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未知之雪

    时间流逝。
    天色依旧暗沉，灰色粉末如绵绵细雨般降下，自从开始下这种灰雪后，再也没出现晴天。
    因为积雪太厚，除了有限的几条主干道外，大多数道路都变得难以行走，因此人们只能呆在室内暂作休息。
    怪异事件与日俱增，不断有人在公共网络上表示自己听到了黑暗阴影中的怪笑声。
    最开始，众人还是将此作为一件饭前茶后有趣资谈，抱着无关紧要的猎奇心态，嬉笑对待，但当遇见次数越多，那种危机感愈发强烈，人们渐渐不再将其作为笑谈，而是感到了不安。
    终于，媒介师协会发布公开声明！
    “这次天气反常原因是高级媒介师实验一样道具时，不慎失控造成的，不会对人们的正常生活造成影响，灰雪只是一种较为特殊的天气现象，我们会派出全部清洁机器人和一部分生物清道夫清扫街道，大家无须担心出行问题。近期公共网络上出现一些不法分子，滋生事端，扰乱社会公共秩序，协会将依法予以追究，希望大家能够理智对待异常现象，共建我们的美好家园。”
    目光沉稳坚毅的协会总部代表发言人有条不紊着，对媒体人提出的各种刁钻疑问应答自如。
    媒介师协会总部出面发言解释，对崇敬媒介师的普通人来，无疑是一剂定心丸，喧嚣的阴谋言论因此减弱了许多。
    但陆风内心却始终存在一些疑问，也不相信那些只是自己的幻觉。
    不管外部环境如何，菱形大厦内一切照旧，陆风一边自习历史鉴定知识，一边修养精神，也试着沟通异世界，但一进入思维海就感到脑袋阵阵作痛，便打消了在近期沟通异世界的念头。
    陆风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同期的见习媒介师们在对此事探讨议论，有人忍不住好奇，向导师询问。
    冯导师面色如常道：“协会不是已经解释了吗，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让陆风困惑不已的同时，内心的不安与日俱增，似乎也影响到了精神恢复。
    这天，半夜。
    陆风再次被那种极其危险的、仿佛被猛兽窥视的感觉从睡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来不及多想，心念一动，天花板便亮起光芒。
    明黄色调在白光的衬托下几乎透明，在天花板之上，一条游蛇般的黑暗正在缓缓消失着，散发出阵阵让人遍体生寒的不详气息，汗毛炸立。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陆风甚至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嘶，那，那是……”
    陆风昂着头，倒吸一口冷气，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了，死死瞪着那处天花板，一直再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如同梦呓的喃昵声在耳边轻荡。
    这种感觉，和自己执行运送枪械任务的异世界时，看向天空中的那个诡异空洞感觉一样！
    当陆风回过神后，天花板再无异样，仿佛刚刚只是幻觉。
    陆风悚然恐惧中，维持着昂头的姿势，直到脖颈酸痛的没了知觉。
    低头，刺痛眩晕让陆风眼前出现短暂空白，缓过来后，却发现自己床头柜那盆被精心打理的灌木盆栽叶片上，有一点冒着白烟的黑斑，指甲盖大，在青翠欲滴的叶片上异常显眼，仿佛有只害虫趴在那上面啃噬叶片。
    陆风将盆栽端在眼前，发现那块黑斑其实是一个洞，洞口边缘部分呈现出枯焦的黄色，像是灼伤，散发出淡淡腥臭。
    面色阴沉，陆风将盆栽轻轻放下，有注意在床头柜上有一撮灰尘。
    睡意全无，陆风抿着嘴唇，回想之前自己感觉到被窥视的危机感，将这些场景一一比较，希望找到一些线索。
    第一次感觉到异常是在自己的房间内，第二次是在图书区沙发上看书的时候，第三次是独自穿过走廊……
    每次感受到那窥探视线的来源，都是在阴影黑暗中，并且都会有灰尘下。
    “阴影与灰尘，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联的两者，一定要弄清楚这些究竟灰雪是什么东西，都是从这场灰雪后开始的！”
    陆风穿上外套，从实验室拿了一个玻璃杯，乘升降梯来到菱形大厦最底部，将玻璃杯放到外面，收集从天空飘的灰雪。
    夜晚时分，不同陆风从生活的镇，内环即便是在夜晚，各种人造光芒也将城市装点得如同白昼，尤其是菱形大厦城区中心部分，建筑轮廓清晰可见，浮空灯忠实地散发光芒，驱散黑暗。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入冬了，哎。”
    才过一会儿，冒出一个打扫积雪的清洁机器人，似乎将陆风放在地面上的玻璃杯也当成了垃圾，抓起来丢进了自己的分解箱，转动滑轮离开。
    陆风反应过来后，忙追上清洁机器人，将其一把抱起来，在对方“哔哔哔”的叫声中打开它分解垃圾的处理箱。
    幸好玻璃杯比较坚硬，还没有被分解掉。
    陆风拿出玻璃杯后，重新将清洁机器人放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给它关上处理箱，家伙一溜烟就跑出去了，陆风看着它慌慌张张的逃离背影，有几分滑稽。
    玻璃杯内部了一层足够厚的深灰色雪花后，陆风将玻璃杯收回来，又匆忙走向实验室。
    首先是用试纸检验酸碱度，然后进行催化反应，沉淀实验等等。
    经过一系列实验，陆风鉴定出了这些诡异灰雪的成分比例。
    钙：34.2%，磷：29.2%，碳：11.3%，阿陌石：2.7%，氧：1.3%，酸性晶化体：0.9%，未知成分：20.4%
    “这么多未知元素！难道来自媒介师世界之外？这些未知元素应该便是灰雪出处的标签了，只要能找到这些未知元素的出处，也就能对这些诡异进行解释了。”
    可惜，未知元素代表着媒介师认知之外的新元素，以媒介师两千多年时间的积累的元素成分都没有记载，自然也不是陆风能够寻找得到的。
    就在陆风对灰雪进行初步化验研究之时，南内环媒介师协会也对见习媒介师们下发了新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