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的命给你

    “嘎！嘎……”
    听到乌鸦啼鸣，阿怒醒了。
    阿怒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巨大的冰块之中，全身无法动弹……
    六感也在衰竭，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阿怒调动仅存的六感先扫了下自己的身体，天啊，这是自己的身体吗？大多数器官都停止工作，大多数血管凝固。血管中要么是白色的血块，要么是黑色的血块……
    唯独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心脏大部分已经是黑白相间，仅有一块红色部分跳动，将少量血液送往大脑。
    大脑中情况同样很糟，两颗灵种皆开裂塌陷，要不是上面敷了一层冰霜，把它们冻结，估计早已破碎成渣。灵力、灵魂都似乎沉睡了，沟通不到……
    阿怒把六感探出冰块……
    灰色空间……
    乌鸦……
    “嘎！嘎！你要死啦！你要死啦！”乌鸦一边扑腾翅膀，一边聒噪……
    “阿路哥，谢谢你！”阿怒知道一定又是乌鸦救了自己，闭上眼轻声道。
    乌鸦气到极点，继续聒噪，“你都要死啦，还谢个屁，嘎！嘎！天梭蠢，你更蠢！都去死吧！去死！嘎嘎！”
    阿怒却不生气，反而兴奋道：“你看到没，我杀了好多天使，，姐姐、姐夫，爷爷，宝宝们，我为你们报仇了。哈哈！”
    “哼！杀些低级天使有什么用？关他们什么事？他们都是些可怜人，天国容不下他们，九死一生来到深渊，却不明不白被你血祭，你开心什么？”乌鸦声音嘶哑，大声斥责。
    阿怒闻言一惊，为何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果真如此，那自己不同样是大凶大恶之人。
    乌鸦见阿怒不语，却又继续道：“你现在的情况很槽，双灵种严重受损，即将倾底崩溃，我找不到救你的方法，只能先将你冻住。”
    歇得一会儿，乌鸦又道：“但是，即便将你冻住，你也挨不过三天，你的六感在衰竭，你会永远沉睡……”
    阿怒看乌鸦得真切，忍不住道：“阿路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当我见到和宝宝们的尸骸，我就忍不住，我就想追上去报仇……”
    乌鸦抬头看向阿怒，似乎气消了些，轻声道：“算了……其实我们很像，当初我明明知道离开天国不会有好结局，可我还是离开。我要不离开，天梭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乌鸦……”
    阿怒道：“阿路哥，你真要做一辈子乌鸦吗？真的变不回天使了吗？”
    乌鸦怔怔地看着阿怒道：“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变回天使，可是……”
    阿怒闻言大喜，连忙追问道：“快，什么方法！”
    乌鸦翻了个白眼，道：“你都要死了，还操心我？”
    阿怒却正言道：“阿路哥，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亲近，我就是死了，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乌鸦听了却不置可否，随口问道：“如果救我的方法，是要你的性命呢？”
    “拿去！我的命给你！”阿怒斩钉截铁回答。
    乌鸦身子一颤，声音嘶哑道：“真的吗？你……你会后悔的……”
    阿怒坚定地道：“是真的！我绝不后悔！”
    乌鸦呆住了，半响后终于道：“你的确可以救我，只要你将双灵种给我，我有七层把握冲击瓶颈，破开禁术，恢复真身！”
    顿了一下，乌鸦继续：“这个方法，其实正好能救你现在性命，但是……去灵的后果……”
    “去灵后，灵力尽失，变回凡体，而且要受千刀万剐之痛，活不过十年。没事，我懂！”阿怒不等乌鸦把话完，已然接口。
    乌鸦一时语塞，点点头道：“你有什么愿望吗？我会帮你去实现！”
    无数念头从阿怒脑中闪过，最终他平静地回道：“没有，我没什么愿望……”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做些准备……”乌鸦完从灰色空间消失。
    乌鸦走后，灰色空间一片寂静。
    阿怒一个人躺着，只感阵阵倦意，闭上眼便不知不觉中睡去……
    ……
    就在此时，阿怒脑海中的双灵种却有了一丝变化……
    首先是深渊灵种上那条黑色金属光泽条纹，突然蠕动起来，撞破冰霜，化为一股黑烟从灵种上滑……
    接着天国灵种上那条银色金属光泽的条纹，也开始蠕动，同样撞破冰霜化为一股白烟滑……
    最后，它们感应到了对方的气息，慢慢靠近，相互触摸，相互缠绕，最终完全融合，化为一条灰色烟雾……
    灰色烟雾似乎想回到灵种中去，可两颗灵种都被冰霜冻住，就连刚才破开的缝隙也被重新冻上。几番尝试后灰色烟雾似乎疲倦了，一缕一缕地融入阿怒脑海之中……
    阿怒做了个梦。
    梦见自已又被困在灰色空间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路。突然远方游来一黑一白两条蛇，围着他打斗起来……
    两条蛇越打越发激烈，各自死死的缠住对方，当它们分开时，却发现双方已经接成了一条双头蛇……
    两条蛇连成一条后，依然还要争夺身躯的控制权，于是又是一番拉扯，直到力竭不再动弹……
    阿怒看双头蛇不再动弹，便用脚去挑动，这一挑之下，蛇皮破裂，里面爬出一条灰色蛇……
    灰色蛇欢喜异常，围着阿怒一番戏耍之后，便引着阿怒前行，路途中时而光明，时而黑暗……
    如此反复穿越，也不知穿越了多少黑暗与光明，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片七彩世界……
    ……
    纳兰古城向西四十里，有一处上古祭坛遗址，残墙破，荒草丛生。此时正当十月，天日渐寒，一列商队熙熙攘攘由西方行至……
    眼看黄昏将临，领头一名锦衣大汉摆了摆手，招呼大家就地扎营。一时间，搭帐篷的，吆喝牲畜的，拾柴烧火的……好不热闹。
    一名十五六岁丫环装扮的少女，沿着残，去拾倒在墙下的数截枯枝。
    少女虽然长得瘦弱，却背影婀娜、娉娉婷婷。眼看墙角枯枝捡完，少女便转身查看残外的情况，却是一个斜眼歪嘴，不胜丑陋之像。
    突然，少女一生尖叫，顿时将身边数人吸引过来……
    “丑丫头，你叫个啥？一惊一乍的。”
    一名四十来岁的嬷嬷斥责着走近，待看清前方，也是啊的一声尖叫。
    众人上前，只见一截倒塌的石碑前，漏出两条人腿，不知睡卧之人是死是话……