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灵

    啦啦……啦啦啦……
    阿怒，坐在河旁的一截树桩上，愉悦的哼着调，用一块柔软的羊皮认真擦拭他的宝贝。
    阿怒的短剑是一柄很朴实的短剑，剑身上没有任何华丽的花纹，木质剑柄上缠着细密的腊线。
    奇怪的是，每当阿怒握住这把短剑，就仿佛有股暖和的气流，不断地从他的手臂，传送到他的身体。
    更奇怪的是，其他任何人握这把剑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阿怒去问天梭原因。
    天梭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把剑是一把传承之剑，剑里封印了强大的灵力，而且这些灵力只有他能吸取，今后这把短剑会随着他的成长开启更多秘密。
    相反，天梭抓过短剑，装模作样的闭目沉思。
    片刻后他突然睁大双眼道：“嗯，这是一柄神剑，哎呀，哎呀，神剑要飞啦，飞啦飞啦。”
    天梭手舞足蹈，夸张的做出短剑要带他到处飞的姿态，逗得阿怒哈哈大笑。
    虽然大家都认为，阿怒是因为太喜欢短剑，所以才有幻觉，可阿怒坚信，这是一柄真的神剑！
    又擦了擦剑身，阿怒将短剑平抬到眼前，顺着剑身看是否还有污痕。
    剑身光洁闪亮，一尘不染。
    可就当阿怒目光划过剑尖，就看到河对岸老树丫上立着一只乌鸦，一只脏兮兮的乌鸦……
    “嘎，这样都能被发现啊，有意思。”阿路相当无语。
    他现在切实就是一只乌鸦，不对，准确的是一只受伤的脏兮兮的乌鸦，因为他的胸口还插着那柄雷霆剑。
    只不过随着他化为乌鸦，剑也缩了，而为了摭盖一二，他在泥塘中扎腾了好久，用泥浆混着毛草将胸前稍微修饰。
    “第一次相见总得送点礼物吧，嘎嘎……”
    脏兮兮的乌鸦扇动翅膀，从阿怒头顶飞过。
    当乌鸦掠过阿怒头顶的那一刻，啪啦，一个物件顺着阿怒头顶滚。
    阿怒捡起那个脏兮兮的物件，到河边就着河水揉了揉。
    这是一杖乌黑的铁环？是戒指吗？哪有这么粗糙这么丑的戒指？咦！还真能戴上。
    “啊哟……”当阿怒不经意的将铁环戴在左手中指上时，突然，铁环自动收缩，一阵激烈的疼痛传来，阿怒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铁环蠕动着化成一股黑雾顺着指甲缝钻入阿怒体内，而阿怒的身体突然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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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阿秀送回家后，天梭以闪电般的速度奔向地势险恶，人烟罕迹的西部，在西海岸最高的山峰上仰天长啸。
    那啸声滚滚奔腾直穿天际……
    啸声穿透云层，穿透天国，直传到天父耳中。
    天父听出这是自已最心爱梭儿的声音。
    他率领着无数天使驾着七彩云銮，亲自来到天梭身前。
    看到天梭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而折断双翅，天父十分怜惜，马上许诺将赐天梭任何一件事物作为奖励。
    可就在天父要为天梭重塑双翅带他重返天国之际，天梭却恳求天父以仁慈之心赐他医治阿秀眼睛的方法。
    天父洞息万物，他用手指触碰天梭的发梢。很快他知道了有一个叫阿秀的姑娘已经夺走了梭儿对自己的忠爱。
    天父勃然大怒。
    天父拢了拢长袍，眼光从天梭身上撤回投向远方，淡然问道：“你为了这个女人淹了罗曼营地？”
    “……是。”
    “梭儿，从我最疼你，亲手教你神技，陪你巡游天地磨练意志，你十六岁那年被深渊魔龙重创，我守你三天三夜喂你药浆，现在，你为了一个人间的世俗女子，竟然与我为敌……”
    “对不起，天父。”天梭感到十分自责，跪伏在天父身前。
    他本来想讲罗曼军团荼毒生灵，但他最终没有申辩。
    “你，很，好！难道你也想变成阿路那样的逆子？”天父的话语激动，竟然流露出一丝愤恨。
    “阿路……”
    这段时间天梭想了很久，阿路到底错了吗？
    难道发现天国之外有更美好事物不能去追求吗？
    如果不是天国追杀，阿路会反吗？
    现在的自己不就是当初的阿路吗？
    想到这天梭抬头看向天父，激动的道：“天父，如果不是一路追杀，将阿路逼至绝境，阿路一定不会反的，他只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够了！现在，你是陪我回天国还是留在这里？”天父不想听天梭争辩，愤然转身。
    天梭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地道：“天父，梭儿不孝。当我亲手杀死阿路，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是阿秀让我活了下来，阿秀已经是我的妻子，我现在只想陪阿秀在这里做个普通人，求天父恩准。”
    “好啊！如果我不同意呢？你是不是也要杀我啊？”天父再次回转，沉脸盯着天梭，语调变得高亢。
    “不！梭儿永远不会伤害天父！”天梭坚定的在天父脚下拜了三拜，同时，全身经脉逆转。
    咔咔咔，狂暴的灵力从天梭灵体中抽出，融入天地，疯狂流失，一口鲜血从天梭口中喷出。
    “你！”天父身躯都颤动了。
    对于天使来，经脉逆施灵力抽离灵体，是仅次于凌迟处死的极刑，这是不可逆转的去灵术，令天使灵体转为普通体，永世不得为灵。
    天使去灵，不仅仅是灵体转为普通体变成普通人那么简单。
    因为普通体无法承担灵体多年来的负载，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普通体将承受千刀万剐之痛。
    去灵的天使几乎不可能活过十年……
    天梭对着天父再次一拜，扬声道：“恳请天父赐我治愈阿秀眼晴的方法。”
    天父一声长叹，最终恢复成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低沉的道：“将你自己焚化吧，用你的骨灰涂在她的双眼上，她就可以复明……”
    天父带着悲愤返回天国，天使们也纷纷离去，仅剩下和天梭最要好的天使白。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白痛苦的抓住天梭的臂膀。
    “没事的，白，这个结局我早就预见，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走！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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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怒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没有天没有地，整个四周灰蒙蒙的，混沌一片。
    伸手抬足，仿佛在虚空之中……
    他试着向前走，由于没有参照物，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没走，不过脚下是实的，于是阿怒开始一直往前走。
    应该走了好远了，周围没有任何变化，依然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
    “上面会不会有路？”阿怒抬头向上望，脚也不自觉得向上一抬。
    “咦，怎么才一动念，脚下就象踩到台阶？可为什么眼晴什么都看不到？”
    阿怒试着想象前面有一条台阶，然后脚再往上抬。
    果然，又出来一个台阶。
    再往上，还有一个……
    于是阿怒开始向上走。
    向上走了很久，同样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