，心中的困惑也已经解了。既然如此，这几个犯了错的宫女，就都杖毙了吧。至于莲妃嘛，就让她在冷宫里自生自灭吧，程太医不必再去给她医治了。齐修仪，你保护八皇子有功，赏！”
    和暄坐在一旁，抿了一口茶，一只手捏紧了衣袖。她心道，这个赵临，怎么什么事都有他来掺和一脚。明明刚刚和暄已经抓住了问题的所在，那宫女也是回答不出这样的问题的，赵后的身份又不便出面回答。
    谁想到平时坐在一旁只顾着自己潇洒自在的赵临竟然在此刻了话，还的如此逻辑通顺。和暄若是此时再纠缠着不放，倒显得她有些故意为难赵临了。于是她在心里骂着这个赵临真是个讨厌鬼，下次再见到他，一定不与他客气。
    赵临神色邪魅地冲和暄笑了笑，又看向赵后。赵后许了赵临一个赞赏的眼神。
    于是众人依旧按照原来的安排继续庆祝赵后的生辰之喜。只是大家的兴致早已全无，没过多久便散场了。
    走到宫门口，齐厚追上了和暄的脚步，道：“和暄妹妹，今日的事，我虽早就抓住了芸儿，却不知道原来还有莲妃中毒这样的后招。”
    “这不怪你。前几日你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想不到莲妃毒害八皇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看来这背后主使之人并不是莲妃。”和暄依旧有些愤愤地道。
    “我知道不是莲妃，刚刚大殿上不是是欣儿做的吗？”齐厚的声音依旧是如此的温和。
    和暄眉毛一挑，看了一眼齐厚道：“你不会真的相信一个宫女能有这样的手笔吧？我姑摸着是赵后，她看不惯莲妃恃宠而骄，只好借齐修仪的手，这样两个妃子外加八皇子因为这一件事都能被害死，这对赵后来是有益而无害的。”
    齐厚沉思了许久，慢慢道：“和暄妹妹，你真是蕙质兰心。你的话我虽然还没有全懂，但是我相信你的所有话。”
    和暄望着齐厚那含情脉脉地眼神，思索着道：“齐厚哥哥，我们以后不得不防着赵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