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不曾打算打破臆想

    酒店里，乔锦墨双手抱着胸，安静地站在窗户前，注视着底下车水马龙的世界。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乔锦墨眉心紧蹙。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想到当时的情景，乔锦墨依旧心有余悸。
    靳旭阳来到她的身后，抱着她的纤腰，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还在想那个女人的事情？不要自责，她差点把你掐死。”
    靳旭阳的没错，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她真的会被顾妍惜当场掐死。嘴唇抿着，乔锦墨低沉地道：“没想到她看起来柔弱的，没想到那么凶猛。”
    “也能明你太笨，明明个子比她高，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靳旭阳提醒地道，“你应该当场抓她的头发，或者往死命里抠她，怎么疼怎么来，不用客气。”
    噗嗤地笑出声音，瞧着他的神情，乔锦墨挑眉地道：“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要是把别人弄伤了咋办？”
    爽朗地笑着，靳旭阳得意洋洋地道：“那是，也不瞧瞧这主意是谁想的。弄伤没事，医药费我承担，只要确保自己安全就好。”
    听着靳旭阳的话，乔锦墨的心里一股窝心。她知道，靳旭阳不只是，心里怕也是这么想的。在他的心里，她乔锦墨都是最重要的。以前以为这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现在想想，以前真是太蠢太迟钝。
    “谢谢你，旭阳。”乔锦墨转身面对着他，由衷地道。
    弯腰捏了捏她的脸颊，靳旭阳的脸上带着疼爱地道：“傻瓜，跟我还这么客气。不过你今天，怎么会跟那个疯女人提起你跟黎亦宸的事情？”
    乔锦墨没有隐瞒，如实地道：“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帮帮黎亦宸。加上顾妍惜一直逼问我和黎亦宸的关系，还了些话刺激我，所以我就这么出口。当时我以为她的病情已经好了，也希望黎亦宸将来能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听着她的解释，靳旭阳浅笑地道：“嗯，我的锦就是这么善良。不过别人的感情问题，我们还是不要干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指不定黎亦宸喜欢照顾那女人，也不觉得这会成为他恋爱的威胁。”
    乔锦墨没有否认，或许在黎亦宸看来，确实是这样想的。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一直瞒着她关于顾妍惜的事情。要不是靳旭阳，恐怕她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注视着窗外，瞧了眼时间，乔锦墨犹豫地开口：“旭阳，航班能改签吗？顾妍惜这次发病，毕竟还是因为我一时失言，才导致她发病。我想着等她的病好点再离开，这样我心里也能减少自责。”
    如今，乔锦墨不想和黎亦宸有过多的联系。一旦离开巴黎，乔锦墨不想自己和他联系。因此，她想着在离开前，确定顾妍惜的状况是稳定之后再走。至少那样，心里的自责感能够减少许多。
    靳旭阳明白她的担忧和顾虑，理解地道：“当然没问题，其实我已经把航班改了。我知道，你要是今晚就走，心里一定会不踏实。与其那样，不如在这多呆几天。正好，也多给我点时间处理公司的事。”
    惊讶地看着他，乔锦墨没想到靳旭阳会想得那么周到。两人相识二十年，靳旭阳早已做到，就算乔锦墨没有开口，他也知道她的心里想法。眼眶里闪烁着感动，乔锦墨扑到他的怀中，真挚地道：“靳旭阳，你上辈子一定是天使，真是太贴心了。”
    手掌在她的后脑勺上，靳旭阳轻笑地道：“嗯，那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射手，把我从天上射下来断了翅膀。于是我就要找你负责，让你赔偿我损失。”
    听着他的补充，乔锦墨的唇角扬起灿烂的弧度。闭上眼睛，鼻尖充斥着他的味道，乔锦墨嫣然一笑。他是她的折翼天使，这是她的幸福。如果当年没错过，自然再好。如今，乔锦墨只希望，自己能早点爱上靳旭阳，不辜负他的一往情深。
    第二天，乔锦墨来到医院里看望顾妍惜。不知道她的情况，心里始终有点不踏实。顾妍惜不仅有臆想症，还有抑郁症。两种病症，都属于精神疾病的范畴，谁都不知道，顾妍惜会作出怎样的事情来。
    来到病房外，乔锦墨刚准备进入屋内，便瞧见顾妍惜正坐在床上，双眼呆滞涣散地看着前面，手中拿着个洋娃娃。看到这样的她，乔锦墨的心里有些吃惊。
    瞧着护士要进屋，乔锦墨拦住护士，询问道：“请问她怎么样了？”
    护士瞧着她，如实地道：“顾姐又开始犯病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神叨叨的，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情绪很容易激动，千万不能惹到她。听医生，之前的治疗差不多没效果了。”
    闻言，乔锦墨的眉心拧着。按着谈煜祺所，顾妍惜得臆想症已经十几年。难道这十几年的治疗，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吗？想到这点，乔锦墨的心里还是有点困惑的。
    思考了半晌，乔锦墨还是决定走入病房内。来到她的跟前，乔锦墨试探性地开口：“顾姐？”
    听到声音，顾妍惜缓缓地抬起头。当瞧见乔锦墨的时候，顾妍惜的神情立即变得狰狞，激动地冲着她扑了过去：“坏人，你是坏人！你想抢走亦宸，我要杀了你！”
    乔锦墨没想到她的情绪还是会这么激动，一时间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顾妍惜要掐住她的时候，乔锦墨立即反抗。护士看到这状况，连忙叫了几个人，将顾妍惜拉开。
    看着顾妍惜被架着的样子，乔锦墨的胸口一阵起伏，心有余悸地看着她。“我要杀了你，亦宸是我的男朋友，谁都别想抢走。要不然，我就让我爸爸揍你。”
    听着她的话，乔锦墨皱眉：“你爸妈已经去世。”
    瞳孔睁开，顾妍惜的脸色苍白如纸，激动地吼道：“坏人，你还想骗我？我爸妈都还活着，他们只是有事情离开。你敢诅咒我爸妈，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亦宸杀了你，混蛋！”
    不停地挣扎着，顾妍惜努力地想要挣脱护士们的控制。看到这情况，护士连忙道：“这位姐，麻烦你先离开，要不然顾姐的情绪很难平复下来。”
    乔锦墨没有话，转身的时候，只见黎亦宸正站在她的身后。乔锦墨没有话，抬起脚步离开。
    走出病房，将身后充满激动的声音抹去。乔锦墨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走廊的尽头，安静地等待着。
    半个时后，黎亦宸的身影出现。瞧见他，乔锦墨浅淡地开口：“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来到她的面前，黎亦宸责怪地道：“你为什么要刺激她？在妍惜的心里，叔叔阿姨只是离开。一直以来，她难以接受叔叔阿姨都已经去世的事实，才会选择逃避。”
    “所以，你就帮着她，让她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吗？她以为父母还健在，以为你们俩深爱。出于责任，你不想打破她的幻想，是这样吗？”乔锦墨平静地开口。
    瞧着她的神情，黎亦宸低沉地开口：“是，我答应过叔叔，会好好地照顾妍惜。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熟悉的人，我必须照顾好她。”
    听着他的回答，乔锦墨嫣然一笑，道：“旭阳得没错，其实你从不曾打算打破这个臆想。这次是我自作聪明想要帮个忙，真是多此一举。”
    凝望着她的眼眸，黎亦宸神情凝重：“乔锦墨。”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会尽量补偿她损失。你放心，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等顾妍惜的身体好些，我就会离开这。”乔锦墨淡淡地道。
    闻言，黎亦宸的嘴唇抿了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也不会追究什么。我现在我只希望，妍惜的病情能得到控制。”
    看着他的目光，乔锦墨停顿了几秒，道：“黎亦宸，如果可以，你最好爱上顾妍惜，和她结婚生子。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明白，你已经失去被爱的权利，也没有爱人的能力。因为真心付出的感情，最终会无疾而终。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我的看法。”
    留下这句话，乔锦墨转身，淡然地抬起脚步。见状，黎亦宸沙哑地道：“以前，我也曾想过放下这段责任，只是最终失去机会。”
    不想去探究这句话里的意思，乔锦墨望着前面，始终没有回头：“曾想过放下，最终却还是没有，不是吗？其实我曾想过……算了，那些没意义，你好好照顾顾姐。等她的情绪稳定点，我会再来看望她。”
    完，乔锦墨便走向电梯，从黎亦宸的眼里消失。她本想告诉他，在他离开A市那天，她曾想过接受他需要照顾顾妍惜的事实。只可惜最后，她还是没能做到。
    走廊里安静着，黎亦宸轻声地呢喃：“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我曾想过放下责任，跟你好好经营婚姻。只可惜，已经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